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位置大概在地下十米。”菲奧娜環視了一圈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地下二層以及之后采用的直接模擬，不再配備人造天空與人造太陽等東西，層級與層級之間，間隔更加的大，但十米的距離也已經十分接近下一層了。
“怪不得感受不到空洞。”江渝摸摸了地面，顯示的是地面采用的是堅實的不公開材料。他們沒有再進去，而是在建筑的不遠處進行著謀劃。
“他們至少還配備了一套潛意識干擾設備和意識防護設備，并且質量不低，強度能夠干擾到我的感知搜索。”菲奧娜的表情有些凝重，這里是東大陸，離北國的距離十分遙遠，除了官方很少會有組織會進行類似的布置，她有一個不好的預感。
江渝改變自己的姿勢，從蹲坐的姿勢變為了站立，從菲奧娜再次的尋找能夠確定的是，在這棟建筑底下，有一個和建筑大小類似的空間，厚度大致在兩米左右，整體較為狹窄。
江流也非常有可能在這下面，但他們很難對地面下的狀況進行判斷，靠他們自己，救援工作很難進行。
菲奧娜的猜測江渝也十分認同，未經許可挖掘地面是會引起警報的，他們能在地面下挖出一個不小的空間以及城衛隊整體的異常，意味著夏灣中心地區的官方，或者說至少地下城部分的官方是不可靠的。
想要直接挖掘到他們的位置，單憑菲奧娜一人，沒有熟悉夏灣地下城警報系統的人員提供技術支持，很難對警報進行屏蔽。
“我們只有兩個選擇，等待事情發酵，官方出面做出解釋與對策，又或者我們只能去和那個叫塔姆的談談，在他身上做些措施。”菲奧娜做出了自己的判斷，據觀察失蹤人數應該不在少數，并且有不少家庭是有著一定財富的，如果沒有外力干擾，事情應該會發酵的很快，但她擔心的是這件事是夏灣官方默許的，那么即便是他們做出了回應也沒什么作用。
“走，去找他。”江渝并沒有考慮這么多，他只是單純不喜歡坐以待斃罷了。
塔姆的信息在剛才的簡單交流中被江渝粗略的掃視到了，他和江流在同一個學校，夏灣地下城最好的學校，夏灣高等科技學院地下城分校。
懸浮車朝著塔姆的學校飛馳，在某個停車站自行停止了下來，為了保證學生的安全，車輛是禁止進入學校范圍的，這點江渝一直很清楚，從車輛上翻了下來，現在已經是夜間了，來往的人群中向外移動回家的人群占了絕大多數。江渝將菲奧娜舉了起來小心地從學生中間經過。他們沒有在已經獲取的監控資料中獲得塔姆家的位置，只能來學校碰碰運氣。
實在不行，他們只能在，在這里等待了。好在學校在夜間也有很多區域是開放的，只要通過了識別和身份認證支付少量的信用點，就可以在部分區域進行休息，只需在規定的時間內離開就行。這也是為什么學校的建筑面積如此之大也從沒有人投訴的原因之一，并且即便是放學時間也有不少人前往校園，不少稍有富余的流浪者或是旅行者都會選擇到附近的學校住宿。
找遍了整個學校，菲奧娜終于找到了學生資料所在的位置，但遺憾的是，這些信息的保密等級很高，直接聯通了官方的系統，她很難在不驚動警報的情況下竊取出塔姆的相關資料，他們現在只能用守株待兔這個笨辦法，等待第二天塔姆來上學。
“醒醒。”菲奧娜回到了身體中，無奈的推醒了拿自己身體當枕頭的江渝。
“嗯，嗯。”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凌晨四點，離上學時間還有一會兒。學校中的清潔系統提示他們，清潔時間到了，他們需要離開這里，為清潔系統工作讓出空間。
