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第一個受害者,李憶唐頗為津津樂道地講述了事情的始末。
那是一個星期六,王謝師兄難得放了李憶唐和藍婷一天假,李憶唐很興奮,因為他幾乎天天起早貪黑地跟著師兄去地里干活,累得他都懷疑人生了,他幾乎天天在后悔當初為什么要答應來這個破地方念書,可是看到云尚飛整天樂呵呵的樣子,他又忍不住地暢想著綏理書院的模樣。
眼看著李憶唐已經跑題了,明墨白趕緊問:“后來藍婷怎么了?”他試圖把話題拉了回來的努力成功了。
李憶唐想了想說,那天他決定好好地睡個懶覺,可是天剛一亮,藍婷的靈蛋就開始唱歌,平日里他們都起得早還沒覺得怎么樣,可是那天李憶唐就覺得它是個惱人的鬧鐘,還是關不掉的那種,他翻來覆去,甚至試過用枕頭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可是靈蛋的聲音就像電鉆,他越告訴自己不要被干擾,它就越往他耳朵里面鉆,他越想睡,就越睡不著。
掙扎了好一會兒,他氣呼呼地翻身下了炕,決定讓藍婷管管自己的靈蛋,可是藍婷并不在屋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李憶唐坐在炕上,瞅著藍婷的靈蛋,那個小小的石頭靈蛋正躺在用毛巾縫制的簡易窩里扯著嗓子吼“死了都要愛”,李憶唐也不懂它都是從哪里學來的歌?也不知道是不是藍婷教給它的,他也沒問過藍婷,不過,他不滿地想:就算他問了藍婷,以藍婷那個悶葫蘆的性格,估計也不會告訴他。
想到這里,李憶唐就更不喜歡藍婷的靈蛋了,他用手拍了拍靈蛋,打斷了靈蛋的嘶吼,他帶著滿腔的憤恨說:“你唱歌也分分時候好不好?你不睡覺,我還要睡覺呢?”
“你好兇!你還打我!”估計靈蛋剛剛蘇醒也沒有幾天,它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它不但沒有聽話地閉嘴,反而扯著嗓子開始哭喊,“救命呀!他打我……”
李憶唐很是氣憤地嚷:“你一個石頭,還知道疼嗎?”
李憶唐也是被吵的沒招,剛想拽過藍婷的枕頭捂住靈蛋。
只見一個人影沖了進來,直接抓起枕頭丟開,還在電光火石之間反手就給了李憶唐一個耳光。
吃痛的李憶唐目瞪口呆捂著臉,看著站在他面前氣勢洶洶的藍婷。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要回手,就聽藍婷的靈蛋開始告狀。
藍婷把靈蛋護在手心里,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李憶唐越想越氣,原本想要讓藍婷見識一下自己的厲害,可是想到好男不和女斗!君子動口不動手!于是他決定不和藍婷一般見識。
聽到這里,云尚飛悄聲嘀咕:“說這么好聽,還不是因為他害怕了?”
好在,李憶唐并沒有聽到,他繼續講著故事:于是,他趕緊嚷嚷著:“藍婷打人了……”
緊接著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李憶唐立刻閉了嘴,因為一直盼著王謝師兄出來主持公道的他,沒有盼來師兄,盼來的卻是另外一個藍婷。
這個藍婷手里拿著買來的豆漿油條,也呆住了,不過,很快她就鎮定下來,朝手里握著靈蛋的藍婷走了過去,這時候,李憶唐才反應過來,他沖出藍婷臥室就去拍王謝師兄的臥室門,一頓猛拍之后,睡眼朦朧的師兄才出來。
李憶唐告訴王謝師兄:“有兩個藍婷!”就拉著王謝師兄往藍婷臥室走。
等他們倆進了藍婷臥室,卻發現只有一個藍婷,除了正在鬼哭狼嚎的靈蛋,哪里有第二個藍婷的影子?
李憶唐當場蒙了,這怎么回事?
王謝師兄問了事情的始末,然后先針對李憶唐欺負藍婷靈蛋的事,批評了李憶唐,然后他問藍婷怎么回事?
藍婷像哄寶寶一樣,輕輕搖晃著手里的靈蛋,煩躁地瞪了李憶唐一眼,說:“我不知道。”
李憶唐捂著臉說道:“我親眼看見兩個藍婷,師兄,我敢發誓有兩個藍婷,我沒有眼花,我的臉到現在還疼著呢!”
師兄問藍婷:“真的嗎?”
藍婷不說話。
師兄說:“藍婷,你要知道說一個謊言都需要用更多的謊言來圓,結果只能越來越糟糕,所以,我希望你們都要說實話。”
藍婷擰著眉頭想了想,說:“是!有兩個藍婷。”
“對吧!”李憶唐松開了捂著臉的手說,“我說的沒錯吧!藍婷居然有分身?她的超能力?”
王謝師兄似乎想要說點什么,可是卻在一瞬間改變了注意,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對藍婷說:“我不管你的超能力是不是分身,這都不是你打人的理由,雖然李憶唐也有過錯,可是你不應該動手打他。”
“可是,又不是我打的他。”藍婷反駁道。
景以柔覺得藍婷說的有道理,的確不是藍婷打的呀!是分身打的李憶唐呀!這也要怪藍婷?
李憶唐嚷嚷著:“這都怪藍婷!都是藍婷的錯!是她動手打的我呀!”
“這也太不公平了吧?!”云尚飛劍拔弩張地嚷嚷著。
一聽這話,李憶唐急了,剛想為自己爭辯一下,就聽云尚飛嚷道:“真是太不公平了!為什么別人的超能力都那么炫酷?分身都能下水救人了!為什么我的就只有一頭白毛,老天呀!你瞎了眼呀!你看不出來,我很可愛嗎?不帶這么欺負人的呀!”
李憶唐似乎也有同感,他眼神暗淡無光地盯著炕席,半天不說話。
明墨白摸著自己的下巴,皺眉道:“后來,第二個藍婷再也沒出現過嗎?”
李憶唐搖了搖頭。
“兩個藍婷有沒有什么不同?”明墨白問,“比如衣著、長相什么的?”
李憶唐努力地回憶著,說:“應該沒有不同……她們都穿著黑色的袍子,藍婷就只有黑色的袍子,她好像就只喜歡黑色,真是個怪人!”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打人的藍婷,一看就更不好惹!”
李憶唐的最后一句話,讓景以柔想起了她在藍婷腦海里看到的那個打人的藍婷,不由地點了點頭,心想那個藍婷豈止不好惹,根本就是好嚇人!
云尚飛拍了拍李憶唐的肩膀,頗為惺惺相惜地說:“以后還是離藍婷遠點吧!有句話說的好呀!雙拳難敵四手呀!誰知道她會分裂出幾個分身!要是出來一群……”
“不要呀!”李憶唐愁眉苦臉。
“你不惹她,應該沒事吧?”景以柔安慰道,“她應該不是惹事的那種人。”
李憶唐明顯不愛聽最后這句話,他說:“又不是我找事才被她打的!誰知道一塊破石頭還不能碰了?”
景以柔連忙解釋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李憶唐卻不吃這一套。
明墨白冷著臉,對李憶唐說:“藍婷為什么不打我?不打尚飛?不打別人?”
李憶唐恨恨地看著明墨白,不說話了,然后氣呼呼地走了。
明墨白卻安慰景以柔說:“別人怎么想是別人的事!解釋多了就成了掩飾!”
景以柔點了點頭,心里不由地佩服明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