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半夜聽墻角太過缺德，還是單純被兩位老人家給魘著了。

總之，還沒等天亮，李明善就發了高燒。

先在家吃了兩包藥，未果。

又在醫院做了檢查掛了點滴，結果除了能繞腰三圈的繳費清單讓血壓猛地飆升了幾個級數外，丁點兒正向作用都欠奉。

好在李明善也不迷信，眼看現代醫療手段行不通，轉頭就回點津堂翻箱倒柜地尋了些姚弘基留下的兩指寬黃色小紙條。

畢竟這家里什么都能少，但絕對不會缺了作用各異的符箓。

三張黃紙三杯水。

在打火機消耗量基本為零的前提下，僅用了一天，除了雙股還會時不時的打顫，李明善的精神頭已經明顯好了不少。

只不過身體雖然見好，可小麻煩似乎還不準備放過他。

先是即將隨隊出發，來華進行兩場季前表演賽的追蛋格林先生。

這位也不知道是腦子抽抽了還是活得太過抽象。

居然在季前賽開始前一晚，在ins上發了一張自己的小雞吃米圖。

只用了不到三十分鐘，這位1米98的黑哥們就憑著低于標準值至少兩個level的硬實力成功實現破圈。

所以，聽到消息時，李明善就覺得前天那張連擦屁股都嫌硌手的繳費清單已經不算什么了。

他本想直接給兩位杰里先生打去電話，連夜讓這時不時就要腦抽一次的倒霉玩意兒該滾哪滾哪。

可轉頭想到即將開啟的新賽季，以及大概率會在明年夏天到手的奧布萊恩杯，李明善先決定忍一手。

畢竟世界上大多數人都不會選擇跟錢過不去，李明善也一樣。

但一樣歸一樣，板子該打還得打。

“格林先生，念在初犯，這次就這么算了。”

“下一回，聽清楚，下一回如果你再干出什么蠢事，我保證，德雷蒙德·賈馬爾·格林絕對會出現在另一支球隊的球員大名單上面。不信你可以試試。”

來自球隊最高權力者的警告，顯然將這只剛在NBA打了兩年的小雛雞嚇得不輕。

一個次輪35順位，不三不四的球員，放眼現階段NBA三十支球隊里，除了金州，其他球隊根本沒有他的使用說明。

就更別說敢把防守核心，進攻樞紐這么重要的兩個任務交在他手里。

這一點不僅李明善知道，格林自己也很明白。

“先、先生，我保證……”

“我不需要你任何的保證，格林先生，拿成績來證明你配得上灣區23號球衣。”

“是。”

“那就這樣吧，過些天在華夏的兩場季前賽我會去現場。”

處理完讓人糟心的金針菇，還沒過幾天舒心日子，因為總部即將搬離漢城的消息還是給S.W帶來了影響。

“惟德哥，你是說李知恩打算在合約到期后離開公司？”

“對”，胡惟德把手里的幾份文件擺在李明善面前，“而且不僅是她，崔真理和裴秀智也表達了同樣的意思。

除了她們的離隊會給fx帶來負面影響，更因為這些人都是你之前親自找回來的，所以于情于理都要知會你的。”

“離隊，解約？去哪？”

“李智恩已經和Loen達成了意向，繼續以solo歌手發展。崔真理和裴秀智則是打算徹底走演員路線，一起簽約了SidusHQ投資的Fantagio娛樂。”

瞥了眼臺歷是明晃晃的9月30號，李明善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勞心勞力半天，誰能想到，930這枚回旋鏢居然一頭扎在了自己身上。

就挺讓人猝不及防的。

“這三人在通知前，就一點風聲都沒傳出來？還有，fx的經紀人和鄭秀晶都是干什么吃的。”

雖然連捎帶打地給了胡惟德一句，但也就這樣了，要是再往前追，來點罰款降職什么的，李明善自己都覺得沒意思。

都打定了主意要走，把消息還能瞞得這么緊，不就說明這三人不僅早已經打定了主意，還私下達成了共識？

再者說，從這三人身上公司雖然能賺不少，但這個所謂的不少，也只是單純放在娛樂部的產銷上。

放在整個公司層面，別說只走三個，就是fx整體跳槽也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損失。