正好他們也需要做些準備了，為了不讓父母擔心，昨晚江渝告知了父母自己找到江流了，還拜托了菲奧娜在影像中做些手腳欺騙一下自己的父母。他還找了一個借口，說江流今天要進行測試，自己會看著他，今天的結束后就帶他回家上網課，所以今天他必須將江流帶回來。
按照計劃菲奧娜更改了存放在江渝手中江流的名牌，將所有的信息都替換成了塔姆的公開信息，只要塔姆不會空閑到檢查自己的詳細信息那就不會暴露，接下來江渝只需要江渝在人群中將塔姆的名牌掉包就行了。
菲奧娜在自制的名牌中塞進了很大一部分的意識，并且進入了深度的沉睡，以此躲避查詢，唯一的問題是她沒法主動在這一部分里做些什么，只有收到某一個特定的信號才會蘇醒，為了保證能夠在合適的機會蘇醒，她設定的信號是江流的信號，當兩個名牌距離足夠靠近，她就能蘇醒。
她在賭設置的意識體防護系統沒法將深度沉睡的她從名牌中驅逐出去，并且無法感知到她。菲奧娜不覺得在這樣一個狹小的臨時空間中，他們不僅在外圍進行防御，在內部還設置意識體防護系統，這樣的成本實在太高了。所以只要進入了內部，菲奧娜就可以很輕易對擺放在內部的設備進行干擾。
剩下的事情他們打算隨機應變，如果可以，菲奧娜會直接打開機關讓江渝進入，他們沒有高尚到想要拯救所有人，只帶走江流，只要速度夠快，他們就不會有危險。
如果沒法打開或者是地下的守備力量過于強大，菲奧娜會設法保證江流的安全，其他的再做打算，等待守衛空虛的時候，強行進入。至于后果他們沒有考慮這么多，夏灣至今沒有發布任何聲明，或許也是為了暴露后能夠迅速的將責任甩掉。即便真的是官方默許，為了不把事情鬧大，他們也只能吃這個啞巴虧，最多對他們用一些小手段。
失去了大部分意識體，菲奧娜的動作肉眼可見的變得有些遲緩，剩下的部分意識體顯然沒有足夠的能力驅動機械的運行。
江渝將菲奧娜所在的機械中配備的運行助力系統開啟，她的動作才恢復了一些。走出了休息的房間，無視了正在警告他們的人工智能，江渝從墻面上爬到了屋頂，接下來他們只需要等待天亮。
為了防止自己再次睡著江渝筆直的面向了太陽升起的方向，向外看著天空的變化。夜與日交替之際，紅色的太陽從太陽屋中升了起來，這是整個地下城從昏睡中清醒的時刻。遠處的街道陸續出現了額行人與商販，巨大的全息廣告也被點亮了。人造的風發出了呼呼的聲音，吹過了他的臉頰，似乎在清除夜間留下的塵埃。
沒一會，太陽變成了金黃色，學校附近停車的位置聚集了的車輛，上課時間要到了。江渝踩著墻面的縫隙從樓頂爬了下去。將菲奧娜的身體放到了地上，讓她自行離開。
江渝隱藏在角落，靜靜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人潮，人群中有著很多家長，似乎也都是聽說了治安混亂的傳聞，他們正圍繞著還未開放的校園大門，或許是因為她太像清掃機械了，菲奧娜的行走并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校園的大門打開，江渝將自己的視覺系統全力運行，讓智能為他篩選大致符合的形象，他再進行細致的查看，行走在最前方的人群中有數個符合略帶肥胖具備相似身高的人類，江渝確認后發現都不是。
將注意力集中到后方的人群，令他沒想到的是在那里也沒有發現塔姆的身影。
按耐住自己有些著急的情緒，江渝從角落走了出來，尋找到了一個更適合觀察的位置，整個人潮都進入了他的視野范圍，自主尋找的視覺系統迅速為他標注了數個大致符合的目標，但那些都不是。
