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夜色中靜靜地走了一段，許盛南先開口，“謝謝你來救急。”

肖斐輕笑一下，“還在生氣。”

許盛南也笑了一下，“我現(xiàn)在創(chuàng)業(yè)搞得一塌糊涂，拉著你進來抱團‘死’嗎？”

“你做的產(chǎn)品沒問題，只是步子跨得大了一點，穩(wěn)扎穩(wěn)打肯定能上正軌。”肖斐說。

“嗯，那等我穩(wěn)定了肯定招你進來。”許盛南松了口，“我那間小倉庫布料清了，布置一下做工作室。見客戶、還有投資人，沒有個門面也不行。”

肖斐心領(lǐng)神會馬上把這活接下來。

……

這次工作室沒有主題收拾得能見客戶就行，花費越少越好。肖斐首先把堆著的架子都拆了擴大采光，光線從玻璃窗無阻礙地透了進來，看著就心曠神怡。墻面重新粉刷，奶油白清爽時尚，裝飾品基本都是自己動手做的，就地取材用“太空”系列，不規(guī)則的切割鏤空不適應(yīng)日常穿著，但又藝術(shù)氛圍感，現(xiàn)在當(dāng)做展示恰到好處。小而精致的服裝設(shè)計工作室就完成了。

重新開張那天，肖斐打開門看到靠著桌子出神的許盛南，他站在她的身邊學(xué)著她的樣子靠著桌子。從她的視角看出去，只是一片明亮的空地而已。

“對我的改造還滿意嗎？”肖斐問。

“嗯。”許盛南的視線依舊固定著，輕輕回了一句。

“你這個表現(xiàn)像是不太滿意。”肖斐面對著許盛南，“到底在想什么呢？”

許盛南的目光如湖面靜水，毫無波瀾，“好像做了一場夢。”短短的時間里，她從寂寂無名到人氣爆棚，又從高峰瞬間跌入低谷。以為自己是火箭其實是煙花。

肖斐回身摟住了許盛南，“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后種種，譬如今日生。”

簡妍妍拿著快遞箱走進來要給許盛南，看到許盛南和肖斐親昵地靠在一起。她愣了愣，立馬轉(zhuǎn)身出去了。

“啊！我撞破老板在辦公室親熱，我要被開除了！”

聽到了簡妍妍的尖叫聲，許盛南推開了肖斐，“注意點。”

肖斐笑嘻嘻地走了出去，簡妍妍在自己的辦公桌旁來回踱步，看起來非常不安。

“妍妍，我和盛南……”

“我不想聽！我什么都沒看到。”簡妍妍捂著耳朵跑向另一個角落。

肖斐哭笑不得，想自己和許盛南也沒怎么樣，怎么好像被捉奸在床了。他像追上去解釋，許盛南把他攔住，自己去找簡妍妍。一整個下午，許盛南都在安撫簡妍妍的情緒，保證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開除她。簡妍妍冷靜下來了就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工作，把許盛南交代的事迅速完成了。

從她來這里上班開始就一直這樣在兩個狀態(tài)里無縫切換。許盛南和肖斐商量，肖斐說簡妍妍前段時間已經(jīng)嚴重到不能見人，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只是輕微敏感和社恐，她媽媽還專門打電話感謝他。

他沉思片刻說：“我再觀察觀察看有沒有問題。”他們現(xiàn)在也找不到其他更合適的員工。

……

工作室的第一個客人是錢璃，她身后跟著花店送花籃的員工，兩個巨大的花籃直接擋住了工作室的門。

錢璃讓人稍微挪動了一下，留出一個人的走道，她露出滿意的微笑。肖斐撥開綠葉請錢璃進來。

“這個工作室……”錢璃打量一下，一眼能望到頭，“裝修是不錯，就是面積有點小。這里就是你們生意的門面，客戶來了也是通過這些盤算你們的實力。”

外面環(huán)境亂，里面面積小，錢璃生生把“寒酸”兩個字咽了回去。

“跟你老公學(xué)得不錯，還會指揮生意了。”許盛南說著把給她的茶水放下。

錢璃瞟了許盛南一眼，“要不是肖斐請我來，我才不來呢。”

“我就知道。”許盛南冷哼道。

兩個人一見面就要吵吵鬧鬧，肖斐注定是“夾心餅干”。他已習(xí)慣并能熟練處理，“錢璃，你眼光真好，裝修是我設(shè)計的，我?guī)銋⒂^。這是倉庫改裝的……”

肖斐介紹的第一句話就讓錢璃就不高興了，低聲說到：“倉庫啊？”

“倉庫改工作室是潮流，工業(yè)風(fēng)，很多潮牌大牌都這么做。”肖斐忙說。

肖斐帶著錢璃轉(zhuǎn)了一圈，錢璃坐下來喝茶。

“架子勉強搭起來了，你們下一步呢？”錢璃問。

“做我的衣服唄。”許盛南輕巧地回答。

“啟動資金呢？你們找人談過嗎？”錢璃又問。

肖斐勉強地笑，“見了幾個投資人。”

錢璃一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沒有下文。

“不應(yīng)該啊，許盛南你是有名氣的設(shè)計師了。”錢璃不解地問。

“我的名氣現(xiàn)在還是綜藝給的，業(yè)內(nèi)根本不認。”許盛南坦白地說明現(xiàn)狀。

錢璃剛要開口手機就響，她接完電話就說家里有事要走了。

“嗯，盛南，你忙吧，肖斐送我。”

許盛南習(xí)慣了錢璃頤指氣使的腔調(diào)，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工作臺。

……

走出工作室錢璃就一直念叨，“你們這樣，光靠自己拼是不行的。現(xiàn)在不是單純打工，是做生意，后面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南南就想自己拼。”肖斐皺眉也是為難，“之前見幾個投資人感覺不好，好的投資人難找啊！”

錢璃看了看他，湊近了一點輕聲說：“我給你找一個，但是你別告訴南南，就說你的關(guān)系。她性格那么倔，抹不開面子。”

肖斐直接笑了，他學(xué)著錢璃說悄悄話的樣子，小聲說到：“還是老實告訴她吧，以后被發(fā)現(xiàn)了，還是我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