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子百家大都保持著觀望態度，但還有許多紛紛前來圍觀，或是帶著看笑話的想法而來的。

“高臺已備好。”

趙高恭恭敬敬，低頭向始皇稟告。

“好，不過不急，先生說再等等。”

林寧于后方閉目養神，周身浮著寒露與融雪二劍。

他在等一個人。

“嗡嗡......”

兩劍突然顫聲躍起，劍尖均指向了一個方向。

“來了。”

.........

“老師，前方就是咸陽城了。”

學生恭恭敬敬向馬車里的人請示。

“進城就好，尋個住處等著看中午的笑話便可。”

鄒衍絲毫不在乎，他不信這咸陽城中有人能殺了自己。

城門打開，門后站著一青年，背后浮著兩支劍。

“你這是什么意思？”

那學生見眼前人并無讓道之意，便有些惱怒。

“先生該下車了吧。”

林寧并不理睬質問著他的那人，而后徑直走向馬車處，欲要一劍斬下這車。

“哼，哪里來的小輩，如此目中無人。”

鄒衍聲音從車上傳來，那馬車徑直升天，周身出現五行之陣將其包裹的嚴嚴實實。

“五行陣，鄒先生是么。”

見到眼前這五行之力，他便明白了車里人的身份。

“為何要做這種逆天之行，使百姓處于災禍之中。”

林寧抬頭，質問著車中的人。

“呵呵，小輩，你又是怎么看出是我所做的，為何不是其他名家呢？”

“先生所提倡的五行說，也是先生自己的道吧，水旺火衰，陰盛陽衰，這于大旱天災之下未免也太不尋常了吧。”

“倒是聰慧，不過，小子，知道太多，對你可不是什么好事。”

鄒衍動了殺心，他不清楚為何眼前這青年能看出自己身上的五行與陰陽之氣，但著實對自己產生了些許的威脅，欲除之而后快。

“呵呵，先生對我有想法了是么，正巧，”

林寧抬手，浮在其身旁的融雪便停在了他的手中，“我也正有此意。”

林寧手持融雪，一劍襲來，空中生出無數冰晶，皆化作劍狀刺向那懸在空中的鄒衍。

鄒衍揮袖，無數火氣竟在空中顯出，而后炸開。

“這劍倒是件珍寶。”

鄒衍一眼便看出了那刺來之劍的不凡，心中也是動了些許念頭，自帶五行之氣的兵器，可不是那么好得的，眼前不正是自己的機遇？

“先生想要我的劍，還先需活下來。”

林寧那一劍不過是裝模做樣，皆是為了遮掩住接下來的一擊。

“霜雪一式——凝霜！”

“不妙。”

鄒衍突然發覺自己身上凝出一層冰晶，水氣太過旺盛，倒是被這小子陰了一把。

哪知那林寧身影卻突然在自己眼前消失，耳邊卻傳來他的聲音。

“先生走好。”

就在自己還在驚訝的功夫，那林寧的劍便已經刺穿了他的心口。

“什么......”

鄒衍低頭，看著貫穿了自己的那劍，劍上所粘上的血也都化作了紅色的冰晶附在上面。

......

沉默過后，鄒衍開口道。

“小子，未曾想這次竟真栽在了你手里。”

“老師！”

那學生見狀，眼睛充血通紅，他恨不得扒了眼前青年的皮，生吃他的肉。

“我不過是替天行道，陰陽家若不是非要逆天而行造出這場大旱，鄒先生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上來。”

“死鄒先生一人，可活百萬生靈。”

“不過，諸子百家也不能缺了陰陽家，我知先生你也積攢了無數陽氣，可暫時維持住自己的生機，許你傳道弟子，為陰陽家留下一脈。”

林寧說罷，抬腳離去，路過那學生時，又在他耳旁留了一句話：“餓殍遍野是你師父種下的因，他死不足惜。”

那學生低下了頭，來時的路上處處散落著白骨，他知道眼前青年說的是事實。

“小子，此次昭告天下的天雨，是出自你的手筆吧。”

“是。”

“你真有辦法逆天而行造就一場大雨？”

“我不行，但先生你走后，天雨自會來。”

“呵呵，沒想到被你這小子陰了一手，若是我不前來，是不是天下人只能看秦王的笑話了。”

“是。”

“小子，膽識過人，這次是我輸了，未曾想過我自以為是執棋者，如今竟成了你棋盤上的一子，那我就在天上好好看看，你是怎么讓這大秦活下來的吧。”

鄒衍大笑，解了心結。

在這個時期，沒有對錯之分，一切從因中來，又結果與因。

.........

“先生人呢？”

嬴政話音還未落下，一馬車便由空中落在眾人眼前。

“為你的老師尋個地方吧。”

掀開馬車上的布簾，露出了里面的學生，那學生長跪于鄒衍膝下一動不動。

“陰陽家一脈是你老師畢生的心血，若真想告慰鄒先生的在天之靈，不如好好地將陰陽一脈發揚下去。”

說罷，林寧便徑直離去，始皇旋即也跟了上去，偌大的空地僅留下了那年輕的學生。

“來的人是？”

嬴政問道林寧，“就是布下大旱之局的人，如今大旱可解，剩下的也不過是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了。”

.........

“老先生，現在感覺如何了？”

林寧又一次來到了那老頭的門前，聽到來聲后老頭帶著滿臉笑容開了門迎他進屋。

“之前身上那些痛病似乎都沒了，莫非這土豆還是種奇藥？！”

那老先生樂呵呵著，身子骨也硬朗了不少。

“應當是你的福報到了吧！”

“你個臭小子還真會說話！”

那老頭呵呵道，“對了，小兄弟，村中的人說啥都要讓我把你帶去讓他們見一面，好當面感謝你。”

“老先生開什么玩笑，是你救了他們又不是我。”

林寧想推脫掉，但那老頑童卻不肯。

“你必須得去，沒有你恐怕老頭子我也撐不下去了，必須去！”

“行行行，我去，我去還不成嘛。”

林寧齜牙咧嘴，揉著方才被老頭用仗棍所戳著的地方。

“好了，如今也到了該落雨的時辰了。”

林寧于窗邊望向那烏云密布的天空。

“轟隆...轟隆......”

先是一道閃光，而后雷聲滾滾，豆大的雨點頃刻之間便落了下來，肆意的捶打在盡是龜裂的大地上。

“雨！下雨了！！”

村莊不再寧靜，盡是歡呼之聲。

“有救了！有救了！！”

林寧笑著聽著村中的歡笑之聲，逢春從老先生身上褪去，再度回到他的手中。

“老先生，圣人自有吉相，希望你要好好的。”

“不過，下次再見面的話可得好好請我吃頓牛肉了！”

林寧開玩笑道，話音落下后，便在老者的眼中化作流光消失不見。

“臭小子...”

老頭子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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