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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狐一早離開船，上岸與李小海會合。今天應該是關鍵，通州督軍府應該有態度。不管如何一起抵擋。兩人目標一致，結拜了兄弟，當共患難！

第一天戰果輝煌，一萬五千多個大洋，足可以幫助李小海把一營恢復到原有規模，而且起碼一年內不會缺軍餉。

不過，李小海現在觀念大變，兵不在多在精，江海武工隊武器是好，但他們本身軍事素質強也看到了。而且，讓啟海城不解的是，江海武工隊占領王家土圍子，除了把錢槍搬走抓走了王一平，其它可稱得秋毫無犯，沒有一個女人遭到兵禍。

李小海現在想拉起的隊伍人數限制在二百名左右。當然如有條件會擴大隊伍規模，但現在只爭一地之勢。感到這是規模最合適的人數。

這一萬五千大洋得來也不是很難，王山岳有抵觸但不大，這説明兩人策略對頭，要是一上來就要他們交出所有權，王山岳會抵死反對，商鋪掌柜也有幾個硬骨頭寧死不從，通州督軍府會很快加入這事。恐怕竹藍子打水要一場空。

所以，任何事要有緩和余地，要循序漸進。接下來，時間允許采取分化瓦解，先收買一部掌柜，給予好處，悄悄轉移一部分房產權。溫水煮青蛙，有時候比激進做法更好。

陶昌來這世大概走得太順，斗刀疤臉，斗岳老大，斗蟹販子，斗水上漂等海盜，包括斗楊大明，都一次成功，滿載而歸。這幾次斗其實沒技術含量，真正的武夫亂斗。

陶昌現在不知在那里，洛水蓮反正沒見他回來，無影無蹤。陶昌更不知道胡狐這邊取得了開門紅，如果這次他不是被黑狼救了，沒經歷這次真正死里逃生經歷，聽到胡狐這邊進展順利走出第一步，他或許會説，我就説么，事情沒姚文武説得這么嚴重。

胡狐與李小海做了多個預判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情況，研究應對之策。可千算萬判不及眼前出現的現實。李小清樓下放風手下跑上説道：“有20多人一隊荷槍實彈兵沖了上來。”

李小清眼睛緊縮，這是要動武趨勢。不過，老子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人，也是扛槍桿子的人，信不信殺你個血流遍野，殺出一條血路走遠遠地。

胡狐向陳小虎、李小平兩人遞了眼色，兩人迅速隱入樓上其他房間。胡狐與李小海一樣想法，對一群信奉武力自以為是人，那就不能軟，軟就被一口吞下。

這次，胡狐和李小海帶有手槍，陳小虎和李小平各藏著一支微沖槍，要是動手，這二十多個通州府丘八還不夠兩人打一梭子的。

胡狐和李小海嘀咕了一句，李小海一位手下也迅速離去，去江邊與向東東取得聯系。

很快一隊端著漢陽造通州督軍府兵沖了上來，槍口對準胡狐、李小海和一名護衛。

帶隊家伙兇神惡煞對著手下兵吼道：“把他們全帶走。”

這是連問都不問就要強來。李小海怒道：“你們是誰，敢光天化日下殺人搶劫。”

為首的吼道：“老子是通州督軍府守護團的管老六，怎么，想抗拒不是？”

李小海喝道：“督軍府守護團也不能隨便抓人，老子是督軍府轄下啟海獨立團一營營長李小海。管老六嗎，你抓我還不夠格。”

管老六吼道：“老子管你是誰，今天抓定了，上，全部綁了帶走。”

胡狐站起來擋在李小海前面哈哈大笑，李小海畢竟殘了一條小腿，傷還沒好呢。

管老六見胡狐哈哈大笑，怒道：“馬拉巴子，死到臨頭還笑……”管老六耳邊傳來陰惻惻笑聲：“你説誰死到臨頭？”

管老六正要大吼，脖子上一涼，一把刀不知什么時候擱在了他脖子上。陳小虎似笑非笑地説道：“管老六嗎？你他馬地什么王八蛋名字，老子現在就做了你。”

管老六帶來人中有幾天沖上來，陳小虎喝聲：“全給我趴下！”一把鐵菩薩撒出，這幾個丘八全都跪地板上。

這時李小平和李小海手下幾人全部大笑著從暗處走了出來：刀光閃閃擱到了幾個為首丘八脖頸上，説道：“馬弟，還通州督軍府護衛團，就你們這熊樣，還護衛？”

不得不説，姚文武招收的沖鋒隊隊員，雖然假亡命徒不少，但都是有些拳腳功夫，有些獨門殺人技術。與普通丘八還是有區別的。

管老六色厲內荏地吼道：“你們敢動督軍府人，你們死定了。”

胡狐譏笑著不説話，陳小虎刀子一緊，喝道：“老子先做了你，我們死不死你小子反正也看不到。”

