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營地的防御設施已經完成。陳文遠讓幾名部將分別帶領士兵開始探索周邊海域和土地。
突然一名傳信兵飛奔而來,“報~~,鄭參將一隊發現當地蠻族,由于語言不通,對峙了起來!”
陳文遠聽罷,迅即起身,一邊批上盔甲,一邊對身旁的彪型將領說:“帶上準備的東西”。此人正是當日帶頭支持陳文遠的部將——曹志昂,現在已是這支水師營的副統制了。
看他們默契的神色,似乎早有謀劃。
半個多時辰后,陳文遠帶著人馬遇到了鄭參將的隊伍。
“主帥,按您的吩咐,我們慢慢后退,避免正面沖突,那群蠻族見我們人多也不敢貿然進攻,一直在不遠處尾隨”,鄭海良抱拳說道。
陳文遠淡定說道:“讓我來會一會他們”,說著讓幾士兵捧著3個不大的箱子跟著向前走去。約莫走出十幾步停下,站定以后,用一種大家都沒聽過的語言嘰里呱啦喊著,顯得還很不流利,身后眾將士皆是面面相覷。
不一會兒,對方蠻族回應了,也是一陣嘰里呱啦,但似乎又有些與陳文遠的發音方式不一樣的感覺。
陳文遠也是皺了皺眉,思索了一會兒,用不太熟練的蠻族話回應著,看來這回是對上了。因為對面走出來幾個人,簇擁著一個小頭目感覺的人,站在陳文遠面前,眼神里透著一絲警惕。
“陳將軍深藏不露呀,看這樣子居然還會不止一種的蠻族話”身后的士兵小聲交頭接耳著。
陳文遠側頭嗯了一聲,幾名士兵會意打開箱子。里面分別是幾塊大金錠,幾件還算上品的瓷器,還有一件華美的披風。
雙方眾人皆是一驚。己方將士驚奇的是,在那種生死逃亡的關頭,他們的主帥大人居然還帶著這么多身外之物。但細細一想現在的狀況,似乎也可以說是頗有遠見。
對方蠻族頭目驚奇的則是這么貴重的禮物,金子還好,畢竟見過,帶著光澤的瓷器和那件精美刺繡的披風著實讓他驚為天物。
接著又是一陣嘰里呱啦的交談,連帶著比劃各種手勢,隨即蠻族頭目轉身在前面帶路。陳文遠則緊隨其后,前往酋長的營帳。
酋長早已得知大致情況,迫不及待地迎接陳文遠,并直視著那幾個裝著禮物的箱子。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充滿著對珍寶的渴望。
“這錦緞披風是我從北方帶來的,看起來很漂亮吧。”陳文遠用蠻族語言生硬的說著,將披風展開,讓酋長和頭目們近距離觀察。
“真是美麗的東西啊!”酋長贊嘆道,“我這輩子還從未見過如此華麗的衣服,它是怎么做到如此熠熠生輝的?”
“這是由我國特有的天絲織成,這種天絲極難采集,上面的圖案皆是金縷一針一線縫制,做這么一件披風可是要花費兩個工匠半生的心血。”陳文遠故意夸大其詞的說。
酋長聽著也是連連稱贊:“這是絕世珍寶呀!”
其實這就是普通錦緞添加蠶絲混合制成,雖說工藝也挺復雜,但是技術也很成熟了,臨安的大街上隨處可見,不過價格也還是不便宜,對于陳文遠當時副統制的身份來說,還能負擔得起。
“酋長閣下,再來看看這套瓷器”陳文遠引著酋長看向裝著瓷器的箱子。
酋長小心的捧起一個瓷碗,看著它晶瑩剔透的材質,問道:“這是什么寶石打磨而成的吧?”
