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召集各部勇士,我要調(diào)集三十萬大軍,與他絕一死戰(zhàn)!”
只見阿保機的臉憋得通紅,雙眉擰成疙瘩,就連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怒不可遏的樣子。
下面各大部落首領(lǐng)以及大臣卻是面面相覷。
“你們老是叫囂要進攻岐國!現(xiàn)在要跟江南打,你們一句不吭,成啞巴了。這么多年跟江南打,把你們膽子都打沒了嗎?”
阿保機見狀不由勃然大怒,拳頭重重錘在王座把手上。
一襲羊絨藍服的述里朵,明艷動人臉龐孤傲清冷,如剛滿是荊棘的玫瑰,她眼眸瞥向阿保機,淡淡道:“大王,若是抽調(diào)三十萬大軍,那我漠北的男兒可就所剩無幾了。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幽州六甲軍的戰(zhàn)法,以騎射之術(shù)加兵器之利,馬匹之力,只會遠遠攻擊我們,等我軍將士甚少,才近身與我們搏殺。”
“我等要死多少漠北男兒,才能消滅幽州六甲軍。即使消滅了,我們漠北恐怕也元氣大傷,皆時我們部族恐怕會被其他部族所取代。”
說到這里,述里朵也不由深深嘆了一口氣。
兵器比他們利可以理解。
為什么騎射之術(shù)和馬匹都比他們好。
這究竟誰才是漠北。
“王后。如今幽州六甲犯我漠北,我這個王若是避而不戰(zhàn),那些死去漠北子民,活著漠北子民如何看我!長生天又如何看我?諸多部落,部族還會服我這個大王嗎?我還如何統(tǒng)領(lǐng)這個漠北!”
阿保機向述里朵厲聲質(zhì)問。
他這個妻子玩弄政治很厲害,甚至軍國大事也懂。
但是太過攻于心計,凡事都要權(quán)衡利弊。
可有些東西是不能權(quán)衡利弊的。
江南這次出手太過狠辣和突然,致使數(shù)十個部落消失,數(shù)萬人被殺。
他要是避而不戰(zhàn),一點表示都沒有,那他人心就散了。
阿保機憤慨難耐道:“打著互市的名義,讓我們麻痹大意,現(xiàn)在突然進攻。這個混蛋肯定是算計好的,江南真是奸詐至極。”
“那些部落也是混賬,為了一點小利,竟敢靠往幽州?,F(xiàn)在好了,整個部落全被幽州祭旗了?!?
聽得述里朵臉面青紫。
說起來,漠北與幽州互市交易,她也是推動者。
要是如他丈夫所言,那江南確實奸詐至極。
她不由拽緊絨裙,眼神透露出殺氣。
真是可惡!
“大王,調(diào)集大軍可以,但是決戰(zhàn),我覺得不用那么急?!笔隼锒渖钗豢跉猓M言勸道:“漢家兵法有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如今他們銳氣正旺,與之決戰(zhàn),就算我們勝了,也會付出慘重代價。我們可以利用長生天給予我們寬闊的土地去消耗他。讓他的將士精疲力盡,讓他們的糧草消耗殆盡,等他們?nèi)似ヱR乏,就是我們出擊復仇時刻。”
“另外我們可以將所有部落召集過來,一來準兵備戰(zhàn),二來也穩(wěn)固人心,大王所憂之事也會迎刃而解?!?
“消耗他們的糧食?你忘記漢家人把人充做軍糧嗎?召集各部也沒有那么容易,現(xiàn)在江南所部必定深入到了草原,若是部落一個個聚攏,被他們發(fā)現(xiàn),那就會逐個擊破,一個個部落被六甲軍屠戮,你明白嗎。”
阿保機此時也逐漸冷靜下來,他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們現(xiàn)在必須要派出兵馬,將幽州六甲軍盡數(shù)吸引而來,然后以此為點召集各部落兵馬靠攏,這樣漠北的大軍才能整合在一起,就算不是決戰(zhàn),那也必須要變成絕戰(zhàn)了。”
述里朵聞言,眉宇之間流露出幾分陰郁。
“大王,幽州六甲軍是強軍,我們的傷亡會很慘重很慘重。”
“我們現(xiàn)在能調(diào)集多少兵馬?”
阿保機沒有回話,轉(zhuǎn)而向下面的大臣等人開口問道。
“大王,大約九萬多的兵馬?!?
“若是加上所有男人呢?!?
“大約有十五萬左右。”
“那就傳我命令,讓所有男人隨本王上陣殺敵,另外讓漠北所有部落,部族讓他們的兵馬過來,部落立刻遷移?!?
“大王.....”
