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天空一片轟鳴,天像裂開無數道口子,暴雨匯成瀑布,朝大地傾瀉下來。
這場暴雨下的比想象中的要大,也比想象中的要久。
從昨夜至今天早上,就一直沒停過。
“嗚!”
悠長厚重的號角聲回蕩在大地。
江南與水云頓時就被驚動。
頂著大雨,來到山邊向下看去,漠北軍隊在集結。
“阿保機真的死了嗎?”
水云見狀十分懷疑道:“那個老人是不是詐我們?”
漠北的狼王死了,居然還能當作沒事情發生,繼續集結繼續進攻。
“只要秘不發喪,全軍也不知道。是不是詐都沒意義,那個老祭司要帶人走,我們攔不住。她把述里朵帶回去后,現在應該是她掌事。”
江南皺眉道:“這個女人估計是瘋了。”
現在雨這么大,還敢進攻,不說士兵戰力能發揮幾分,就說士兵能不能抗住也是個大問題。
“真是不把自己人當人啊。”
江南眼角微微一抽。
述里朵這是要殺敵八百,自損一萬的節奏。
“他們來了。”
水云指著山下開始殺上來的漠北軍。
這一次漠北軍采取的是騎兵開路,步卒再后。
江南覺得這戰術,很熟悉。
“這雨下得也不是什么好事了,雨滴極大干擾了我軍的箭術,現在他們以騎兵沖鋒顯然是想趁機殺進來,為后面的步卒爭取時間。”
水云秀臉沉了下來,她看向江南道:“如果沒猜錯,這群騎兵肯定是他們最精銳的部隊。”
有過第一次進攻,漠北不會不明白騎兵進攻純粹是來送死的。
可現在又來.....大概率是死士了。
江南不由眼睛一瞇,看著女帝那張美麗的臉龐滿是凝重的樣子,他不禁為之一笑。
“你笑什么?有什么問題嗎。”
水云甚是納悶,她難道有說錯什么嗎。
在這個男人面前,女帝很不自信。
“沒問題。”
江南笑著搖搖頭,他向著山坡走去,抬手向著自己戰馬隔空一抓,戰馬上一個包裹著不知道什么的黑袋便被吸在他手上。
“?”
水云面露不解。
“他們很不錯,可惜他們遇到了我。”
江南將黑袋扯開,一把古琴露出了出來。
“?”水云更加困惑了。
江南左手抱琴,右手放至琴弦,他向水云笑道:“女帝,你可曾聽聞六指琴魔?”
“什么?我沒聽過。”水云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一個很厲害的人,又俊又颯又漂亮的女人。”
江南手指勾動琴弦,然后一放。
“鐺!”
一道琴弦聲響起。
“砰。”
前方遠處一名漠北騎兵直接炸成滿天血霧。
水云為之愕然。
她沒看錯吧。
“鐺鐺鐺。”
江南拉動琴弦,他的琴聲很難聽,沒有任何旋律,但是一道道無形的琴刃伴隨著每次勾弦拉動被彈射而出。
“轟。”
樹術直接被打爆,那些被水云認為是精銳,死士的騎兵一個個爆炸。
水云紅唇微張,直接呆若木雞。
“鐺!”
五指劃過五弦,一道肉眼可見的金色真氣被激射出去,就像一根鋒利細線,將一棵棵樹木切斷,將漠北騎兵盡數腰斬。
暗紅鮮血跟雨水混雜在一起,在山腰出直接形成了一條血河,像是生與死交匯的黃泉,踏過便是進入了黃泉路。
滴落在臉頰上的雨水仿若是汗水一樣,舉著長刀的漠北步卒無不神情恐懼,停止了沖鋒,開始不斷后退。
士氣又崩了。
看著調轉方向拼命后撤的漠北步卒,江南笑著向水云攤手道:“沒用!”
“你是怎么做到的?”
