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坐在私人房間中的江渝臉上浮現出了驚慌的表情,“爸沒有接到他嗎?小流他會不會自己在路上走?”
他們才剛離開不久,現在的天色也并不算晚,學校應該才放學一會兒,路燈以及周邊建筑的燈光讓地下城依舊十分明亮。
“小流的通訊打不通,你爸在家里去學校的路上找遍了都沒看到,學校系統中的定位信號也查詢不到。”江渝的母親帶著哭腔著急地說道。
“媽。你先別急,我們去找他,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掛斷了通訊,二人立刻從放映中心跑了出來,乘上了順應呼叫而來的懸浮車向著管理中心趕去。城衛隊的求助熱線沒有人問答,只有智能語音在對他們的求助進行劃分,江渝不想等待選擇直接前往城衛隊駐地。
幾分鐘時間懸浮車就到達了駐地的外圍,棱角分明的建筑前站滿了等候的人,外圍的懸浮車將整個駐地臨時建筑圍得水泄不通,駐地大門卻始終緊鎖住,顯得十分詭異。菲奧娜給了江渝一個眼神,直接脫離了她的身體,江渝立刻上前抱住了她,縱身一躍將她帶回了停在半空的車上。
駐地建筑的結構非常簡單,因為并沒有什么機密的內容,為了節省成本,四周沒有任何的意識體層面的防御措施,只有部分地方施加了防護。菲奧娜很容易就穿過了墻面,進入了駐地的外圍。偌大的建筑外圍看不到任何一個城衛隊隊員,地面上行走著的只有負責傳遞文件與物品的機械,只有懸空在空中的智能屏顯示著現在依舊是上班時間。
沒有時間思考駐地的異常,順著顯示屏幕上標注的方向,菲奧娜迅速地趕往了監控中心,在那里可以很好的查詢到她需要的信息。
監控中心的大門上貼了兩張巨大的符咒,附加了道士形式的防護,在菲奧娜的視野中出現了一道屏障,她也顧不得引起內部的警報,畢竟四周根本就沒有城衛。菲奧娜加速撞了上去。這種臨時的防護顯然阻擋不了她,雙手在前,相遇的瞬間就擊碎了眼前的屏障,穿過了脆弱不堪的防守,符咒在空氣中碎裂,隨之響起了警報聲。
監控系統顯然并沒有和警報系統相連,警報并沒有影響監控的畫面。掃視了一眼屏幕中展示的畫面,不僅是外圍沒有人,整個駐地就只有寥寥數人聚集在駐地的二層。
進入到了監控系統中,暴力破除了外圍的防火墻,將系統的數據盡數復制,菲奧娜立刻轉向了案件處理記錄系統,那里的防守更加高級一些名單依舊沒法對她造成阻礙,在極短的時間里就將近幾日所有的信息獲取,離開了駐地。
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將得到的數據整合,她發現近幾日案件發生的頻率要比之前的時間高出非常多,但絕大部分事件都是以罰款結尾,而沒有對任何參與人進行記錄,基本屬于普通的治安事件,只是發生的頻率有些高。
案件處理并沒有進行分門別類,她還需要耗費一些時間進行整理,將數據丟給了機械自帶的處理器進行分類,菲奧娜將得到的監控視頻進行了加速投放到了車內。
擁有強大精神力的二人仔細地注視著,快速播放的畫面。畫面中沒有任何預兆的,駐地的人員全都被聚集到了一起,然后消失在了視野中,過程似乎是被人做人刪減。街道上的監控并沒有太多的異常,和案件數據的內容基本一致。
“這里!”江渝指了指分成數個部分的視頻中的某一塊,他捕捉到了江流的身影。
畫面放大,江流的身影出現在了車內,身上的衣著是學校發的校服,左胸前的標識牌上顯示著他的可公開信息。他似乎正在和某人在交談,而他的身邊卻只有模糊的一團身影。
“似乎做了特定干擾,屏蔽了監視的捕捉。”菲奧娜立刻做出了猜測,她有些想不通對方為什么要用這樣的手段,很費力,需要十分熟悉這段監控設備的信息和監視的輸入方式,并且花費不少的價錢才能購買到干擾需要的工具。大部分人都不會采用這樣的方式,付出與效果不成正比,這個方式的好處就是不會觸發智能的警報,但其他方式也可以做到。
