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狐笑道：“這次純粹做生意，給大家送好東西。”

趙天碌一聽好東西來了精神，説道：“胡老弟，能不能讓我先睹為快？”

胡狐笑道：“趙大哥發令，小弟不敢不從，這就請趙大哥欣賞。”

胡狐聽到趙天碌根本不管張金山死活，那就趁機推銷一下防彈裝備。在這里推銷要比到通州府推銷似乎更合適。

胡狐掀開自己上衣，露出防彈衣説道：“這叫防彈衣，刀槍子彈不入。這次，張團護衛連近百條槍一齊開槍，岳大哥離土墻只有五十來米，毫發無傷，就靠了這防彈衣。”

趙天碌大感興趣，刀槍子彈不入正是他此行想了解的。不想馬上得到了答案。

胡狐説：“趙大哥可帶了手槍？”胡狐記得趙天碌有一把歪脖子短槍。

趙天碌搖頭道：“沒帶，與岳大哥見面不需要帶槍。”

胡狐遺憾地說道：“本想讓趙大哥往我胸膛上開槍驗證子彈不入一説。那只好延后。”

趙天碌問道：“胡老弟，據説你們還有一種新式武器一炸就燃起烈火，此話當真。”

胡狐從腰間摸出一顆香瓜大鐵疙瘩往桌上一放，説道：“這叫燃燒彈，我們大老板説它全名叫凝固汽油彈。”

趙天碌看著桌子上微微滾動鐵疙瘩，沒敢用手去摸，只怕一不小心就炸燃起來。這時更打定主意，得跟岳老大交好。想辦法弄點新式武器。

趙天碌問道：“胡老弟，你們大老板應該有許多新式武器。你們大老板如到通州。務請引見與段督軍會面。”

胡狐説：“凡趙大哥所令，小弟一定竭誠去辦。”

趙天碌大喜，老子此次蘇周縣之行成效好象已超過段督軍預期。接下來就是陪陪岳老大他們，進一步加深關系。

趙天碌主動説：“張團看來不想交出張金山，此惡少不除，地方不寧。我們不妨商量一下怎么迫使張團交出張惡少。”

張金山正在二爸辦公室盼著趙天碌帶回好消息。沒想趙天碌已把他賣了。賣了他只為和岳老大加深關系。就這么簡單。在蘇周縣無法無天老子天下第一的張金山，在趙天碌眼里唯一作用就是你死了，能讓我和岳老大加深那么一點點關系。除此再也沒任何價值。

岳老大説道：“趙兄弟，你有此意我已很感謝。我還要為老父修墳立碑。所以，兩天限時一到我就立馬動手。到時請趙兄弟旁觀就是。”

趙天碌笑道：“岳大哥客氣，此惡少現在躲在張團部，我回去穩住他，不讓其離開。其余實在無法幫上忙。請岳大哥見諒。”

趙天碌直接回張團部。陶昌出來説道：“趙天碌此行意在新式武器，倒是給我們減少了許多壓力。只是段大督軍能不能出大價錢，卻是未知數。現在，我們準備行動。我打算還是用突襲手段，突入張團部，擒賊先擒王。”

胡狐説道：“小虎和小平已去張團附近偵察。”

趙天碌回到張團部，張團象熱鍋上的螞蟻等他。張金山更惶恐無比看著趙天碌，把生的希望全寄托在趙身上。

趙嘆氣道：“難，我費盡九牛兩虎之力，對方只答應暫不動手。始終沒松口放過張公子。”

張團座一招手，手下捧上一盤金條，一百條金條。趙天碌推辭：“張團座不可！”

張手下直接把裝金條盤子送到趙天碌隨從手里，隨從看趙天碌沒要他拒絕，微笑著收下收好離開。

趙天碌心里嘆，看在一百條金條份上，到時我讓胡副官出面放你一馬。你那惡少侄兒卻是必須死。沒法救，沒力量救。

張金山看到趙天碌收下金條，心中稍安，似乎看到危險少了幾分。

趙天碌也不多説，實在沒什么好説。跟一個快要死的人説話，好象沒必要，而且會讓人怪怪地不舒服。

趙天碌知道張團部現在處于危險中，待在這里不安全，岳老大這邊新式武器層出不窮，弄一個扔在張團部，到時候玉石俱焚。

趙天碌借口到縣城里轉轉，和幾名手下真的到縣城里轉起來。

陳小虎和李小平現在是身經百戰，百戰夸張了些，十戰還是有的。偵察兵這一行算是老祖宗。兩人和張團部的兵們吹著牛。這些兵大部分是從張家大院逃回來的，抽著陳小虎發的大前門香煙，幾乎有問必答。當然，陳小虎提問都是很技巧很隨意那種。

