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今日春色不錯,不如我們去放紙鳶吧!」
他理了理衣袖,漫不經心道,「你們女子喜歡的玩意兒,本王就不去了。」
話音落,我們兩人都有一瞬的錯愕。
脫口而出的話,與數年前一模一樣。當時,亦是我纏著他非要蝴蝶紙鳶,他雖然嘴上推脫,卻還是幫我買了來。
可如今,我已經不再是「我」,斂了心神,我捏了個借口,「今日是花神節,據說今日在城郊放飛紙鳶,可為心儀之人祈福,王爺當真不想去嗎?」
不知是那句話說服了他,他最終還是松口,「走吧。」
或許是那是春櫻浪漫,我有一瞬間的錯愕,以為我與他回到了以前兩小無猜之時。
可回府時,遇見夢娘,她一個眼神卓翊宣便和我匆忙撇清關系,我才知道,原來投其所好心意相通也抵不過白月光的替身。
進了院子,蝴蝶紙鳶被我隨手扔在墻角,忽的一陣風起,它竟乘著風,飄到了隔壁夢娘的院子。
我心念微動,還是忍不住出門去尋,剛踏進院門,呵斥兜頭而下。
「陸妧,我沒想到你心胸竟如此狹窄!」
我怔在原地,欲辯無言。
「你費盡心思要我陪你出行,夢娘本就神傷,如今你還要拿這物件來膈應她嗎!」
原來,我心心念念的紙鳶是「這物件」,她不過是看了一眼,我卻要被這般責罵。
滿腹委屈無處訴,我終于還是沖他吼出聲,「你究竟是真的愛她憐她,還是只是針對我!」
眼淚成串落下,我咬著唇,聲音有些顫抖,「或者我該問,王爺究竟是愛沈亦安,還是愛夢娘?」
——
經此一事,我成了全府上下的笑柄,就連外院掃灑的小廝都在傳,「王妃為了討好王爺不擇手段,卻還比不上妾室的一根頭發絲兒!」
從前,我與卓翊宣兩情相悅,從來不覺得對一個人好是什么難事,可如今句句非議卻像割人心的刀子,寸寸入血。
或許我的命運便是不能與心儀之人相伴終身吧。
比起忍受心上人與別人繾綣情深,守著冰冷的廂房度過余生這件事,我不是更熟悉么?
罷了罷了…
原本我早就做好了準備,可一覺醒來,卓翊宣卻像變了個人似的,忽然對我百般討好起來。
那幾日淅淅瀝瀝下了好久的雨,我意外害了風寒,晚膳的時候我尋了個借口拒絕。
窩在榻上看書的時候,外頭通傳,「王爺來了。」
我心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很快又安慰自己莫要自作多情。
卓翊宣帶了飯食過來,滿滿當當擺了一桌,一身緋紅色衣袍立于眼前,開口喚我:「王妃,用膳了。」
我有些出神,愣愣道,「王爺不去尋夢園么?」
他目光溫柔,開口溫潤,「抱歉,前幾日是我忽略了你,母親也說了我,既然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以后,我們便好好過。」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像春日初綻的花,我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的,都是真的?」
他卻徑直拉住我的手,「用膳吧,午后我們去新開河游船。」
游船?我心心念念期盼的坦白時機,應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