菲奧娜覺得這個人似乎在故意留下線索,引誘他們前去。
“他們兩個走得很近,似乎很熟悉。”江渝仔細回憶著弟弟向自己介紹過的熟人的形象,都不像是有能力做到這件事情。
監視繼續播放,二人以旁觀者的視角跟隨著江流,他們始終進行著對話,但對話的內容也被干擾了,連嘴部的信息都有些模糊,最終模糊的人影帶著江流走進了某個建筑,隨后再也沒有出來,建筑的名稱及信息在監控中一清二楚。
“這似乎是個誘餌。”菲奧娜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是誘餌也得去。”江渝回答道。
將車輛從堆積著的路線中開了出來,開啟了自動駕駛前往了那棟建筑。圍繞在駐地周邊的人群似乎也都是來報告失蹤案件的,堆積成山的懸浮車說明了,有不少較為富裕的家庭中有人失蹤了,并且就在這幾日。
行駛的路途中,江渝撥通了地上區域的城衛匯報電話,因為菲奧娜小型機械的身份,他們在一些聚會上揭示了一些相關人士。但很可惜,江渝得到的消息是相關人士也沒法直接參與到地下城區域管理,這會引起地下城的混亂,他們需要等待上司的審核,只有許可通知下發,他們才能出發前來接管調查,那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
車輛懸停在了一眼能夠看見目標建筑的半空中,每個地區都有每個地區的規矩,夏灣地下城的限制是,懸浮車只能在低于建筑三層高于建筑一層的高度行駛,并且不能開啟高速模式。
開啟了車輛的自動懸浮,從車上一躍而下。菲奧娜叫住了準備沖過去的江渝,她對這棟建筑周邊的監控畫面進行了排查,發現有不少人被模糊的人帶了進去。
“這里面應該有不少的守衛,這幾天的時間中就進去了不少人。”菲奧娜理性地分析道,“讓我先去看看。”
“嗯。”冷靜下來的江渝要同意了菲奧娜的想法,站到了墻角處,等待著菲奧娜的回歸。
這棟建筑有些老舊,顯然不像是配備有精神體防護的地方,小心地從建筑的二層進入了內部,令她感到驚訝的是,并沒有人在房屋中,將感知擴大到最大,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的生命已經可以使用的身體。
返回了自己的身體,菲奧娜有些疑惑地說道:“沒有人。”她有些懷疑是否是具有后門,但找遍了整個監控數據都沒有發現有人離開過。
在夏灣地下城很難有人能夠挖掘出地下通道,對地面和天空的監視是很靈敏的,使用的材料也都是能夠自我修復并且能夠阻擋精神體的保密材質。即便是自由城也采用了類似的材料,菲奧娜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得知這個內容的,但她就是清楚,并且江渝也清楚。
即便是這樣,來到了空蕩蕩的建筑中,江渝也仔細地在地面上搜索了痕跡,但地面上沒有任何的奇怪之處,并且幾乎每一處都是堅固的。
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紅的拳頭,江渝從建筑中走了出去,他很懊悔沒有更早的發現江流的失蹤,他在下午三點進入了這棟建筑,那時候江渝在安逸的看著有序工作的機械。
唯一的線索在這里斷了,菲奧娜正在掃描建筑的整體,她要確保房屋中施加了精神干擾讓人下意識忽略的可能。
突然視野盡頭的拐角出現了兩個人影,他的視覺系統下意識的鎖定了那二人,遺憾的是他并不是自己的弟弟。一個年輕的學生,一個普通男性。那男性似乎是感受到了江渝的注視,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