管老六脖頸一縷鮮血順著肚子淌下，嚇得兩腿一軟差點就跪下。

陳小虎本質上也是亡命之徒，平常不跟隊內人囂張，所以沒帶上亡命徒名號。這跟著陶昌打了回真槍實彈的仗，看到了其它隊伍不是沖鋒隊對手，愈發膽大包天。這刀是真劃還劃得飛淺，皮肉都翻了起來。

二十多人全被繳了械，全都抱頭面對墻角蹲著。陳小虎看著這情景，愈發佩服陶教官這一招之妙。

胡狐對管老六説道：“現在我問你答，若是回答得不好，小虎就給他放一次血。”

胡狐：“你們是誰派來的？”

管老六答道：“張副督軍。”

胡狐看向李小海，李小海説道：“有這個人，副督軍中排名很靠后，他怎么會插手王家商鋪？”

胡狐繼續問管老六：“張副督軍要你們綁著我們押回護衛團，還是押到張副督軍府？”

管老六吞吞吐説道：“是，是張督軍讓我們來請李營長去問話。”

胡狐喝道：“到底是請，還是抓、還要綁著押走，小虎，這次他説假話，就是兩次沒如實回答，放他兩次血。”

管老六雙腿一軟跪地説道：“是請，是請李營長你們去問話。”

胡狐冷笑，對管老六這句話只能信半句，開始可能説是請，后來考慮到如請不來，就令管老六不管采取什么手段，都要把人弄過去。管老六就來了個直接押回去。啟海城幾個不成氣候小人物，用得著客客氣氣請，他們也不配。

習慣了頤指氣使，習慣了兇神惡煞，督軍府護衛，相當于后世警備部隊，通州府地盤上誰敢惹他們？

管老六沒想到啟海城小人物不但敢惹他們，還繳了他們槍，刀卡擱在了他們脖子上肆無忌憚還放了血。

管老六此時心里無比怨毒，打定主意，過了這一關今天受的辱要加倍討回來。

胡狐和李小海對視一眼，李小海喝道：“把他們全部關到隔壁房間，等候處理。”

管老六開始懵閉，這還要關還要處理，難不成李小海準備反了。想到這里，管老六真的害怕了，李小海真要反，一定先殺了他。

李小海和胡狐商量，張副督軍不懷好意已經肯定，他直接讓管老六抓人，可能以為昨晚收來銀元一定還在李小海身上。他沒和督軍以及其他副督軍通氣，是想獨吞這批銀元。

張副督軍這邊已沒有什么轉寰余地，李小海要么拍屁股離開通州，估計張副督軍一會追到啟海城追討。但通州城王家商鋪從此再沒有李小海的份。

李小海不甘心放棄這棵搖錢樹，這是他再次雄起的經濟支柱。與張副督軍斗，卻是半點沒取勝可能，只怕是輸得連小命都要搭進去。

胡狐問道：“大哥可知道王一平與督軍府那位關系親密。”

李小海説道：“王副督軍，和啟海城王家同出一族，不過早出五服了。我跟團座曾經去過他府上。他排名比張副督軍靠前多了，大概排在四、五名這位置。”

胡狐想了會，説道：“要不，你去見他一面，跟他説説奉王一平密令收商鋪收益，以維持隊伍不散。還可以加上一些話，這你斟酌説什么好。我想，還可以加點佐料，在押往江海武工隊船上途中，他跟被迫為江海武工隊扛東西的一營某人，要他傳信給你，説了什么。這人干脆由我冒充，説我是你傳令兵，讓我跟你説按照以前密令行事。”

李小海認真思考了一下，説道：“我帶2000個大洋去見他。”

胡狐説道：“好，我現在讓這里的人迅速到街上散布，有人乘王團座不在之機，搶劫王團座部下用以軍餉銀元。”

李小海説道：“好，我跟王副督軍也這樣説，只説不明身份人出動搶劫。”

兩人立即分頭行動，管老六一行則繼續關在酒店房間。

李昌茂則也去各商鋪宣傳這個事情，要各商鋪如遇見這類搶劫，立即報告李營長，李營長將出面鎮壓。擺出氣勢洶洶樣子。

很快，街頭巷尾傳出王家商鋪用以軍餉銀元被搶一事。民間最喜歡這種傳聞，一時間傳得沸沸揚揚。

胡狐一直在街上走，聽街頭巷尾人們説這件事。傳說比開始散布的段子精彩多了。拋出這段子，胡狐是從陶昌那里學來的，北水蕩訓練，陶昌磨皮擦癢沒事做，就和他們擺各種各樣的故事。這些歷史書上看不到，因為都是后世故事。陶昌有次説：“你們要懂得宣傳，有個家伙説過一句名言：‘謊言重復一千遍就變成真理。’你們也要學這一招，對敵人使用這一招可以讓他們軍心崩潰，長官身敗名裂……”

胡狐進入一個茶館與人交談起來，胡狐有意提到了張副督軍，説這背后指使之人就是張副督軍。

大家來了興趣，有人説，張副督軍沒自己隊伍，大概就是十幾名護衛。有人説：張副督軍有十來條遠洋捕魚船，看來不好做虧了，看上了王家商鋪。

胡狐問道：“通州碼頭上張記漁船難道就是張副督軍家的？”