李小平那邊也是一樣，反正張團這些兵沒任何警惕性，沒找過仗，也沒人教過他們要有警惕性什么。七套八套就把張團部兵力部署、工事構筑全套了出來。其它一些該需要知道情況全弄到手。

趙天碌和手下逛著，趙天碌看到了陳小虎，好眼熟似乎見過。很快就想起這不是胡副官身邊人嗎。

陳小虎也看到了趙天碌，心想趙營長你快走，別跟著張團一起完蛋。兩人對視，趙天碌朝陳小虎不露聲色點點頭。陳小虎看向張團部，遞了個眼色。

趙天碌知道這是要他趕快離開。也不説什么，對手下人説道：“走，看看蘇周有什么著名小吃去品嘗。”

陳小虎他們回來后，陶昌立即和大家商量今晚突襲張團部，胡狐建議用煙霧彈。煙霧彈一扔張團部亂成一團時突進去。

陶昌想了想邪邪地笑了笑，僅用煙霧彈好象效果不大，弄些辣椒粉裝袋綁在煙霧彈上扔進去，這才有勁。咱們就守在門外出來一個抓一個，抓人怕麻煩，出來一個砸暈一個，等抓到張團和張金山，這事就了了。

汪小山則帶領五名手下進行火力鎮壓。凡是反抗者只好送他們見閻王。兵刀相見，這是真正兩軍拼殺，可顧不得手下留情。

老向和楚小二打張家大院沒用上火箭筒，心里老大不高興，這不是説沒你們兩人，事情一樣解決。

老向同志説道：“我建議，先讓我們轟張團部兩顆火箭彈，然后再扔發煙辣椒粉彈，似乎效果更好。”

陶昌説道：“好吧。上次你們把防彈裝備給了岳老大，很好。只是，這次必須穿戴好防彈裝備，至于老大，今天不參加行動。該放心了吧。”

陶昌最后反復強調了安全，他要求每一人都完好回來。現場除了老向和楚小二，其他人都在北水蕩進行過夜戰訓練，都參加了夜襲王一平團部戰斗。陶昌并不擔心。而且這次全都穿戴防彈裝備，大家心氣更高。都説陶教官放心好了，我們要跟著你做更多事。不想這么早就完蛋。

夜襲時間沒有定在后半夜，決定天一黑就發動，這時候可能才是張團哨兵麻痹時候。

張團部，天開始黑了，很多人放松了。天一黑大概率對方不會來了，這新式武器白天才能更好發揮威力。對方打張家大院就是白天，再説了，他們的槍晚上不好瞄準，槍再好看不到目標也不好使。

整個張團別説知道新式步槍有夜瞄裝置，就是聽也沒聽到過。

張團也是一樣，晚上不好使新式武器，你們只有十來人，想晚上進來跟我們打，那好太小看我們了。張團把三十多名拳腳好、使刀用棍好手安排在團長房子周圍。明暗結合。感覺有銅墻鐵壁意思，終于放了心。

張金山看到二爸如此安排，也是松了口氣，起碼今晚應該是安全的。他已經兩天一夜不敢睡覺。精神一放松，倒頭就睡。

大門口哨兵是班哨，人多膽壯，也都放松了心神。

老向和楚小二在陳小虎、李小平帶著，開始向大門口隱蔽接近。陳小虎和李小平在老向他們轟出火箭彈后，負責投擲發煙彈，這需要更接近張團住屋。

看看距離恰當，陳小虎悄聲道：“老向，老楚動手！”

兩人立即發射，兩顆火箭彈呼嘯著飛向張團部。臥槽，説好老向打張團部屋頂，老向發射火箭彈沒飛越圍墻，轟在了大門門樓上，門樓毀了站崗的班哨也不知活下幾人。距離太近門樓炸飛的碎石砸向陳小虎等人，陳小虎大腿上就砸到幾下，疼，馬弟，大腿沒防彈衣。

陳小虎感覺了一下，腿是沒斷，估計皮肉受了大苦。這時，反映過來的團部士兵，開始開槍。陳小虎虎吼一聲撲上十幾步扔出了發煙彈，李小平也是一樣，屁股上被砸了，他快速扔出發煙彈。陳小虎接著扔出第二顆發煙彈。爆炸聲中團部黑煙滾滾，四散彌漫。

辣椒粉這時發揮出了巨大威力。很快，團部里有人沖了出來，咳嗽聲此起彼伏，沖出來的人也看不清方向，大門被炸了，沒門了，少數人從廢墟上爬了出來。

陶昌一看，這不亂套了，老向這顆火箭彈把整個計劃搞亂，里面人出不來，自己人也進不去了。這辣椒粉太多。

老向懵了，老子擊發時發射具壓低了，那怕抬高五公分，就不會打到門樓了。

陶昌喝道：“別動，等煙霧消散些，撕塊布包住口鼻，再進去。”