“算了，想走的留不住，好聚好散吧。惟德哥，散歸散，但話還是跟她們說明白，最后這半年第一別搞事，第二把已經安排的資源妥善收尾，不然我也不是什么太好說話的人。”

“好，明白。”胡惟德自知管理失責，自然不敢多說什么，趕忙應承下來。

“另外，Tara和fx的其他人有沒有受到影響？”

“Tara的話，現在除了還在華夏打拼的宋倩，其他幾位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聽著胡惟德的話，李明善已經能想象出，以樸昭妍為首的幾人，在Tara的練習室里閑到摳腳的畫面。

這他喵的，就不該這么早給股份的。

抹去額頭上的黑線，李明善抬抬手，示意胡惟德繼續說。

“fx里，善憐那孩子最早表達了續約意向，不過她和Amber都表示過今后向solo歌手轉型的想法。”

“林珍娜則是因為年齡的原因，打算正式向演員轉型，同時兼顧時尚界。至于樸智妍，現在還沒定，但已經在續約合同上簽字了。”

“還沒定，是什么意思？”

一想起樸智妍扯著自己衣角，可憐巴巴的眼神，胡惟德搓了搓牙花子，開口道：“那孩子想在決定前算一卦，找你。”

“找我？”

“對。”

李明善都要氣笑了，這哪是來找自己算卦的，他娘的擺明這是要賴上自己了。

“讓她滾蛋，等安排完善憐和Amber的solo出道，就輪到她。至于演戲她更別想躲，既然當初頂著小金泰熙的名頭出道，等我約好了金泰熙的檔期就滾去拍戲去。”

“好。”

“NANA的話，你先找幾家時尚雜志的主編們聊聊，安排幾個封面畫報。至于影視資源，讓編劇組找找看，有什么適合雙女主的戲。不是早就有人嚷嚷著要看孝周和NANA的對手戲么，安排。”

前一個要求胡惟德還覺得靠譜。

6大時尚雜志的南朝鮮版別說與美國版、法國版這些主要時尚圈相比，就是跟擁有龐大人口基數的大陸版相比都影響力有限。

只要投資跟得上，給林珍娜一個月安排上一個雜志都沒問題。

至于安排韓孝周和林珍娜眼對手戲……

胡惟德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明善，實在有些搞不清這位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懂。

人家那是想看她倆演對手戲么？

那他喵的是想看兩人拉手手好吧。

算了，人家都能大方的把自己的影后老婆貢獻出來，自己還替他的人身安全顧慮個什么勁兒。

怎么腐，怎么拉絲，怎么來唄。

“OK，明白。”胡惟德超興奮地點了點頭。

當然，只能在心里，臉上是丁點兒不敢表現出來。

“還有什么其他人想走么，挖墻腳都被挖到藝人這了，我不可信其他人會這么有家族愛。”

“財務部、戰略室和經紀人團隊都已經表態，隨時可以搬。”

“徐妍珠，鄭世浩和金竹賢做的不錯。”

人財物一穩，公司主干就散不了，李明善吊著的心也跟著落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還需要繼續聽下去才知道。

“現在離職傾向最大的部門是影視特效部，除了持有股權的幾個技術大拿，有批人打算合作成立一家公司，而且正在私下動員態度猶豫的員工跟他們一起走。”

李明善眉頭微皺。

特效部門有人想走，倒沒有超出他的預料。

與導演部，攝影部，編劇組幾個以電影振興學院出身為主的部門相比，特效部這些人大多來自于各游戲公司，都是李明善花重金才淘換來的。

少了學緣這層關系，相互之間的關系主要就是靠著利益，如今人家鐵了心要走，李明善還真不好阻攔。

“同意。順便通知挑頭的那幾個，如果缺少啟動資金，公司可以給他們投資，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辦公地點，也可以把公司注冊在文創中心。另外再和他們說一句，今后公司如果在特效方面有需求，也會優先考慮他們。”