胡狐在碼頭上看到三條船都有張記標記。

有人笑道：“通州碼頭船上有張記標記的，都是張副督軍家船。這是張家漁船專用碼頭其他人也不敢用這碼頭。”

胡狐迅速抓住了兩個關鍵信息，一是張副督軍自己沒軍隊，只有一些護衛。那就是説管老六這幫人是他的護衛，現在全被抓了。張副督軍身沒武力可用。

軍閥沒自己隊伍，這有點奇葩。怪不得他在副督軍中排名基本末尾。

二是張記漁船是張家主要經濟收入來源。這幾只大船停靠在碼頭上，要是現在武器都是普通裝備，還真一下難以毀了它。但老向船上有槍掛榴彈，用它幾發毀了三條漁船，給張家一個警告。

不過這一切都等李小海回來再商量。

胡狐估計李小海快要回來，慢慢向酒店踱去。

李小海這時也在回酒店路上，回到酒店房間看到胡狐等他，兩人馬上密談起來。

李小海此行基本達到目的。二千個銀元讓王副督軍看到了扶植李小海，好象是個不錯的主意。王山岳之前也會給王副督軍送禮，但從來沒這么多，他老母去世，也就送了五百個銀元而己。當然，王一平在，雖然只是團座，但他是草頭王，地頭蛇，別説王副督軍就是通州督軍府也不會得罪王一平。得罪他沒任何好處，這年頭隊伍實際上都是私人武裝。

李小海説到：“王副督軍最關注的還是王一平死活，一再問王一平現在情況。我對他説王團座大概率好好活著，因為江海武工隊與他無怨無仇，也不要他地盤，其實連王家人這次都沒殺一個。說明江海武工隊抓走王團座還是想從他身上榨取更多錢財，別無他意。團座活著對江海武工隊只有好處沒壞處，死了，對江海武工隊毫無益處。”

胡狐問道：“王副督軍有幾分相信。”

李小清説道：“目前，他也認定王一平活著。他早知道了唐一智付了贖命錢就可以回來的情況，所以他認為江海武工隊沒有殺王一平理由。起碼現在沒有殺王一平理由。”

胡狐對李波海説道：“王副督軍這人，你可以多聯系，他好象對你有興趣，會不會有讓你代替王一平和意思。”

李小海説道：“我也沒料到這次他會如此熱情接待我，説了許多。或許兩千銀元起了很大作用，我説得不是銀元本身，而是感到我的存在對他是個好事。王一平真死了，其實通州督軍府也拿不到手。這次我知道，王家還有個定舵人，是王一平親二叔，一個從來不走到臺前的人，卻是王一平外唯一能掌控王家的人。王家現在沒亂，就他存在的緣故。”

李小海喝了口接著説道：“對于有人搶劫我們一事，王副督軍承諾，他向督軍府提出為保證啟海地區穩定，任何人對王部隊伍不得伸手。同時給我了自衛權。”

胡狐感到這自衛權很有用處，如果真能這樣，誰敢惹我們就可以自衛，其實就是反擊。

李小海又道：“張副督軍明知我是王團一營長，竟敢派人直接抓人。馬弟，老子實力強大了這仇必須報。”

胡狐説道：“其實這仇現在報最好，教訓張副督軍，讓他明白副督軍又有什么，老子也有跟你拼命實力，大不了跟你同歸于盡。同時可以震攝一些盯著我們勢力，王家商鋪掌柜們也會老實起來。”

李小海問道：“胡弟一定有了好主意，説來聽聽。”

胡狐説了張記漁船事，目前張記三條最大漁船停泊在通州碼頭，讓老向用槍掛榴彈夜間毀了這三條船。同時，找出張家重要幾個重要人物，晚上打他們黑槍，打傷即可。看看張副督軍明天有會反映。

張副督軍沒自己隊伍，護衛大概率就是管老六這幫人，他有再大反映也沒法報復。

李小海大喜，説道：“管老六他們這二十支槍就是我的了，今晚搬到船上去。姓張的打我銀元主意，老子讓他偷雞不著蝕把米。而且就讓知道，這槍就是我李的拿走的，你張副督軍能咬我？”

胡狐開始已為張副督軍悲哀，這年頭你兇我更兇，你高高在上，老子反正光棍一條跟你拼命，你又怎么著。

管老六已被關一天，眼看天黑了，對方還沒放他們意思。倒是有幾個人來把他們的武器拿走了。管老六驚問：“你這是要做什么？”

來人冷冷説道：“你們既然好心好意給我們送槍，我們卻之不恭，這槍我們收了！”

管老六壯著膽子説道：“你們不怕張副督軍拿你們是問？”

來人一腳把管老六踢翻，罵道：“信不信老子今晚就取了姓張的性命，讓他囂張。”

管老六感覺天要塌了，張副督軍原來也不在這些人眼里，自己小命有點懸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