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演武就這么結束了，雖然消耗了不少各國彈藥，不久之后又會有新的采買訂單，但撫恤賠款支出了不少，大小艦船滯留海上的維運費用更是驚人，仔細盤算下來，宋國還是耗費了挺多錢財。

好就好在，在馬六甲海峽的入口處占了一座大島，名為克穆詹島，大約是一個村的大小，可以作為軍事基地扼守咽喉。其他幾國，離得近的室里佛逝、滿者伯夷占了好幾個島嶼，算是擴張領土了。

遠一點的安南、占城等國，其實拿這些島嶼也沒太大用處，最多也就是本國商隊可以停靠，初期還派些戰船護衛，后來覺得也沒多大必要了，有宋國老大哥坐鎮，沿途海路那是安全得很，所以也漸漸撤了出去。

回國之后，安排完海外基地建設事宜，陳文遠又沉浸在好為人師的生活中了。

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次海上演武，武器威力、操作便捷程度還是不太令他滿意。見過了現代的發達科技，哪還看得慣古代的低效產物呢。

最根本的，還是要提升百姓的科學素養，集中群眾的智慧，才能跨越式發展。對此，他還沒有清晰的思路，只有想到哪是哪。但是開展科學的基礎教育，這是必經之路。

這半個多月，他又四處懸賞，征召了幾個半吊子煉丹術士，說難聽點，就是江湖人士拿著所謂的靈丹妙藥行走江湖，有沒有效果全靠服用者的心理感受。

不過好歹也是懂一點煉制之法，高薪聘請過來打打下手也還湊合。

……

化學培訓課上，這次依然是實驗班的那群小娃娃，還有化學科的教書夫子，以及那五個煉丹術士。

“在我們生活中，可以觀察到許多物質變化成另一種物質、或是產生特殊效果的現象，比如木燃燒成灰、鐵遇水生銹、醋可溶水垢、面發酵成饅頭等等。那大家想想，為什么會有這些變化發生呢？”

“這堂課我要講的內容，有很多你們沒聽過的新詞，太復雜，也不容易一次就解釋完，大家先記住吧，今后的課程我會一一解釋。”

“化學猶如一個揭開物質秘密的仙人。他告訴我們，物質是由微小的粒子組成的，這些粒子被稱為原子。就像是房子是由磚塊和木材組成一樣，物質也是由不同種類的原子組成的。不同的原子組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不同的物質，就像我們用不同的材料可以組裝成為功能各異的物件一樣。而化學的任務就是研究這些原子是如何組合和重新組合的，以及它們之間的相互作用。”

陳文遠一邊滔滔不絕地講解化學的奧秘，一邊觀察著學生們的反應。他能感受到他們的好奇心和期待，這讓他更加興奮和有動力。

“比如下面我將示范一個火燃燒的試驗”，說著陳文遠讓其中一個煉丹術士拿出一個盤子，一根蠟燭，一壺水、一小撮紅色染料。

還有一個透明的大“水晶”杯子。陳文遠注意到眾人對這個“水晶”杯子的目光，他們似乎被它的美麗和珍貴所吸引。看著這杯子，臺下那些有些閱歷的夫子們不禁暗暗咋舌，這么大的水晶杯，怕是價值連城了。

當然了，這些眾人以為的水晶杯，不過是工坊里新煉制的玻璃杯子，這東西在陳文遠印象中挺簡單的，也就是把準備好的石英砂或沙子、純堿、石灰石倒入加熱爐中，把加熱爐的溫度提升到1800℃以上燒至融化，在加上吹管和吹制技術，便能制作各種玻璃制品了。至少以前看的科普文章大差不差都是這類似原料和步驟。

但做起來才發現過程并不簡單，雜質挺多、氣泡也多，費了好大勁才達到目前的水平。待技術成熟之后，這些堪比瓷器的精美物件，便可以批量生產出來，遠銷各國，為宋國增加一條財源。

這玻璃煉制之法，早在距宋朝兩千年以前便在地中海地區發明出來了。大約在4世紀，羅馬人開始把玻璃應用在門窗上，到1291年，也就是陳文遠所在的同時代，意大利的玻璃制造技術已經非常發達。

為了不讓玻璃制造技術泄漏出去，意大利的玻璃工匠都被送到一個與世隔絕的孤島上生產玻璃，他們在一生當中不準離開那座孤島。

所以，宋國煉制玻璃之舉，算是打破了壟斷。雖然同時代歐洲還沒有通往南亞的商路，頂多就是阿拉伯轉口貿易了少量的玻璃制品，但大都數都是飾品，而且也貴，對宋國的產品造不成多大影響。

……

“注意了，實驗開始。”只見陳文遠把蠟燭點燃，并放在盤子中央，然后把紅色染料放進水壺里搖勻，再在盤子里倒上淺淺的一層。

接著對眾人問道：“你們猜猜看，我把這杯子倒扣在這盤子上，會發生什么現象？”

“蠟燭會熄滅”，一個孩童搶著答道。

陳文遠笑著點頭，對他的回答表示贊許，“哈哈，此子聰慧。”

“還有呢？”

只見大家都搖著頭，表示不知道還會出現什么現象。

“讓大家眼見為實”，說著陳文遠便把那“水晶”杯子倒扣在盤子上。

水晶杯竟然將盤底的紅色水緩緩吸了進去。當紅色水位開始上漲時，陳文遠見到學生們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們的目光緊緊盯著“水晶”杯子里的紅色水位上升，仿佛在目睹著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跡。

直到那淺淺的一層被洗了個干凈，過了片刻，蠟燭的火焰才迅速變小直至熄滅。

“從這現象我們可以總結什么規律？”

見大家一臉茫然，陳文遠接著說道：“也不跟大家兜圈子了，這是仙人妙法，你們先記住就是，慢慢在運用中理解，今后我會教你們一些實用之術，雖不能長生不老、飛天遁地，卻也能夠助力爾等事半功倍！”

這話說得眾人兩眼放光，特別是那些教書夫子，拿著細筆刷刷刷地記錄著。雖然陳文遠早就令人給他們印刷了自編的教材，他們總覺得自己記錄的更踏實。

“我們周圍充斥著各種氣，其中一種叫做氧氣，我們呼吸、蠟燭燃燒、包括炸藥爆炸，都需要這氧氣。”

“剛才大家也看到了，在這密不透風的杯子里，蠟燭燃燒，把氧氣消耗了，這些下面的水就被吸上去填充氧氣消耗后空出來的位置。當然也會產生一些其他東西，比如二氧化碳，我們后面在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