江渝沒有任何的猶豫,雙腿的隱藏動力源瞬間發力,全速向著遠處的二人跑去,他的視野始終沒有離開那名男性,他的神色似乎變得更加怪異了。
如此近距離對已經進入第四階段的他來說,這只需要一瞬間,站定于他的身前,進行緩沖,從外觀上分析他的強化程度顯然不高,為了避免讓他失去意識,江渝收住了自己的力量,化拳為掌,豎直過來,用手指作為發力點,將力量傳遞到了墻面上。用身體將那人壓在了墻上,受力的墻面都出現了些許的晃動。
江渝拔出了插進了墻面的手掌,卻見身旁戴著名牌有些微胖的學生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這讓他有些尷尬,他覺得自己的反應似乎有些夸張了,只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有問題。
“你,你想干什么嗎?”這個名叫塔姆的學生顯然有些驚慌,“城衛先生,你快處理一下他。”
城衛?江渝的心中有些疑惑,這人居然是個城衛。遠離了墻面將這個疑似城衛的人讓了出來。
男子出示了自己的證件,識別后確認了他確實是城衛,他的名字叫馬塞利諾·托萊多,二人是在街道上遇見的。塔姆前來的原因是因為托萊多覺得自己很適合成為一名城衛,想和他聊聊。
江渝趕忙露出了笑臉賠罪道:“抱歉了,托萊多先生,您沒有穿上制服,我以為您要傷害他,您說需要多少罰金,我立刻支付。”襲擊城衛罪責可不輕,江渝主動提出想要支付罰金。
意外的是,托萊多并沒有漫天要價,只是開出了最基本的罰金,告知塔姆自己會聯系他為他安排面試,便讓他離開了。
托萊多再次告誡了江渝下次要看清楚,也轉身離開了這里。
他離開的那一刻,菲奧娜的身影立刻跟了上去,在城衛們集體消失的日子里,出現了這樣一個沒有穿制服,并且在外面帶著一個學生走在事發地點附近的城衛,他顯然不正常,最讓菲奧娜覺得不對的地方在于他過于好說話了,江渝這樣的行為就算他要了一大筆賠償都是十分合理的。
要知道地下城不比地面上,在地下城收取的罰金是有提成的,這也是為什么地下城的城衛如此積極地處理各項事件。
江渝非常默契的將菲奧娜的身體扛在了身上,她在這具身體中保留了一部分意識體,只要保持在一定距離內就能夠得到實時消息。跟蹤的事交給她最合適不過了,自己只需要在適當時機出手就行。
托萊多的動作有些不自然,前進的同時不斷地向著四周張望,似乎是害怕有人跟著自己。菲奧娜控制著自己的動作,并時刻提醒著江渝如何移動,雖然托萊多不像擁有高強度感知能力的樣子,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在復雜的無人道路中穿行,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么,托萊多的速度突然的開始了加快,甚至采取了從墻面翻越的方式,來不及向江渝發送信號嗎,菲奧娜立刻跟了上去,他的路線不斷地變化,在建筑群與人群中轉著圈子,顯然他對這里的每天道路都十分的熟悉,可惜菲奧娜根本不需要考慮這些。
關注著托萊多的位置,穿過了各種阻礙,最終托萊昂似乎是覺得沒有人能夠跟上他了,改變了迂回的路線,徑直地趕往了某個方向。
托萊昂在菲奧娜的注視下再次停下腳步,向著四周觀望,翻過了最后一道墻面。他們到達了他們出發的位置,菲奧娜確信這棟建筑中確實有著一些門道。
托萊多來到了江渝搜尋過的大堂,將身體緊貼著墻面,片刻之后,中心位置的地面向著兩邊移動,沒有任何的猶豫,托萊多向下跳了下去。
菲奧娜本想隨著他一同進入,最后停住了自己的動作,她的感知告訴自己這下面具備了不少能夠感知到自己的設備,貿然進入,只會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