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瀕臨死亡,卻倒在了羊群。
——《狼》
“apology?什么意思?”
我低下頭,悶聲哭了起來。
萬古的黑夜總是侵蝕著異鄉人的心。
今夜,萬古的紅月偏偏照進了我的窗欞,稀稀疏疏地灑在我破敗不堪的身體上。
紫紅色的血伴著哭聲從我的眼角流出,有些跌落在血跡斑駁的白衣上,有些則順著臉頰流進我的嘴中,苦澀和著淡淡的血腥氣交織著。
這是我來萬古天魔域的第三百年了,也是我痛哭的第七百個夜了。
我想著我的國,想著我的家,也想著我的父母。
但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萬古的界主,這個世界的魔尊就沉默地站在我的身前,看著我。
他不言語,總是靜靜地陪著我,聽著我哭訴無窮無盡的思念,愈涌愈多的恨意。
最后,蹲下來抱著我,笨拙地安慰:“我的小狼,會回去的,會回去的。”
是了,我因意外從現代來到了萬古的禁地,幻化成了瀕臨死亡的鬼修。
禁地里的,昔日鬼修的手下敗將們見狀,都肆意地穿進我的身軀,啃咬著我的靈魂。
我痛苦極了,慘叫著,嘶吼著,甚至期盼著,求救著。
我像希臘神話中的普羅米修斯一樣,啃咬的靈魂第二天又自動復原,那些妖魔又一遍一遍凌遲著我。
癸卯年,戊辰月,戊戌日。
萬古的界主,踏著一團黑霧接走了我。
萬古的界主,魔尊沢沅。
他會溫和地叫我“小狼”。
他會溫柔地摸我的腦袋。
他會溫順地任我捶打。
但我的靈魂,我的愛,我的寬容…早已在萬古禁地里碎成一片殘渣…
我只想回家。
沢沅無法,將我安置在萬古的天魔域,他妄圖天道能聽到我的渴求,降下天魔,送我回家。
可,三百年了,三百年了啊。
拋棄我吧,沢沅…
“小狼,我愛你,萬古的沢沅愛著來自異世界的小狼。”沢沅輕柔地抱起我,額頭輕輕碰了碰我,真誠地說道。
小狼也想…愛…愛萬古的沢沅,但小狼的心臟…好像…死…死掉了。
沢沅聽到了我心底破碎的話,溫和地笑了笑,抱著我飛到了天魔域的二玄空。
他將我安置在二玄空的軟榻上,突然,他朝著二玄空的頂空吼了起來,“哈,什么天道,什么萬世,什么神魔,我看都是一群飯桶,廢物!滾吧,都滾出萬古,我來當萬古的天道,我來當。”
沢沅,他總是這么率真灑脫啊。
如果沒有我,他會很幸福的。
我拖累了他,也害慘了他。
我虛弱地擺了擺手,懇求道“沢沅,倘若一百年后,我回不去了,你就封了我的記憶吧。”
“小狼,愛不是遺忘,不是趁虛而入。“
“愛是克制,是擁抱,是接受。”
他拒絕了我,但卻溫柔地抱住了我。
二玄空的流光青澀地擦過我的臉頰,轉而又變成一抹流火在二玄空炸開,絢爛多彩。
我癡癡地望著,望著…陷入了沉睡。
待我睜開眼時,我已身處天魔域的床榻上。
沢沅躺在我的右側,沉靜地睡著。
他俊逸的側臉在床頭夜明珠的映照下,顯得有些冷峻。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唇。
薄而涼且軟。
我抑制不住地,又伸出手去摸。
結果,沢沅醒了。他抓起我的手,戲謔地笑:“誒?小狼在偷偷干什么呀?”
我惱羞成怒,“想摸你的耳朵。”啊,其實是想摸他的唇,親親他,但我太害怕了。
“好好好,任君采擷。”沢沅抬起頭向我靠了靠。
他的坦率,反而讓我生了怯意。
沢沅見狀,笑了笑,拉起我的手,放在自己唇角,含糊地說:“小狼,別怕。”說完,輕柔地吻了吻我的食指。
我慢慢放松了身體,故作鎮定地撫上了我肖想已久的薄唇。
手太燙了,我在炙烤著他溫涼的唇。
我忍不住支起腦袋,慢慢靠近了他。
我們的呼吸曖昧地交織著,我俯下身,吻了吻他的唇。
“沢沅,當光照進黑暗的房間時,陰暗的老鼠最先想到的是逃避。但隨著時間流逝,光的形狀越來越大,越來越美,老鼠就變成了貓,一只渴求光的貓。”
“因為你,我成了那只貓。”
沢沅呆愣了片刻,他的耳朵竟泛起了紅暈,“小狼,…”
我又吻了吻他泛紅的耳朵,“沢沅,你愿意當我的光嗎?”
“我愿意,我愿意,小狼,我會一直照著你,陪著你,愛著你。”沢沅激動地回吻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