塔姆似乎沒有來學校，直到再也沒有人進入校園，江渝也沒有發現塔姆的身影，從四周高聳的墻面翻越而出，告知了等待在車里的菲奧娜這則消息。菲奧娜的運行依舊有些遲緩，她也沒有想出塔姆會在哪。
設置在目標建筑周圍的監視也并沒有識別到塔姆和托萊多的身影。
不死心的江渝再次離開了車內，如果真的不行他就只有直接對地面進行挖掘了。
“您好，您是江流的哥哥吧？”一個陌生的女生出現在了江渝的面前。
“是的，我是。”江渝依舊開啟著自動識別，將頭轉向了面前的女生，做出了回答，他很好奇為什么她會認識自己，或許她知道些線索。
“我叫安言，和江流是同一個實驗小組的同學，我們一起報名過學校的實驗課程。我們相處的還挺愉快的，他向我介紹過您，學校系統中顯示他生病了，他還好嗎？”安言有些擔心，學校系統會通過的病假，他們得的幾乎都是些十分嚴重的病。
“他好多了，只是暫時沒法來。”江渝沒有告訴安言真相，但她的話引起了江渝的注意，他的印象里病假是需要家長、醫院多方認證的。
“那就好，咦？您手里拿的是塔姆名牌嗎？”安言看見了江渝手中的名牌，有些疑惑。
“是的，我在路邊撿到的，你認識他嗎？”江渝試探著問道。
“他也是實驗的參與者，不過是在另一個小組，聽我的朋友說他似乎也生病了，我們也有些擔心這個病會不會與那個實驗有關，所以我來問問您。”安言說出來自己心中真正想問的問題，她很擔心自己也會生病，她的家庭并不富裕，如果真的生病了，她覺得需要找到證據證明是與參與的實驗有關，這樣她就不需要為治療的費用發愁。
“放心吧，江流他真的沒事。你也聽說過吧，最近地下城有很多瘋子，我們只是擔心他的安危。我們在為了找合適的家教，不過你也知道現在有能力又不貴的家教可不多，自主學習的申請一旦提交了又很難收回，所以聯系了熟悉的醫生為他，辦理了手續。”江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出這個借口的，只能說是靈光一現。
安言的表情似乎是松了一口氣，江渝突然有一個想法，他覺得塔姆肯定也被帶走了，而被帶走的人似乎又都和那場實驗有關，或許他們還會把目標放在眼前的安言身上。
安言的心情明顯好多了，說道：“那我先去上課了，江流的哥哥。”
“等等，這個你拿走吧。小流他在家上課了，我也之后也不一定會再來這里，有機會你把這個交給塔姆同學吧，我以前也總丟這東西，丟失了可不好處理。”猶豫了一下，江渝還是決定將做過手腳的名牌交給安言，現在看來塔姆是真的已經失蹤了，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嘗試一下也好，就算沒有成果，等時間到了菲奧娜會自行回來，總比什么都不做要強。
“好的，哥。”安言露出了禮貌的微笑，“替我向江流問好。”
“嗯，麻煩了。”江渝微笑著將手中的名牌遞給了安言。
目送安言進入了校園，江渝回到了車內，將得到的消息反饋給了菲奧娜。關于那場實驗活動，江渝并沒有聽江流提過，學校中發生的事江流基本不在家中提起，或許是考慮到江渝聽見麻煩的課程就頭疼，安言在敘述中也并沒有提到實驗的具體內容，菲奧娜也并沒有查詢到相關的資料，相應的保密程度并不低。
“那場實驗或許真的是關鍵。”菲奧娜沉思了片刻說道，“他們對請假系統的防護并沒有連接到官方防護中，有不少學生在系統中的狀態是突然改變的，這顯然不正常。”
江渝點了點頭，繼續盯著窗外，他們下一步的行動只有在盯緊藏匿地點的同時盯住安言，抓住這兩個僅有的線索，校園內部的安全是有保障的，他會在外圍等待著安言的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