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牧昭嘴里輕聲喃呢，微微抬頭望向遠處無限美好的天際，心里的震撼難以言喻。

短短的兩句詩，牧昭卻從中讀出了別樣的意味。

他驚駭?shù)乜粗櫱兀蛻{這兩句詩，牧昭終于知道天道為何降下才氣。

站在原地愣神盯著顧秦，牧昭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他想不明白，他真的想不明白啊！

為何未開竅的顧秦可以作出此等令人無限遐想，美好卻又帶著一絲遺憾的詩句。

“顧兄大才！昭佩服！”

牧昭猛的抱拳行了一個禮。

顧秦被牧昭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抱拳回禮，嘴里謙虛說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顧秦本意是謙虛，可這句話聽在牧昭耳中，卻讓他心里一陣五味陳雜。

若是連得到天道認同，降下才氣都不值一提的話，不知道讓其他讀書人如何自處啊。

顧秦這句話要是被其他讀書人聽到，恐怕會忍不住暴揍他一頓。

裝13！實在是太裝13了！

牧昭深吸了兩口氣，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顧兄就別謙虛了，你可知你這兩句詩無數(shù)讀書人夢寐以求都求不到嘛。”

顧秦看著牧昭的反應，實在是不知道他為何反應如此之大，不就是兩句詩嘛......不對！顧秦心里突然一驚，他好似明白了什么。

這是一個文人“無敵”的世界啊！

顧秦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牧昭兄，顧某并未開竅，非文人，對于一些東西并不清楚，不知牧昭兄可否為在下稍微講解一下？”

顧秦拱手說道。

牧昭連忙回應：“顧兄客氣，那我就為顧兄講解一番。”

“多謝。”顧秦拱拱手。

“孩童在啟蒙之時便可進行開竅，測試是否有讀書的天賦，只有開竅成功者才能通過詠經誦典，從書籍中領悟才氣。”

“才氣入體，通過孕育方可轉化為浩然正氣。”

“除此之外，另一種獲得才氣的方式便是天道降下，詩詞歌賦或是文章，但凡是得到天道認同的皆會降下才氣。”

“當然，天道降下的才氣也分三六九等，而剛才顧兄你所做詩句引起天道降下的才氣便是最低一等，量也不大。”

“不過即便如此，也足以令無數(shù)讀書人慕煞。”牧昭說著，語氣頗有幾分感慨。

“顧兄可知，能夠引起天道降下才氣的皆是大才之人，只要認真研讀經典，不墮入歪門邪道，最低也足以成就大學士之境啊！”

牧昭這話似在與顧秦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語氣感慨萬千。

“牧昭兄，可否為顧某詳細說一下文人境界之分？顧某雖一介白身，心里卻也好奇得緊。”顧秦說道。

“顧兄客氣。”

牧昭笑了笑，開口繼續(xù)說道。

“那昭就斗膽向顧兄講解一番。”

“若是想要修儒，必須開竅，開竅即為修儒的基本，只有開竅后方才能從書中感悟才氣。”

“而儒修第一境為修身養(yǎng)性之境，熟讀各類經典，從經典中引動才氣，錘煉文膽，養(yǎng)浩然之氣，達到這一境界才算是初出茅廬。”

“而第二境為仁義道德之境，此境為堅定本心，體悟仁義，樹立道德，不受酒色財氣的誘惑。”

說到這里，牧昭停頓了下，笑著說道：“昭目前便是修儒第二境，仁義道德之境。”

牧昭繼續(xù)為顧秦講解。

“修儒的第三境是儒生之境，是一個分水嶺。”

“儒生之境又分三境。”

“秀才、舉人、進士。”

“此三境皆為儒生之境，儒生之境海納百川，兼容包并，可用筆記錄下他人使出的術法為己所用。”

“儒生三境可有一次飛躍式的跨度期。大周每年在六月都會舉行一次科舉，在科舉中若是表現(xiàn)足夠優(yōu)異，能位列前十甲面見圣人之像，得圣人之像醍醐灌頂，可有機會一舉跨越秀才之境，進入舉人之境，若是天賦極佳，能做出得天道降下才氣的，更是有機會一舉進入進士之境。”

“大周每年參加科舉的學子不計其數(shù)，要想位列前十甲，難如登天啊！”牧昭感慨著說了句，繼而繼續(xù)說。

“儒生之上的境界，昭目前還不太了解。對于修儒之人來說有一大忌，那便是不可好高騖遠。”

“修儒修的便是一個本心，一個仁義道德，好高騖遠會讓修儒之人本心不穩(wěn)，所以在未達相應境界之前，不需要過多的去了解不屬于自己境界的東西。”

牧昭給顧秦講得很詳細，顧秦聽得也很認真。

他知道這個世界文人很厲害，是抗蠻殺妖的中流砥柱，但顧秦始終未曾具體了解過，也沒有了解的地方。

現(xiàn)在有一讀書人傾囊相授，顧秦當然聽得很認真，即便他并沒有讀書的天賦，這并不妨礙他了解這個世界相關的東西。

顧秦以后就是這個世界的人了，一榮俱損，不了解怎么能行。

顧秦聽得認真，牧昭講得也認真。

看著顧秦目露思索，微微點頭的模樣，牧昭心里暗自感慨。

顧秦未開竅就能做出此等詩句，若是開竅，能習得經典引動才氣，不知道顧秦的成就能達到多高！

想著想著，牧昭心里暗自嘆了口氣，可惜！實在是可惜！

開竅乃是一個人的先天所致，牧昭從來沒有聽說過渡過了孩童時期還能再開竅的，在整個人族史上都沒有此等先例。

顧秦還在認真消化剛才牧昭所講，絲毫不知道此時牧昭心里正在為他而惋惜。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牧昭嘴里輕聲念叨了一句，他能感受得出來這首詩并不完整，不過即便如此，對于未開竅，不是讀書人的顧秦來說已經算得上是絕句了。

牧昭心里并未想過顧秦能做出一整首完整的詩句。

單是這兩句便足矣讓無數(shù)讀書人佩服。

今天的事情，牧昭心里已經有了打算，回去就告訴自己老師。牧昭心里只要一想到自己告訴老師后，老師大吃一驚的模樣，心里就暗自竊喜。

“牧昭兄，瞧我這腦子，快快快，里面請。”顧秦恍惚間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讓牧昭一直站在門口，連忙開口說道。

牧昭笑著說道：“顧兄，不礙事。”

在顧秦的邀請下，牧昭走進了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