述里朵見阿保機直接下命令,不由眉頭一皺。
“我就不信了。他們幽州六甲軍三萬人,他們再強,能強過我十五萬兵馬,能強過漠北三十萬勇士。我就算要用人拼,也要拼掉他們?nèi)f人馬?!?
阿保機掃了述里朵一眼,冷冷說道。
..........
狼居胥山。
作為赫赫有名封狼居胥之地。
是江南規(guī)劃行軍路線必定的三路軍交匯之處。
雖然來到這里了。
可江南并不怎么高興。
“都沒重創(chuàng)漠北主力或者消滅漠北,有什么好封狼居胥的,封了有什么意義?想要貽笑大方于后世?”
江南訓斥諸將的提議。
得立下功以后,才能得到應用榮耀。
他要是封了,那豈不是跟宋朝皇帝封禪于泰山?jīng)]區(qū)別了嗎。
“將軍能率軍行至于此,也是足夠說明將軍之武功了?!?
郭崇韜笑著說道。
“少拍馬屁?!苯铣獾?,他右腳踏在大石,手里拿著馬鞭,望著這片狼居胥山脈。
此時這個地方還是青山綠水,不像后來那么荒涼。
“這個地方我從從軍開始,已經(jīng)來過三次了。”
江南揚著馬鞭指著狼居胥山對眾將士道:“你們很多都是從朔方開始就跟隨我一路浴血奮戰(zhàn)時至今日,應該清楚的很。第一次我升任至廂營校尉之時,帶著一千多人,那時候初生牛犢不怕虎,跑來這里逛了一圈,殺了一些人就跑了,現(xiàn)在想想也是心大。第二次就是我任朔方節(jié)度使,帶領(lǐng)咱們六甲軍前身朔方邊軍三萬人,奉晉王之令,與漠北交戰(zhàn),可惜那時候.....咱們軍力不強,打到這里就撤軍了?!?
江南差點把想保存實力想法說出來。
“如今我們兵強馬壯,再次來到這里,當年游蕩在這里數(shù)萬漠北之人,現(xiàn)在連個鬼影都沒有了。”
“這里有水有草原,這么肥沃,他們怎么就不在這里放牧呢?!?
江南有些郁悶,也有點氣急敗壞。
手中馬鞭狠狠抽在腳下石頭上,直接抽出了一條鞭印。
他跑了多久才來這里。
本以為這里會有一場大戰(zhàn)。
結(jié)果毛都沒有。
白期待一場。
“將軍.....”
“你要是在拍馬屁,你就下去領(lǐng)三十鞭?!?
江南指著他斥道。
“額....將軍我是在想,他們會不會在龍城?!惫珥w尷尬神色說道。
“龍城,這個地方太遠了?!?
江南不由感到頭疼。
來時時候雄心壯志,可真深入漠北久了。
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江南不怕疲憊,他怕六甲軍軍心疲憊。
“不行?!?
江南神色冷冽道:“一定要將漠北主力給我逼出來,我們四處出擊,見一個部落就屠一個部落,這次什么都不要顧及了?!?
如果不能降服漠北,那么刀下留情一點意義都沒有。
必須讓漠北主力出來跟他打。
“這次六甲軍分六路,一甲一路?!?
“?。④娺@會不會太冒險了?!?
眾將大驚失色。
雖然六甲軍勇猛驍戰(zhàn),可只有五千人,若是遇到數(shù)倍于敵,那就十分危險了。
五千對五萬和一萬對十萬,雖都是十倍于敵,后者難度比前者難度卻是更意。
而且軍隊作戰(zhàn),最忌諱就是分兵以及更改作戰(zhàn)計劃了。
分六路兵,那現(xiàn)在他們怎么一路受困,讓五路得知。
眾將覺得江南有些失智了。
紛紛站出來反對。
江南皺眉道:“此次我們分六路是針對那些部落的,不與漠北大規(guī)模交戰(zhàn)?!?
“而且我們將以一個目的為終點進行匯合,盡可能獲得大范圍搜索,若是漠北大量敵人,規(guī)模小也有利于......”
江南闡述自己計劃之時。
一名探子來報道:“大將軍,西邊方向濃煙滾滾,有大量兵馬向我們這邊趕來?!?
“噢?”
此話在場之人不由一驚,隨即各個眼冒綠光,如同發(fā)現(xiàn)綿羊的餓狼一般,狂喜!
漠北騎兵來了?
“好好好。”
江南嘴角逐漸獰笑起來。
.........
擺出陣型的六甲軍。
望著對面大大軍旗寫著‘岐’字,帥旗寫著‘李’字。
江南神情僵硬。
六甲軍沉默。
“剛才誰來報的,把他給我拉出去斬了....算了......”
心里落差太大,接受不了。
還有女帝。
你來漠北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