“嘖嘖,你也太可憐了吧。”他搖頭說。
她顫抖著手拉著他的褲腿說:“幫、幫我,我好痛啊!”
他不帶任何感情的看著她疼的死去活來的,臉色蒼白,嘴唇都被咬破了,額頭上都冒出了青筋,赤裸著躺在地上,毫無形象可言。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手一揮熱水停了,一件黑色的長裙穿在了她身上,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她,然后蹲下朝她輕輕吹了一口氣,她就暈過去了,他說:“既然太痛,那就睡吧。”然后彎腰把人抱起,隨后帶著她從浴室里消失了。
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就睡在自己的床上,旁邊躺著阿意。
“醒了。”
她聞聲望去,他正坐在窗邊看書,窗沿上擺著三個白色陶瓷碗,碗中裝有泥巴栽有幾顆只剩下葉子的蒲公英,窗邊桌上臺燈冷白色的光打在他臉上,讓他那張妖艷的臉看起太過蒼白,透露出一絲絲詭異。
她慢慢坐起來,向阿意施法屏蔽外面的聲音,她說:“謝了。”
他抬頭看著她微笑:“你可不能就這么痛死了,你死了,我就不能來人間玩了。”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應該是他幫自己換上的,她有點嫌棄的說:“你就不能給我換上有點顏色的。”她不喜歡衣服全身白色或者是黑色的。
他把書放在桌上說:“沒有,只有黑色的。”
她嘆了一口氣說:“明日你要到哪里去?”
他:“許家,我的東西就在那里。”
她點點頭:“好,我會向廠里請假陪你去,不過你要補償我的損失,兩千。”請假的這十五天里是沒有工資的。
他看著她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出來,他說:“你以前不是這么庸俗的?怎么到了一趟人間就變成了這樣?”
她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兒子說:“我兒子喜歡吃車厘子,兩千塊錢也吃不了多久。”然后看著他直接問:“現金,給不給?”
他呵了一聲說:“兩千而已,兩億都不是問題,怎么樣?”
她感覺有點累重新躺回床上說:“我是一個很有骨氣的人,說兩千就兩千,不多也不能少。”
他瞇著眼看著她,把手放在桌上撐自己的腦袋說:“陳心一,你腦子有病吧?”
她看著天花板說:“隨便了,反正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有沒有病都無所謂了。”
他笑了笑,忽然想到一個好玩的事情,他說:“要不這樣,你死后,我就告訴你兒子,我是他爸爸怎么樣?”
她轉頭看著他,眼里帶著警告:“你敢!”
他聳聳肩說:“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你死后連靈魂都要交出去,我做什么你也阻止不了。”
她冷笑:“剎那,如果你敢這樣做,我就算魂飛魄散也不會把靈魂交給你的,到時候你交不了靈魂,就替我去死吧。”
他看到她眼中充滿了殺氣與警告,他自然不會那么做,只是想和她開個玩笑而已。他起身說:“無趣得很,自從你來了人間后,連玩笑都開不起來了,變得越來越無趣。”
她轉過頭去不看他:“剎那,我沒有多少時間與你開玩笑了。”她抬起手看看自己的手臂上布滿了紫紅色的筋脈,像是毒蛇一樣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自己的心臟。
剎那看著她的手臂沒有說話。
她無力放下手臂,像是失去了掙扎的欲望了,她看著天花板淡淡地說:“我時間不多了,我只希望在死之前找到玉竹,把孩子交給他,我這一生就沒有遺憾了。”
剎那皺了皺眉頭問:“真的沒有遺憾了嗎?”
她笑了笑說:“有遺憾又能如何呢?都快死了,還不能讓自己的心輕松一點嗎?”她不想計較了,也計較不起來了,放下過往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她從來就不是那種拿得起卻放不下的人。
剎那見她睜眼睛看著天花板,像是發呆又像是死去的人,他不想待下去了,胸腔太悶了,很難受,他說:“這關我什么事,你休息吧,我為了救你,消耗了許多魔力,也該回去休息了。”說完就消失了。
她看著他消失的身影笑了笑無聲說:“謝謝。”可是他已經走了看不見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