水云難以置信向江南問道。
這個男人總是出乎她的意料。
還有琴法居然可以這么玩。
“很簡單,音波的擴散性很高,只要加持了真氣就會產生威力。不過這種也是易學難精的,音波向四面八方擴散,很容易敵我不分,并且還會傷到自己。我也是練了很久,才逐漸找到里面的竅門。同時這個也很考驗使用者的真氣控制和真氣的底蘊。”
江南為女帝解答道。
他是現代人,受過教育,也見識過各種腦洞,修煉出真氣,自然會去嘗試研究。
“你.....究竟是怎么想到的的。”水云驚嘆。
兵法,內政,武功等等,還有什么不是他不會的。
她真是越發覺得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不值得一提,她好像是個傻子一樣。
江南失笑,研究精神都沒有,那他九年義務教育豈不是白讀了。
見水云明亮大眼睛里流露崇拜和羨慕,江南覺得很有趣,正想要逗弄她一下。
水云突然臉色一變。
“又來了。”
江南扭頭看去,原本退去的漠北兵不知道為何又重新殺回來了。
他向著更遠山腳望去。
便見到了一排排漠北軍手持弓箭,他們前面有不少尸體。
他隱隱約約看到述里朵冒著大雨騎在戰馬上。
“這是督戰?你可真狠,自己人都殺,逼著他們來送死。”江南不由感嘆女人要是狠起來,真是沒男人的事情。
“你能堅持多久。”
水云向江南開口問道,她記得剛剛說琴法考驗真氣底蘊,知曉消耗內力會很大。
“應該還能彈三十發吧。”
江南其實還能彈五十發,可當六指琴魔不止耗費功力,還很耗費精神,要非常專注控制真氣,否則如他所言,敵我不分,還會把自己整傷到。
他必須留有余力。
看著越來越近的漠北步卒,他們面露瘋狂,卻又有恐懼和不甘心。
江南知道他們不想死。
可哪又有什么辦法呢。
江南撥動琴弦,琴氣伴隨著音波激射而出。
琴聲真的很難聽,也是真的勾魂奪命曲。
最前的漠北士兵傾刻之間化成血霧,眨眼之間,便有數十名漠北士兵慘死,根本沒法靠近江南。
只能用人命換前進。
以至于江南的琴氣像是割草一樣。
“這么瘋狂?”江南也被他們奮不顧身所的勇氣和意志力驚到了。
“應該是家人被威脅了吧。”
水云低聲細語。
她手持劍刃站于江南身旁,為江南護法。
用人命堆沒有用,還要過了她這一關才行。
水云目光驟然犀利,身形猛然一轉,銀光乍現,便將偷偷靠近的漠北高手頭顱端于劍上。
“你漏網了。”
水云臉上沾滿敵人鮮血,對江南警醒道。
“有你在,一兩個漏網之魚無傷大礙。”
“嗯。”
水云不禁頷首,嘴角上揚:“我做事,你放心。”
“額。”
江南覺得這話真是太社會了。
“鐺鐺鐺。”
琴弦撥動不停,在琴氣激蕩下,雨滴也成了江南的殺戮利器。
大雨傾盆,閃電劃破天際。
鮮血與雨水混雜,猶如血色溪流,向著山下流淌下去,宛若是山在流血一樣。
“繼續進攻!”
騎在戰馬上的述里朵冷臉拔刀。
“膽敢后退者,全家處死!”
黑壓壓的漠北步卒又一批涌上山了。
“讓全軍作好迎敵的準備。”
江南這才殺了幾百人,就見到山下又是大量漠北軍沖上來,他面色沉了下來。
真的是要開始血戰了。
拉完三十發琴弦后,江南十分疲憊。
便拉著水云向后撤去。
朱甲軍橫刀立馬冰冷注視著下方的漠北軍。
雙方眼中都透露著一股瘋狂的神色。
“殺!”
漠北軍面目猙獰嚎叫手持彎刀沖向朱甲軍。
朱甲軍沒有嚎叫,只是輪著右臂大刀劈了過去。
雙方血戰開始了。
刀劍交擊,慘叫聲四起,滿目血肉橫飛。
飛濺的血污在空中拋灑,士兵的頭顱滾落在地。
驚雷和暴雨此刻就像死去的冤魂在陰霾密布的空中嘶吼。
這里儼然成為了修羅戰場。
一雙雙殺得血紅的眼睛在猙獰的面孔上閃動著仇恨的光芒。
即使是大雨也洗刷不了流淌大地上的鮮血,反而讓血腥氣變得更加濃重,刺激每一個人的瘋狂殺戮。
“你消耗真氣過大,你先休息,順便指揮。”
水云見到這極為慘烈的廝殺,她便拿起了自己長槍。
“亂刀之下異常兇險,等下再上,等他們疲憊了,你再馳援。”
江南不想讓女帝那么快上,如今正值交戰最為濃烈的時刻,戰場極為危險。
各種亂刀亂槍加身,甚至有時候會被殺紅眼的士兵敵我不分捅一刀。就算是他們,一不留神,也很容易慘死。
“我早一步上,就能讓我軍少一分犧牲,我們就能多保有一分余力,也就能多拖延一分時間。上了戰場,沒什么兇不兇險,我的命跟他們一樣,若是丟了那就丟了”
水云平靜說了一句,便手提一桿長槍殺入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