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父母,辛苦操勞了一輩子了?!?
李嘉豪說道:“我們辛辛苦苦奮斗,究竟是為了什么?”
“除了自己的吃喝玩樂享受之外,難道,不是為了讓父母放心,別讓他們擔心,讓他們不必再為了生活操勞,能夠有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好好享受生活么?”
聽言,陳浩南、大天二、苞皮三人都點了點頭。
于是,李嘉豪繼續說:“我們把你們家的長輩,都叫出來,先別告訴他們,你們掙大錢的事兒。請他們吃點兒下午茶,問問他們如果有錢,會比較中意住在哪兒?!?
“然后,我們再告訴他們,你們掙大錢了,走出茶餐廳,立刻就去他們中意的地方,不管房價高低,直接給他們買一套他們喜歡的房子……”
“你說,他們到時候,會有多意外、多驚喜、多開心?”
陳浩南、大天二、苞皮三人聽言,俱都是眼神一亮,興奮道:“對啊!”
“我們怎么沒想到呢?”
“哈哈哈!就這么辦!”
李嘉豪笑道:“浩南哥的豐田MR2,這輛跑車倒是夠有面子,不用換了。不過,苞皮還沒車,大天二的碼自達也開了那么久了,買完房之后,我就帶你們去買跑車!”
“你們三兄弟,給父母買完豪宅之后,再每人一輛跑車,豈不快哉?!”
大天二和苞皮聽言,都滿含期待道:“對??!”
“我們都有這么多錢了!”
“就算買完豪宅,買完跑車,我們都還能剩下兩三百萬呢!”
“好!”
“嘉豪!”
“聽你的,我們就這么辦!”
李嘉豪笑瞇瞇地看向細細粒道:“到時候,我們三輛跑車,直接沖去王麗君的住處,告訴她,能為她找到一份輕松又能賺很多錢,并且不用出賣尊嚴與身體的工作,她會不會很意外、很開心?”
“會!??!”
細細粒聽言也興奮極了,期待道:“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
李嘉豪一行人,跟隨著陳浩南的步伐,穿過了徙置區人來人往、商販極多的主干道,轉入了徙置區樓與樓之間的窄巷之中。
起初,規劃徙置區時,徙置區的這八棟樓之間,所預留的空間,其實并不算太過于窄小逼仄。
可是,大量的災民搬入徙置區后,由于這數萬人口的涌入,致使這徙置區的人口密度頓時之間變得極大!
人們在樓房外私自加設了許多欄桿,用于擺放盆栽、擱置閑物——這是家中人口較少,或是家境在徙置區中較好的人家,才會這么干。
更多家中人口眾多,家境較差的人家,同樣在樓房窗口外私自搭建加設欄桿。
不過,與極少一部分在徙置區也追求生活情趣的人家不同,他們做出這種舉動,完全就是出于生活所迫!
他們私自加設的欄桿上,大多掛滿了受潮嚴重的鋪蓋行李,或是剛剛洗好的衣服。
住的樓層偏高一些還好,若是樓層偏低的話,在那些私自加設的欄桿上晾曬的行李衣物,往往都曬不到太陽,陰干之后,也并沒有那種被太陽照曬過后暖洋洋的感覺,反而會有一股子陰潮氣味兒。
更讓人難以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的是,如果晾曬陰干的行李衣物快干之時,樓上正好有鄰居晾出洗好的東西時,便會滴下水漬,讓下一樓陰干到快要干的行李衣物再次受潮,不得不再多掛上幾天。
這導致,李嘉豪走到這兒時,一股十分明顯的陰涼潮濕、隱隱發霉的味道,便鉆入了鼻間。
除此之外,在兩棟樓之間的巷子之中,還有許多私自擺設小攤位的人。
這些人都是徙置區的居民,由于各種原因,而失去了在外務工的能力,只能就近擺設一些小吃攤位,或者類似于手工藝、零售商品的小攤位。
原本寬度還算可以的巷子,被兩旁的攤位所占據,變得狹窄逼仄,人們走在這兒時,往往都需要互相擦著身體避讓才能勉強通行。
深入幾十米后,陳浩南帶著大家轉進了一個單元樓梯,上到五樓。
這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外的圍墻上,有許多鋼鐵與竹竿相互混搭起來的晾曬桿。
有穿著破破爛爛,身上并不干凈的小孩子,在走廊之間嬉笑打鬧。
在他們的笑容里,絲毫不會感受到任何一絲一毫生活窘迫的意味,滿是天真爛漫的無邪快樂。
然而,有搬了木制小馬扎坐在門口,手中打著毛線,看上去約莫三十許歲,也有四十多歲的幾個婦女,卻能從她們的眉眼之間,十分明顯地感受到此處生活的艱辛與不易。
坐在小馬扎上,正在打毛線的婦女,見到陳浩南、李嘉豪一行人后,明顯地眼神一亮,就連手中打毛線的動作,都停止了。
那幾個打毛線的婦女,剛想開口,就見到了緊跟著李嘉豪一行人走入走廊的細細粒,頓時間眼神一黯,又開始打毛線了。
這些女人,其實都很可憐。
她們往往都是家中丈夫生了重病,或是身體殘疾,或是直接撒手人寰,亦或是被丈夫拋棄后的女人。
家里的孩子還小,所以不能外出打工,否則的話孩子沒人照看。
可是,一直看孩子的話,錢又從哪兒來呢?
打毛線!
毛線衣、毛線圍巾、毛線手套等等,是她們自食其力的主要勞動手段。
可是,僅僅只憑借打毛線,是填不飽她們的肚子,更養不起她們的小孩的!
因此……
她們便會搬個小馬扎在家門口坐著,一邊打毛線,一邊期待著從徙置區出去港島打工的男人們,在外邊兒的欲望得不到滿足與發泄時,能夠回來,用他們在外打工的工錢,來對生活難以為繼的她們進行一些“人道主義”的幫扶,順便她們也能夠幫那些在外面得不到發泄的男人們發泄一下他們那旺盛磅礴的欲望。
看上去明顯有些營養不良,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打了補丁的孩子們,嬉笑著,從他們的母親身邊跑過,從李嘉豪、陳浩南、大天二、苞皮、細細粒五人之間的縫隙處鉆出去,跑下了樓。
李嘉豪一行人則從正在打毛線的婦女身前穿過,來到了這條走廊最盡頭處的那一間房門前。
陳浩南敲了敲房門,口中喊道:“媽!”
“開門!”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