這是后世的知識，陶昌不好意思説布上撒泡尿，只好等散了些。

趙天碌知道今晚要發生大事，聽到爆炸聲往這邊看去，只見團部濃煙滾滾，這又是什么新式武器？趙天碌幾人靠近了些，那咳得要把心都咳出來的咳嗽聲，讓他心悸。還好自己有先見之明，早早離開。要不然自己也被籠罩在黑霧中。

老向這火箭彈打中門樓，沒將張團部最高的四樓摧毀，也給張團等人有喘息之機。煙霧彈在一樓地面爆炸。雖然一共四枚辣椒煙霧彈威力足夠。張團等五、六人跑上四樓，關上門窗有效阻止煙霧涌進來。木門窗縫隙太多，逃上四樓的人也不好受。但不至于窒息。

張團知道今天難逃一劫，絕望之極。張金山終于體味到即將死味道。我為什么要踩死這老頭，要是知道你背后勢力這么強大，你讓我跪下叫你親爺爺，叫什么都行。張金山感覺自己靈魂離開身體飛走，他直直倒下不動了。張團試了試他鼻息已會無。張金山嚇死了，真正被嚇死了。

張團旁邊一位老者説道：“昌仁，這不孝子死了最好。克死了親爹，要是他還不死接下就克死你。現在，你終于消了這一劫，該慶賀才是。”

張團嘆息：“他是我兩兄弟唯一男丁，我這脈絕后了。”

老者説：“他能幫你傳承一脈？有你在，他可能活得多些時間，你不在他能活下去？一天都活不過，全族都要遭他連累。”

四樓是最早從煙霧中露出真容。老向要將功贖罪，煙霧一變淡他沖上院里大喝：“四樓聽好了，趕緊投降，把張金山送不來。”

四樓老者大聲道：“張金山該死，已被他二爸殺了，正要送給你們。”

遠遠近近的人都聽到這回聲，都有些呆怔，張金山被他二爸殺了，是不是真的？

趙天碌知道張團不再抵抗，很快帶著三名部下趕到炸毀的大門前。

張團面無人色地走來，后面有兩人抬著嚇死的張金山尸體，放在岳老大面前……

陶昌沒出來，胡狐主持大局。看了看張金山尸體，看向張團：“是嚇死的，這豬狗不如東西害死岳老爺子，張家難道就這么算了？”

張家老者説道：“少俠息怒，這畜牧害死岳老爺，我們也是萬分內疚……”

趙天碌恰到好處出來説道：“張家必須有所表示，兩家不如找個地方坐下談談。”

胡狐自然得買趙天碌的帳，上次通州府趙天碌幫了忙，這次到通州府還得找他幫忙。不過和張家談老岳必須去，而且以他為主。

張家已服軟，陶昌不再管這事。他準備某些方面要改變自己。比如按照以前脾氣一定要敲張家一筆。現在不打算這樣做，結死仇不能太多，適者生存這道理也不能忘。

他現在考慮汪小山回家一事，胡狐老家好象離這兒也不太遠。還有陳小虎、李小平等人老家在那，情況如何，全弄清楚。這幾個人幫自己很多，以后還要他們幫助。該關心的不要拖最好提前做。

胡狐和老岳同張家談，其他人基本沒什么事，陶昌帶他們離開先上船。離開，不暴露實力對張家才有無形威壓。

一群人到了船上，陶昌直接問汪小山什么時候出發回家。汪小山很興奮，説道：“給岳老爺子上過香燒了紙，就準備回家。”

陶昌問陳小虎、李小平老家在那？兩人都不是這個方向。但離東方都市都不算遠都在一百五十公里范圍內。

陶昌對汪小山説道：“明天你們三人先去岳老爺子墳上香燒紙，下午我讓老李船專程送你們出發，小虎和小平給小山作個伴，也一起去看看小山老家風景。”

汪小山很興奮，兩位兄弟一起去，路上鬧熱。陳小虎和李小平也是興奮，年輕人天性喜歡玩，現在有地方玩誰不高興。

陶昌又説道：“小山老家匪患嚴重，你們武器全帶上，子彈帶足，讓你們三人一起走就一個意思，全都安全回來。小山如果可以讓家人出來，就接出來。老李船你們一起，停在那里等你們回來。江海島是你們可靠大后方，你們家人什么時候都可以來，保證過得很好。”

陶昌想了想又説：“我會想辦法讓小虎、小平近來都爭取回去一次。去時，也帶幾個兄弟一起走，家中平安，多帶幾個兄弟起碼也可以讓家里在當地長點人氣。”

窮時，陳小虎、李小平可能不想回家，現在有錢了回家心情特別迫切。陳小虎和李小平比汪小山富多了，跟胡狐在通州府這趟，金條都有好幾條。

三人很感動，跟陶教官跟對了，心説這輩子跟定陶教官了。

胡狐這時回來了，要跟陶昌匯報與張家談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