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怪人進來,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
禿頂漢子看他身上背個竹筐,背弓挎箭,一看就是獵戶。
同行之間有無形的親近感,禿頂漢子邀他過來烤火取暖。
白面人冰冷地回了一句“不冷”,然后就坐在角落里不語。
他卸下背后的竹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竹筐傾倒,里面眾多獵物滾落而出,有山雞,白狐,野兔等獵物。
看的眾人羨慕不已,他們這次進山,僅僅打了兩只野兔還不夠分的,想不到這人居然能打如此多獵物,怎么能不讓人眼饞。
絡腮胡眼睛火熱,耍起了套近乎的手段,將半只剩下的兔肉遞給他吃。
白面人還真不客氣,拿過來就啃,吃完,用寬大的衣袖一抹嘴。
“不能白吃,這框里的獵物隨便拿。”
白面人語氣陰冷地說道。
“那怎么好意思。”
絡腮胡漢子玩起了欲縱故擒,嘴上說著,卻將一只肥大的兔子拽了出來。
絡腮胡漢子意氣風發地將兔子拿到眾人跟前,眾人驚嘆這兔子確實是大,比他們獵到的兩只加一起還大,半塊兔子肉,換這只大肥兔,他們是賺大了。
“這人肯定知道哪里能打到獵物,套套口風。”
絡腮胡漢子眉眼狡黠,興高采烈。
“這有點難,你想,咱們要知道了,那他以后怎么打獵,那不是斷他的后路嗎。”
禿頂漢子思路清奇地說道。
“我看先套套口風,他要不同意,咱們人多,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看他說不說。”
絡腮胡漢子面色陰沉,如兇神惡煞。
“這樣不妥吧,畢竟每一個經驗老道的獵人都有一塊屬于自己的寶地,咱們不也有這么一塊寶地嗎,不過不知為何卻突然打不到獵物了,難道山里真有虎精作祟。”
禿頂漢子滿腹狐疑地說道。
“別疑神疑鬼了,打不著獵物,別找那些邪乎的理由,你們在這等著,我再去套套口風。”
絡腮胡漢子不以為然,眼珠一轉,又來了主意。
絡腮胡來到那人跟前,還沒等開口詢問,白面人便未卜先知,首先發聲:“是想打聽我的狩獵寶地吧。”
絡腮胡子沒想到那人會如此爽快,接著開始他的表演。
大訴苦水,然后信誓旦旦地保證不會占有,只是租借,只要夠一家老小填飽肚子就行,等來年開春尋到新的狩獵地,便退還其損失。
“好說好說,大雪封山,這日子都不好過,咱們合作狩獵,每次狩獵你們分我一份即可,沒有別的條件,你們同意,等雪停了就帶你們去,你們要不同意就作罷。”
白面人提出自己的建議。
絡腮胡子一想還有這好事,滿口答應。
然后,過去跟禿頂漢子商量。
“我看此事有蹊蹺,你答應給他損失,他居然不要,這不像一個刀口舔血的獵戶,我看那人有問題,不可輕信。”
禿頂漢子將信將疑,心有顧慮。
“就你疑心重,我看那人就是個爽快人,他雖說不要損失,但咱們也不能昧著良心不給,他那人心善,這種人我見過,那是一個白面書生。”
絡腮胡漢子毋容置疑地說道。
“你不要把書生和獵戶混作一談,首先書生打獵就很奇怪。”
禿頂漢子直言不諱地作答。
“不要說了,我已經決定了,為了全家生機,賭上一把又如何。”絡腮胡子已經豁出去了,準備放手一搏。
肉香四溢,這只肥美的大兔子,也烤制完成。
大壯還算有些情商,掰下一只肥大的兔子腿給英子送去,希望能收獲他的好感。
豈料英子根本就看不上他,態度敷衍了事,忽熱忽冷的,大壯自討沒趣,灰溜溜地回到火堆旁。
“還在生阿爹的氣,阿爹都是為你好,那邊冷,快到這邊來烤烤火,暖暖身子。”
絡腮胡漢子恨其不爭,關懷備至地說道。