“不是，李明善你是不是瘋了？”

如果說，李明善在藝人不續約上的態度胡惟德還可以勉強接受。

那么他坐視特效部這么個重要部門散攤子也不管，甚至還要出錢出力的幫忙，這一點胡惟德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

在他看來，這樣的二五仔不來個三刀六洞都已經算仁慈了。

“沒必要，只有那些技術大拿還在，剩下的我們再招就是了。”

“去哪找？”

“去SKY，去東國大，成均館，找那些來這里學習又想學門手藝的留子們。如果還不夠，就回華夏去招，我還不信了。”

“可這些人如果學成之后又要回國怎么辦？”

“那就再招，走了的那些一旦回國不是自己創了工作室，就是給國內特效公司打工，只要他們手活硬技術好，無形中還能給咱們打個免費廣告嘞。等咱的特效團隊殺回國內，說不定還更容易站住腳。”

胡惟德怔怔地盯著李明善看了半天。

倒不是他覺得李明善在強裝鎮定，而是認為如今這個場面，正是李明善在背后一手推動。

就為了把特效部換成全華班。

“知道了，我會親自督辦，盡快把人配齊。”

“嗯，那就……”

李明善本想順勢結束這次談話，但茫然間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不對，秀晶那臭丫頭呢？她又是什么態度？”

“秀晶，說實話，還沒來得及問。”

“為什么？”

“你別忘了，前些天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安排給秀晶的個人經紀去查的。結果不知怎的就被秀晶聽到了，也嚷嚷著要一起去。”

說著，胡惟德一抬手腕，看著手表蹙眉道：“不管查到沒有，按說也該回來了啊。”

……

“大叔，可以確定是吧。”

“呀，小水晶，剛才監控圖像你也是親眼看了，確實沒有人進去過。如果按照那位物業的說法，我覺得除了鬼神，沒人辦得到。”

“如果是這樣，那就有意思了。”

“你說什么？”

“沒什么。”

鄭秀晶順勢掏出張帶著少女時代團簽的照片遞了過去，“吶，那位大叔要的簽名照，給他吧。”

“好。”

經紀人正要接，又猛地發覺鄭秀晶眉梢眼角處含著的怒氣。

“呀，鄭秀晶，不就是托你拿了張簽名照么，至于這么怨恨么？再說以你的關系，今后想要多少不行啊。”

“……，和那個沒關系。”

鄭秀晶都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位半道出家的經紀人歐巴了。

說性子耿直吧，場面上揣摩心思，上下逢迎的事干的賊順手，不管是電視臺，還是資源對接方，就沒個能挑出理的。

可要說圓滑，他連隊內那幾個小妮子的心思都掌握不住，就別說揣測劉家姊妹的想法了。

“歐巴。”

“嗯？”

“既然都來了，我去看看劉花榮她們，待會兒門口見。”

鄭秀晶一把拉開車門，也不等回話就跳下車，直直奔著劉花榮姊妹倆的公寓走去。

“Kry……stal？”看著突然前來拜訪的鄭秀晶，劉花榮也不禁有些疑惑。

兩對姊妹，又同樣頂著的韓娛姐妹花的名頭，劉氏和鄭氏，可是綜藝節目上經常會被拿出來做比較的噱頭。

因此，為了避免被人拿去做談資，除了實在避不開的打歌行程，平日里兩方見了都要刻意繞開，更別說有什么值得上門拜訪的交情。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別費勁了，你那些小伎倆沒用的。”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嗬，你懂的，劉花榮xi。”

鄭二小姐原本的冰山撲克臉上忽然多了抹譏諷，再加上自上而下的小眼神，直接把欠揍值拉滿。

“聽句勸，如果我是你，就好好把握住現在的資源，不然……明善歐巴可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人。言盡于此，愛信不信。”

鄭秀晶酷酷地把話撂下，酷酷的轉身離開，只留下依舊一臉無辜狀的劉花榮。

“歐尼……”

“沒事的。”

劉花榮玩味地盯著愈發走遠的背影，“鄭秀晶表現得這么緊張，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