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故的表情凝固了。
就在這時，沈飛的尸體里傳出類似氣泡炸裂的聲音。
他身上的黑色馬甲迅速膨脹，伴隨刺啦一聲，一根尖銳的刺從馬甲里鉆了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成了一株綴著許多粉色花球的袖珍小樹。
在這個過程里，沈飛的尸體干癟急速下去，就連骨頭都酥軟成了一攤灰燼。
白如故目睹了這恐怖的變化，頓時有種心跳驟停的感覺。
眼前的小女孩也不再楚楚可憐，反而顯得陰森恐怖，眸子里含著的淚光也變成了老虎吃人前的假惺惺。
“大哥哥，你為什么不說話呀？”
白如故恐懼極了。
你是誰？
我怎么知道你是誰啊？
他想回答“我不知道”，但這個念頭剛一生出，他就有種強烈的窒息感，仿佛只要說出這句話，下一秒就會像沈飛一樣變成肥料。
“嘶——”
他胸口的國王筆記又發燙了。
白如故的大腦一片混亂，不知怎么地竟把國王筆記從布兜里拿了出來。
他的手不停地抖。
國王筆記被抖開了，一片陰影映入他的眼簾。
他愣了一下。
國王筆記里有內容了？
忽然，他想到每個污染物都有特異功能，而他卻什么都沒有。
也許他不是沒有......
國王筆記！
這是唯一能使他幸存的可能了。
白如故手忙腳亂地打開國王筆記，隨手翻開一頁，上面的東西就把他看得愣住了。
左側，一張黑白立繪
白如故抬頭看了看他面前淚眼汪汪的小女孩，又低頭看了看筆記里的立繪，發現二者完全一致，就連眼眶里淚光閃爍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什么情況？
筆記里怎么有她的畫像？
白如故懷著迷茫的心情看向右側，密密麻麻的小字映入他的眼簾。
名稱：「5精粹解鎖」
等級：「5精粹解鎖」
戰斗屬性：「20精粹解鎖」
喜好：「20精粹解鎖」
重要信息：「50精粹解鎖」
精粹圖紙：「100精粹解鎖」
秘密：「200精粹解鎖」
備注：「全信息解鎖后可見」
只要付出精粹，就能解鎖小女孩的信息？
白如故面露喜色。
他的目光移動到這一頁的左下角，那里有另外兩行小字。
「當前精粹數量：13點」
「精粹產出效率：5點/天」
我只有十三點精粹？
每天產出五點？
白如故微微一怔，然后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已經萎縮成一團的沈飛的尸體。
沈飛每三天來一次。
今天沈飛還沒來得及壓榨他，所以給他留下了十三點精粹。
這些精粹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可是該怎么使用呢？
怎么解鎖小女孩的名稱信息？
忽然，左下角的數字閃爍了一下。
「當前精粹數量：8點」
少了五點？
“嘶——”
國王筆記又開始發燙了。
與此同時，名稱一欄后面的“5精粹解鎖”字樣灰飛煙滅，取而代之的是兩枚華麗的紫色小字。
喬喬
同時，左側的立繪多了一絲顏色。
霎時間，白如故陷入狂喜。
“你叫喬喬！”
他脫口而出。
“喬喬......”
小女孩愣了一下，眼神開始變得迷惘。
“喬喬......”
“喬喬......”
“喬喬......”
她不斷地重復這兩個字，臉上逐漸浮現出痛苦和掙扎的神色。
忽然，她抱住頭大聲尖叫。
“啊！！！”
刺耳的聲音化作無形的尖刀，扎進白如故的腦海，疼得白如故恨不得用鑿子敲開自己的頭。
尖叫聲只持續了兩秒。
小女孩淚流滿面地抬起頭：“我叫喬喬，這是媽媽給我的名字，我怎么能忘掉它呢？”
“謝謝你，大哥哥。”
白如故頭疼欲裂，他不停地揉太陽穴緩解腦殼里的疼痛，同時勉強安慰道：“想起來了就好。”
“可喬喬不記得媽媽的樣子了。”喬喬傷心地哽咽著，“喬喬要離開這里，出去找媽媽。”
她堅強地擦了擦眼淚。
“這個給你，大哥哥。”
她從懷里取出一本臟兮兮的書，小心又小心地從書里撕下一頁，然后遞給了白如故。
“遇到危險的時候，它可以保護你。”
白如故一臉茫然地接過書頁。
嗯？
在手指觸碰到書頁的瞬間，他忽然有種安心的感覺，大腦里的疼痛也消失不見了。
白如故面露訝色。
這是什么？
他捧起書頁仔細端詳，發現竟是一頁童話故事。
這時，國王筆記又燙了一下。
白如故疑惑地低頭。
只見左側的喬喬立繪發生了變化，立繪手里多了一本繪著彩虹和小馬的童話書。
當他的目光落到童話書上的時候，幾行小字從他眼前浮起。
「喬喬的童話書」
「這本童話書一共有三十六頁，每一頁都記錄著一個不同的童話故事，它受到了一位母親的祝福，會在持有者受傷時為持有者抵抗傷害」
「當持有者受到致命傷時，童話書永久性破損一頁，同時為持有者抵消這次傷害」
白如故驚了。
按照這段描述，一張童話書頁就是一條命，他一下子覺得手里這張輕飄飄的童話書頁變得沉重了許多。
喬喬小心翼翼地把童話書放回懷里。
“大哥哥，再見。”
喬喬的臉上流露出與外表不相符的堅毅，她屁股下面的不知名事物緩慢收縮，托著她離開這間羈押室。
白如故抿起了嘴唇。
他意識到自己現在有兩個選擇。
他可以留在這里，靜觀其變。
反正喬喬不會殺他，羈押中心也不會殺他，不管雙方誰能取得最后的勝利，他只要留在這里就是絕對安全的。
他也可以跟著喬喬闖羈押中心，如果成功了，他就能收獲自由。
但這個選擇無比危險。
就從沈飛嫌火箭筒不夠用這一點來看，羈押中心肯定擁有他難以想象的強大武力。
他雖然莫名其妙變成了污染物，但他的身體還是普通人的身體。
一旦喬喬與羈押中心開戰，走廊里槍彈橫飛，甚至還有爆炸物，他也許連發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地死掉了。
可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他可能永遠都得不到自由。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若為自由故......”
白如故想到沈飛對他的那一棍，又想到小女孩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眼神一點點變得堅定起來。
“二者皆可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