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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殿試 下

(厚顏無恥小聲求推薦、求收藏)

內閣大學士李東陽出班從黃案上捧出考題交于主考官禮部侍郎王瓚。此時禮部官員才開始散發題紙,題紙用宣紙裱成,極為考究。每頁長四十公分,寬十二公分,有紅線直格,每行規定寫二十四字,要求每個字都要書寫工整。

王瓚禮接當殿拆開高聲宣讀“弘治三年殿試開考。題云:子謂顏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

念罷,邊上小太監用簾子將題目掛于殿角立柱之上,弘治示意,眾貢生入座提筆,自有太監給貢生們摩墨鎮紙。每人一個太監伺候,還給端茶送水,這待遇和貢院一比簡直是天上地下之分。

貢生們有些看了題目略加思索便提筆而寫,有些則苦皺眉頭潛心思索。周麟一聽題心中就有數了,這題目二百年多年后也有,乾隆那個韃子酋長也出過這個題,那一科的狀元卷子周麟可是背下來的,照抄就是。就算不入頭甲進士及第至少也是二甲賜進士出身,不過樣子還是要做作的,不然太出頭不好,槍打出頭鳥嘛。

周麟在那兒裝模做樣提著比不停的在硯臺上舔比,一邊抬頭看題,磨蹭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才下筆。凡是背書的人都知道,習慣于一口氣背到底,周麟一落筆開始就背上了,筆下生花一路行云流水,落筆不停、一氣呵成。結果沒等他有機會動那包宮餅已然是完了卷,等他寫完落了款才發現不管是弘治還是兩班文武大臣都盯著他看呢。為什么看他?人家最多完成了半卷,他已經做完了,歷朝歷代也沒有見過不到半日完成殿試的事情,這下一下子成了所有人的目光焦點了。

既然完了卷又被所有人盯著,不交卷是不可能了。周麟這時候想后悔也來不及,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當然力度可以考慮稍稍……用點力就行了,他還不自虐。

周麟對弘治一作揖道:“學生周麟考畢。”明朝時禮節并沒有什么和皇帝說話一定要跪的事情,也只有見禮才要,然后就是和對長輩的禮節差不多,最多恭敬點。他一唱完卷禮部官員就過來送他出殿去了,別的考生還要考,這里可沒有他待的位置。

那卷子完卷落完款后他自己就不能動了,邊上太監自會幫他把卷子收起來送到主考那里。這好奇心凡是個都會有,弘治皇帝也不例外。這王瓚還沒摸到卷子呢弘治一招手把傳卷的太監就招過來了,他也想看看這么快完卷。

弘治就在考場上當場閱卷了。

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

蓋圣人之行藏,正不易規,自顏子幾之,而始可與之言矣。

故特謂之曰:畢生閱歷,祗一、二途以聽人分取焉,而求可以不窮于其際者,往往而鮮也。迨于有可以自信之矣,而或獨得而無與共,獨處而無與言。此意其托之寤歌自適也耶,而吾今幸有以語爾也。

回乎!人有積生平之得力,終不自明,而必俟其人發之者,情相待也。故意氣至廣,得一人焉,可以不孤矣。

人有積一心之靜觀,初無所試,而不知他人已識之者,神相告也。故學問誠深,有一候焉,不容終秘矣。

回乎!嘗試與爾仰參天時,俯察人事,而中度吾身,用耶?舍耶?行耶?藏耶?

汲于行者蹶,需于行者滯。有如不必于行,而用之則行者乎,此其人非復功名中人也。一于藏者緩,果于藏者殆。有如不必于藏,而舍之則藏者乎,此其人非復泉石間人也。

則嘗試擬而求之,意必詩書之內有其人焉,爰是流連以志之,然吾學之謂何?而此詣竟遙遙終古,則長自負矣。竊念自窮理觀化以來,屢以身涉用舍之交,而充然有余以自處者,此際亦差堪慰耳。

則又嘗身為試之,今者轍環之際有微擅焉,乃日周旋而忽之,然與人同學之謂何?而此意竟寂寂人間,亦用自嘆矣。而獨是晤對忘言之頃,曾不與我質行藏之疑,而淵然此中之相發者,此際亦足共慰耳。

而吾因念夫我也,念夫我之與爾也。

惟我與爾攬事物之歸,而確有以自主,故一任乎人事之遷,而祇自行其性分之素。此時我得其為我,爾亦得其為爾也,用舍何與焉,我兩人長抱此至足者共千古已矣。

惟我與爾參神明之變;而順應無方,故雖積乎道德之厚,而總不爭乎氣數之先。

此時我不執其為我,爾亦不執其為爾也,行藏又何事焉,我兩人長留此不可知者予造物已矣。

有是夫,惟我與爾也夫,而斯時之回,亦怡然得、默然解也。

(盜版清乾隆年間韓菼狀元卷部分,全卷的話兩章就都是狀元卷了)