陳文遠本想說是瓷土燒制,聽了酋長的話突然靈機一動,說道:“酋長真是好眼力,這是北寒極地采集的稀有寶石,從我國要走半年之久才能抵達,而尋找、打磨更是難上加難。您在摸摸,在這炎熱的南方,它還帶著一絲絲涼意”
酋長拿著往臉上貼了貼,確實是這樣,喜悅的點點頭。陳文遠接著又吹噓說:“之所以我們會跑這么遠去采集它,是因為用這碗吃飯對身體有大大的益處,長久堅持定能延年益壽。”
酋長聽了又是一陣驚奇,對這幾件寶貝流露出滿臉的欲望。
至于金錠,沒什么好說的,實用的硬通貨。
陳文遠見時機差不多了,醞釀了一下,面露憂傷的說:“我本大宋皇室的九皇子,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不曾想更北方的蒙古韃子侵占了我的家園,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就剩下幾千將士追隨于我。”說著作掩面哭泣狀。
酋長聽到幾千這個數字,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露出一絲慌張,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由于陳文遠用蠻族話交流,隨行的士兵聽不懂蠻族話,自然也沒有露出破綻。他們看著主帥傷心的樣子,又想想自己的父母家人,不禁淚流滿面。
酋長和頭目們見狀深信不疑,“我們有什么可以幫助你們的,盡管開口”,酋長拍拍胸脯承諾道。
陳文遠趕緊表明了想買地的意圖,并悄悄觀察著酋長的態度。
“你們想要買土地?這不行,這塊土地可是我們祖先生活的地方,我們不會輕易賣掉。”酋長也是一臉老謀深算的樣子,想必是想爭取更多的利益。
“酋長閣下,我很理解您的想法。”陳文遠開口說道,“但是我們也有苦衷。我們在此建立營地,是為了在這片土地上休養生息,為復仇擴充我們的軍隊。我們需要一個穩定的基地,才能更好地為國家效力。如果您能賣給我們一片土地,待我復國之后必將給予厚報。”
“或許也等不了那么久”陳文遠看著酋長沉默不語,補充道:“我們逃亡途中時,為減輕負擔、躲避追擊,將大部分寶藏都埋在了沿途的很多地方,待形勢平緩后,我會派手下悄悄潛入,取出一部分,作為酋長您的報酬。”
這話顯然很夸張,但陳文遠確實在任副統制期間,在艦隊附近一些海島上藏了些金銀細軟,以備不時之需。
聽到陳文遠的解釋,酋長和頭目們臉上露出思考的神情。過了一會兒,酋長向陳文遠點了點頭,“你們的想法很合理,我們可以租給你們一些土地。但不是這里,是我們這個大島另一端的幾個島嶼,上面樹林茂密,果實豐富,可以上山打獵,下海捕魚,也夠你們幾千人果腹了。”
一番討價還價之后,酋長答應派遣數百名土著居民幫助陳文遠他們運送物資、修筑房屋,當然,后面還可以繼續雇傭,只要支付相應的報酬就可以了。
“我希望你們在這片土地上建立的是和平的營地。”基本商定后,酋長最后又補充道。
“非常感謝您,酋長閣下,我們會保證不會對您和您的族人造成任何傷害。這份土地,我們會好好保護的。”陳文遠鄭重地說,向酋長鞠了一躬。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能夠得到當地酋長的信任和支持,對于他們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臨走時又突然轉身,說道:“我們的水師身經百戰,雖然現在逃亡于此,但戰力還是不弱的,如果您需要幫助,我們也愿意伸出援手。”之所以這么說,一方面帶點“我不好惹”的意思,另一方面確實也想著有機會能夠經常鍛煉鍛煉部隊,保持一定的戰斗水平。
陳文遠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的話已經達到了目的。對方是不敢輕易得罪他們這支經驗豐富的水師,同時也為自己的部隊保住了一個潛在的訓練機會。
走出酋長的營帳,陳文遠看著已經暗淡的天空,深吸一口氣,心情愉悅。在這個充滿未知的世界里,終于實現了他計劃的第一步。他深知,這是一個既艱巨又充滿機遇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