英子一副不情愿地來到火堆旁,眼睛不忘看向徐長生那邊。
徐長生迷離著雙眼,誘人的肉香,早已饞的他口水直流。
三天沒吃,早已餓的他氣虛體弱,接近油盡燈枯,法力無法提聚絲毫。
要是那鬼物有什么壞心思,他現在等于砧板上魚肉自身難保。
他很渴望能吃上一口肉,用來恢復氣力,可現在不是時候,那絡腮胡不會讓他如愿,他在等一個時機。
那人起身推開廟門查看外面天氣。
“雪停了,我要出發了,你們還去不去。”
白面人語氣中略顯焦急。
“這雪還真奇怪,下了三宿,那人一來就停了,真是咱們的貴人,老禿子還等什么,英子收拾收拾,咱們上路。”
絡腮胡漢子欣喜若狂,精神振奮。
“咱們倆老東西先去探探路,孩子們留下,山中情況復雜,恐有變數。”
禿頂漢子心懷疑慮地說道。
“就你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好!這次我依你,咱們兩個老家伙先去探探路。”
絡腮胡漢子服軟,做出讓步,再糾纏下去,等那人遠去,等于竹籃打水一場空。
“英子,在廟里乖乖待著,等我們好消息。”
絡腮胡漢子語氣和藹地囑咐道。
英子點頭答應下來。
“我們不回來,你們切莫出廟。”
禿頂漢子,鄭重警告。
兩少年點頭,稱記住了。
隨后,兩人跟白面人離去,消失在冰天雪地之中。
“英子姑娘過來,大叔有話要說。”
徐長生見白面人消失,連忙呼喚英子過來,這女娃心地善良,人見人愛,他打心眼里喜歡。
“不要管他,一個臭瘸子,能有什么好事。”
兩少年都是一副刁鉆刻薄的嘴臉,和他們老爹相比,一半都趕不上。
“看他怪可憐的,我拿些肉給他吃吧,反正咱們一時也吃不了那么多。”
英子溫柔敦厚,與人為善。
“非親非故的,為何給他吃,除非他拿銀子買。”
兩少年蠻橫驕縱,不可理喻地說道。
說到銀子,兩人眼神一亮,不謀而合前去搜身。
英子則趁機拿了一塊肉包好,藏在衣袖內。
兩人在徐長生身上翻了個底朝天,連嘴里都掰開來檢查,一無所獲。
事實證明,這人就是個身無分文的臭乞丐,兩人罵罵咧咧地離開。
英子走上前去,胖子告訴她什么都沒有,還弄一身騷,這乞丐八成一年都沒洗澡了,勸她勿要靠近,免得沾染污穢。
英子待兩人離去,快步來到徐長生身旁,瞥了一眼,兩名少年正圍在火堆旁聊的熱火朝天,根本就沒空顧及這邊。
英子連忙拿出肉來給他吃,徐長生也不客氣,一頓狼吞虎咽,吃的飽飽的。
氣血之力一下就恢復大半,徐長生盤膝靜坐,運轉昆侖玉經。
不一會兒,頭頂熱氣蒸騰,法力如百匯入川,綿綿不絕,嘗試了一下,他現在已經能提聚七成法力,已經能催動辟邪劍法。
“剛才大叔還面色慘白,現在已經紅光滿面,想必,身體已經好些了吧。”
英子關切地詢問。
“托姑娘的福,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小姑娘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聽完以后立馬出山去,趕快離開這里,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徐長生衷心感謝英子的善舉,并將隱秘告知。
英子聽了舌撟不下,瞠目結舌。
這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白面人是鬼,未免太駭人聽聞了。
白面人要是鬼的話,他阿爹與叔父都會有危險。
她春樹暮云,白云親舍,心懷一顆牽掛慈愛之心,不可能獨自一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