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她排出的孕囊后，季清澄從生理上感到排斥，視覺與感官受到了極大的沖擊，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觀目睹這一切，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但這僅僅只是生理上的本能反應，絕非嫌棄，在那股不適感散去之后，隨即而來的便是如潮水般的心疼。

他全然不顧她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將她摟入懷里，動作輕柔得像捧易碎的瓷娃娃一樣。

嘴里喃喃道：“溫凝，以后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會保護好你。”

藥流結束后，季清澄扶著虛弱的她離開醫院，在坐上他家司機的車之后，溫凝的電話在此刻響了起來。

季清澄從她的包包里拿出手機查看，當看到屏幕里顯示的來電人備注是沈言初后，眉微不可察皺了一下，他還是耐著性子溫柔的詢問著女孩。

“言初怎么給你打電話了？”

他將手機拿給她看，語氣沒有半點質問的意味，甚至有點小心翼翼。

女孩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便說道：“你掛了吧。”

“好。”

季清澄點點頭應下，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怎么可能會不想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沈言初會給溫凝打電話，只是內心對她的擔憂遠勝于好奇心的驅使，他問不出口，只能將那些要說的話咽進了肚子里，猶如魚刺梗喉，難以啟齒。或許不是他問不出口，而是他不敢問。他在逃避一件不敢面對的事情，那件事情不管溫凝是不是自愿的，對于他而言都已經不重要了，他現在最看重的，唯有她日后的忠貞。

溫凝如小貓一樣縮進了他的懷里，抱住他。

“怎么了？”

“這是要去哪呀？”

“回我家。”季清澄滿眼溫柔看著她，覺得她可愛極了，小小的軟軟的，只屬于他一個人的。

“不要。”

他親了一口她的臉。

“為什么不要？你不喜歡我家？”

“不是，我......我只是害怕你媽媽不喜歡我。”

“也是，那去酒店吧。”

這樣說，他便明白了她的顧慮，是他思慮不周了。

過了一會兒，她問：“你不問問他為什么給我打電話嗎？”

他沒有想到她竟然會主動問。

“為......為什么？”

“還記得畢業典禮結束后你來找我的那天嗎？”

“嗯，我記得。”

溫凝從他溫暖的懷中抬起頭凝視著他，“那天我們分別后，其實我本來想著去輕生的，就在我要那么做的時候，是他攔下了我，然后，接下來的那段時間我就住在他家里了。”

溫凝說這段話的時候很緊張，很害怕他會誤會什么，所以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對方，生怕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季清澄將她按在懷里頭壓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他一想到沈言初英雄救美的畫面，他就嫉妒的要發狂，猶如毒蛇啃噬著他的心般痛苦。

一邊嫉妒一邊想著為什么那天他就那么走了，留下無望的她面對這一切。

他不應該這樣，不應該這樣的。

溫凝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不應該沾染上別人的氣息。

“沒事的，都已經過去了，你不要說對不起，沒什么對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