字跡工整、無錯字、無刪改,現代行書體,在明朝人開起來就是自成一體了,卷面上一個多余的墨點都沒有,弘治皇帝左手捋須右手持御筆朱砂斷讀點頭微笑。下面的大臣一個個深長脖子也想看看,不過除非把他們腦袋砍下來拿到弘治面前。弘治看完將卷子還與禮部笑吟吟的退殿了,明清皇帝多數是開考來坐一會兒走個形式就交給大臣們處理了,這科弘治能坐半天已是屬于難得少見的事情。

話說周麟離開文華殿外面自有侍衛引導他出宮,剛到午門還沒出宮門呢就聽背后一聲喊“周公子留步,留步哎……”周麟回頭一看,原來是劉謹追了出來。“周公子,哎呀,讓咱家喘口氣,你說怎么每次咱家碰到你都要跑那么要命呢,太子說了要把您在出宮前截回來,總算是讓奴婢追著了。不說這個了,跟咱家去東宮吧,太子知道您交卷了,要見您呢。”說罷拉著周麟就往東宮跑。

周麟腹內暗笑,你最好一口氣喘不上來才好,省得以后禍害大明那么多年。

“我說劉公公,出什么事兒了這么著急?”肚子里罵沒關系,臉上始終要保持職業性的微笑,要不怎么說人都是帶面具過日子的呢。

“其實也不著急,只是讓您出宮前截您省得再進宮就麻煩了,您不是沒有宮內的官職嘛,這沒有官職自然是沒有進宮的腰牌,這次您殿試可以無腰牌進來,您這一出去想再進來可不就是麻煩嘛。嘿嘿,周公子,咱太子可是跟您感情深厚啊,才見面兩次就把我這老人給比下去了。”劉謹這話是又嫉妒又羨慕,太監靠什么,不就是靠主子寵信嘛,這周麟才和太子見兩面寵信都把伺候太子十年的劉謹比下去了有點嫉妒羨慕的也是人之常情。

周麟聽了這話心里就打鼓了,你劉謹什么人,現在說這話那是你身份還低,要是你以后得了勢還這么想那他日子還怎么過。有到是能千日做賊哪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被你這個史上有名的小心眼惡毒太監惦記上還有個好啊,這個不行,先嘚打點底寬寬劉謹的心。

“劉公公,你這話就見外了不是,您是內臣,我以后也就是一個外臣,您看太子現在認識宮外的人似我這般年紀的才幾個人,自然覺得親近點。但你想想在內臣里太子是不是對您老最好是不,所以啊咱們這個叫一內一外互不干涉,您有您的差事,我有我的差事,您又天天屆在太子身邊,我也只是這點時辰才能見太子,這實在不能比啊,您只要在內臣里最和太子好不就是最親近的人,說到底太子最親近的還不是您。“

“還真是這么個理兒,您到底是讀書人,就是識理兒,您看我老糊涂了不是,奴婢多謝周公子教誨。”這話劉謹還真不是虛的,一席話把劉謹點醒了,他一個內臣,只要在內廷牢牢把持住太子的寵信就行了,直接導致了以后劉謹死抓內廷權勢、結黨營私、擅權亂政的后果,也送了劉謹一條老命,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隨劉謹來到擷芳殿,太子朱厚照正哪兒貌似看書呢。

“學生周麟叩見太子天下、千歲、千歲、千千歲。”這是在宮里不比在周麟他自己家,朱厚照一個眼神示意不跪就不跪了,到這個地方,馬王爺也得跪下叩頭。

“快平身,劉伴給周公子賜坐。總算你是考完了,這回你可跑不了了吧。”朱厚照一臉的高興。幸好他是男人,要是女人,臉上再多摸點粉,估計都能把臉上摸的粉給笑掉下來。周麟一聽平身立馬謝恩就起來了,老實說讓一個穿越前后加起來快四十的人跪一個十歲的孩子還真得很不爽。

周麟微微一笑:“太子,您不知宣召學生有何吩咐?”

“沒什么大事,其一呢你住城東,走午門出去遠了點,讓你過來好走個近道,從東華門出去多近啊,我這里是東宮,可不就是靠著東華門嘛。這其二嘛劉伴,把東西拿給周公子。”

“諾。”那東西就在劉謹身上,根本不用出去拿,就是一塊象牙牌子,上刻“凡遇直宿者懸帶此牌出皇城四門不用---詹士府周麟”,也就是詹士府出入紫禁城的腰牌,說明是東宮詹士府的人。

朱厚招待周麟看過腰牌笑瞇瞇的對周麟說道:“這腰牌本宮先給你了,你別奇怪,反正你早晚都要是東宮的人,現在給你腰牌就是等放榜之前你就能進出禁宮,也好常來陪陪本宮。

要說這第三嘛,嘿嘿,劉伴,傳膳吧。本宮餓了,算時辰周公子應該是沒吃那包宮餅呢,陪本宮吃頓飯,上次你和王公子請本宮吃飯,這次本宮請你一次。不過可惜了,王公子不能一起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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