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秩和游俊辭到了衙門門前。
說是一起到,實(shí)際上差不多是陳秩拖著游俊辭到衙門來的。
這個公子哥來到酒館后一頓豪飲,陳秩還以為他酒量不錯,以后一定要多多討教。
沒想到只是嘴上硬氣。
陳秩也想過不管這檔子事,管他什么妙人,狗熊,跟自己畢竟沒有什么關(guān)系。
再說能管事的游俊辭已經(jīng)醉倒了,不如就此歇息。
陳秩不能啊,雖然他不會被道德綁架,更不會有一顆圣母心,要不然當(dāng)時就不會一腳踩爆魔道修士的頭顱。
但這不僅僅是任務(wù)的原因。
他心中有善惡,有最起碼的道德標(biāo)準(zhǔn),那人形狗熊所遭遇的,他怎么樣也不能袖手旁觀。
前世,陳秩小時候差點(diǎn)被火燒死,如果不是消防員沖進(jìn)火海拼命救他出來,他早就無了。
世人應(yīng)心存憐憫之心,但不可迂腐。
人敬我三尺,我便敬他一丈。
人辱我,我便盡數(shù)奉還。
這就是陳秩為人處世的準(zhǔn)則。
衙門口兩個值守的官差看著眼前這個灰衣少年拖著個穿著極華貴的公子哥,一是好奇,二是嫌棄,有意無意的離那酒氣遠(yuǎn)了一點(diǎn)。
陳秩拿起兩根鼓槌,重重的敲在衙門門前的鳴冤鼓上,發(fā)出沉悶而有韻律的響聲,兩個差役臉色一變,迅速進(jìn)門去。
過了一會兒他們打開了縣衙大門,帶著陳志和游俊辭進(jìn)了大堂。
大堂之中,縣令端坐上首,嚴(yán)肅看著陳秩和游俊辭二人。
這位縣令身穿著由黑底色為主的官服,前胸貼有黃色“蟒蛇”標(biāo)志,衣袖上掛著由綢帶制成的護(hù)袖。
值得一提的是,官服在南唐是非常講究的,穿著不當(dāng)可能會影響官員的名譽(yù)和聲望。
上首的縣令清了清嗓子,然后用盡量而嚴(yán)肅的聲音道:“堂下二人所為何來?有何冤情可陳?!?
看到游俊辭一副醉鬼的模樣,他臉上略微有些不快。
“這里是公堂,為何帶一個酒鬼來?這是對整個公堂的不敬。”
陳秩道:“事急從權(quán),我們確實(shí)有一些要緊的事,不得已在此時敲響鳴冤鼓?!?
縣令身邊的縣丞很不高興,道:“到了公堂之上,還不快快跪下!”
堂下兩邊皂隸怒目圓睜,手上拿的棍子好像隨時有可能落在陳秩的身上。
“我陳秩跪天跪地跪父母,從來不跪縣官?!?
縣令冷笑一聲道:“打他腿彎,等他跪下再說話?!?
縣令話說完,陳秩身旁兩根棍影落下,砸向陳秩腿彎。
一般來說,縣衙的皂隸都會一些武藝。
陳秩兩手抓住兩根棍子,緊緊握住不松手。
那兩個皂隸很是驚訝,這兩棍下去,尋常人根本難以招架,現(xiàn)在竟然被這么一個灰衣毛頭小子兩手握住。
他們使出全身力量,也不能從陳秩的手中奪回木棍。
陳秩突然雙手一松,兩個人因?yàn)閼T性重重摔倒在地上。
“哎呦。”兩個人捂著腰叫痛。
縣令看到這一幕大怒,大聲喊道:“拿下他!”
大堂中所有皂隸一齊動手,棍影重重。
陳秩則帶著游俊辭在這重重棍影中閑庭若步,不慌不忙。
幾道棍影從陳秩頭上砸下,幾根黑色木棍棍影交織,形成了一張?zhí)炝_密網(wǎng)降落下來,給人一種無法逃避的壓迫感。
陳秩微微一笑,隨意的用腳從地上挑起一根棍子,棍子飛起。陳秩自己不去看那頭頂棍影,只是極快的握掌成拳,向四周不斷遞出拳力。
下一刻,從地上飛起的木棍一下子就破開了那重重的棍影,圍堵陳秩的幾人全部一頭栽倒在地上。
“什么時候?”他們心中不約而同產(chǎn)生這個想法。
陳秩出拳的速度太快,快到他們甚至沒有看到陳秩的拳頭接觸到他們的身體,肚子就感受到了一陣劇痛。
實(shí)際上,陳秩也確實(shí)沒有接觸到他們。
只是用修煉長生功所得到的綿長真氣附著在拳頭上,然后遞送出去。
用腳挑起的木棍上面也是附有真氣,因此很容易就突破了棍陣。
強(qiáng)悍的真氣豈是這些凡人所能抗衡的,他們自然是倒在了地上。
陳秩只用了三分力。
看到躺倒一地的皂隸,還站著的那一個慌了,他眼珠一轉(zhuǎn),也是順勢躺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著。
縣令大怒,“你們都給我站起來!”
身邊的縣丞附耳道:“太爺,我看不如就讓他站著,等到斷案的時候再對付他也不遲啊?!?
縣令按捺了一下心中的怒氣,好言好語的對陳秩說道:
“少俠好手段,本官賜你不跪,可以站著陳述案情。”
“你們這些沒用的,還不快起來?朝廷的威嚴(yán),都被你們丟光了?!彼l(fā)怒道。
躺倒一地的皂隸們捂著腰站了起來。勉強(qiáng)站成隊形,投向陳秩的目光中帶著懼意。
陳秩遞上人形狗熊給他的紙,說清了故事來由。
縣官聽此也是大驚,這幾天花州來的那個妙人他也是聽過,但是根本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內(nèi)情。
他差了幾個快手去押那妙人前來。
不多時,快手到了。
那妙人也到了,手里還牽著那頭人形狗熊。
狗熊看到陳秩,本來死寂的眼神中瞬間綻放出光來。
妙人看到牽著的狗熊有點(diǎn)不安分,重重的打了下他的頭。
“不知縣太爺叫我來有何事?”
縣令一拍驚堂木,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這聲詢問未免來的太遲了些。
但是也不能怪這位縣太爺,誰讓陳秩教訓(xùn)了周圍皂隸一頓,驚的他差點(diǎn)都忘了這茬。
“小人于邱?!庇谇裎⑽⒐笆?,不卑不亢。
“陳秩?!标愔鹊?。
縣令此時也不好意思讓于邱跪下了,陳秩還在這站著呢,自己怎么招也不能讓這位爺跪下吧。
縣令一把扔下那張紙片,道:“你看看,還有什么話可說?!?
于邱撿起那張紙,看完之后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而是看起來很自如。
“稟報縣太爺,此事純屬子虛烏有,這頭狗熊經(jīng)過我訓(xùn)練才能做到這些事。至于紙上所說,純粹是在污蔑小人,懇請縣太爺明察。”
縣令轉(zhuǎn)向陳秩問道:“陳秩,你有何話說。”
陳秩道;“證明此事有何難,讓那狗熊自己證明即可?!?
他看向于邱,但是令他略微驚訝的是,于邱還是不動聲色,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