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還想要在說些什么，卻被他打斷。

“不許拒絕我了?！?

溫凝扯住他的衣角，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說出這句在心里醞釀已久的話：“你陪我打掉這個孩子吧。”

“其實就算你不提，我也會讓你打掉這個孩子，溫凝，以后不管發生什么我都會一直站在你這一邊的，但是前提是你必須要百分百相信我，好嗎？”

“好?！?

見她用力點頭應下，他的心才徹底放下，牽起了女孩的手前往婦科。

找到醫生一番溝通，被告知月份太小無法進行人流手術，只能以藥物流產的方式終止懷孕，于是他果斷地聽從醫生的指導，買下了所需的藥物。

“怕不怕？”

在扶著她走進病房之前，他問了一句。

“不怕。”

她很誠實，雖然說著不害怕，但是眼神里透露出來的分明是躲閃。

看出她心思的季清澄捏了捏她的手掌心，邊走邊安撫她。

“沒事的，一會兒痛了咬我手就好。”

當看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孩躺在病床上服用著藥物，自己怎么會不難受呢，此刻的他恨不得將侵犯過溫凝的那些人碎尸萬段，抽皮撥筋！他何嘗不知道這個藥對身體的損傷有多大，只是這個孩子被打掉是必然的結局，他怎能允許溫凝孕育與他人羈絆而生的骨血？

“阿澄，我好不舒服，肚子好痛?！?

溫凝揪著他衣角的雙手緊了松，松了緊，他抓住她的雙手不讓她亂動，一邊用力一邊安撫著她。

“乖，忍著點?！?

他的眼睛慢慢濕潤起來，粘稠的血液沾染上了少年純白的襯衫下擺，褶皺的衣料里滲透出的溫熱一寸一寸刺痛他薄弱的心臟。

他攥著的指甲快要嵌進皮肉里，因用力骨節都泛起了白，昭示出了他的心疼。

溫凝閉著眼睛，將他的大掌按在自己的小腹之上，氣若游絲：“你不要離開，你不要走，不要走。”

他鮮少見溫凝這般依賴自己的模樣，心里喜悅的同時又感受到了暖意。他低下頭吻了下女孩的額頭，“傻瓜，我不會走的，我就在這里守著你，一直陪在你身邊哪里都不去，你就放心好了，你不要怕。”

“不要走，我害怕?！?

只聽見這個愛她入骨的男孩子用著最溫柔的語氣喚著自己的名字。

“不怕不怕，我的溫凝最乖了，忍著點，一會兒我帶你回家，給你做雞湯喝?！彼o緊握住她的冒冷汗的小手，輕聲道。

為了讓溫凝減輕痛苦，他決定講一個故事分散溫凝的注意力。

他一邊小心翼翼說著，一邊不動聲色觀察著溫凝的表情。

“我......有一個朋友最近遇到了很糾結的事情，他的女朋友瞞著他偷偷和別的男生交往曖昧，現在他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你說......像這種情況應該原諒出軌的那個嗎？”

可溫凝卻覺得季清澄不像是在講故事，心里隱隱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她沒有選擇戳穿，只是強顏歡笑道：“我......我不知道?！?

季清澄笑笑摸了下她的臉，順便將粘在她臉上的幾縷發絲捋到耳后。

“傻瓜，我只要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就好了，不是嗎？”

“......”

溫凝的心一緊，他臉上的笑意讓她背脊發涼，他這是誤會了什么嗎？

面對少年的刺探，她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那......故事里的那個女孩，也在流產嗎？”

季清澄握住她的那只手頓時縮了回去，目光漸漸從她身上移開。二人都心知肚明對方話里的意思，卻都在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