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福地。
細碎純凈的白沙,猶如墜落凡塵的星屑,折射著燦爛的太陽光輝。
黃倉赤裸著雙足,目光幽幽,在滾燙的沙丘中不綴前行。
石磯抿著嘴唇,握著靈韻折損的絲帕,緊緊的跟隨在身后,眼里滿是悲傷。
白沙福地并不貧瘠,反而有種欣欣向榮的韻味。
粗壯茂盛的大福珊瑚,在沙丘中肆意生長。它們的軀干溫潤而明澈,內部流淌著如同牛乳般的靈液,持續散發著濃郁的芳香,吸引無數饑腸轆轆的昆蟲。
越往深處前行,大福珊瑚就越是高聳挺拔,最邊緣地帶的不過兩三米而已,但漸漸的,接連出現七八米的大家伙,甚至偶爾出現十多米的珊瑚王,鶴立雞群的審視著領地。
它們慵懶而隨意的舒展著枝干,折射出道道光怪陸離的流虹,像是被精心雕琢的藝術品,靜靜的矗立在沙丘深處。
當然,這里面也有很多枯死的珊瑚,它們有的被狂風雷霆撕碎,被丟棄在附近的沙丘上,枝干內部的靈液已經流干,化作干癟軟趴趴的狀態,有的則被路過的兇獸咬斷,喝光里面的靈液解渴,在斷裂處有非常清晰的牙印。
這種靈植的生命力格外頑強,哪怕身軀已經被折磨的千瘡百孔,卻依舊在缺口處抽出綠色的嫩芽,堅強而努力的生長著。
“可惜了,大福珊瑚是沙道靈植,對于生長環境格外苛刻,否則可以資質幾百株在潮聲內部。”
“這種靈植能吸引很多靈蟲,若是栽種在道場里,能潛移默化的提升底蘊,還能招來各種新奇的小家伙。”
黃倉在珊瑚叢林中前行,頗有些唏噓的搖了搖頭。
周圍這些龐然大物,簇擁密集的生長在這里,將火辣的陽光抵擋在外,散落出連綿不斷的陰涼地帶。
向來浩瀚霸道的陽光,此時對大福珊瑚卻無可奈何,被縱橫交錯的茂盛分支阻攔著,難以滲透進來,唯有見縫插針的透過縫隙,殘留些許扭曲而斑駁的虛影。
石磯掌中靈力吞吐,接連打出陣陣寶光,將底蘊雄厚的大福珊瑚,皆封印在絲帕內部,小心翼翼的存放起來。
她有兩件先天靈寶傍身,除了拜師那日上次的八卦云光帕,還有化形而出的伴生靈寶八卦龍須帕。
龍須帕蘊含信道和血道靈韻,會培養出實力強勁的黃巾力士,而云光帕則蘊含八個小空間,可以暫時存儲不同的天材地寶。
曾經的那位黃巾力士鴻福,已經隕落在妖族手里,想要培養出新的黃巾力士,就需要下面大量的天材地寶。
正因如此,石磯不放過任何提升財富的機會,一路走來挑挑揀揀,不斷捏取珍貴的大福珊瑚。
微風徐徐吹過,在珊瑚叢林中發出悅耳的聲響。
筆直挺拔的珊瑚表面,隨著微風蕩漾出層層碧波,像是驟然打碎的琉璃。
這片茂盛而擁擠的地界,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平靜。
時不時地,他們會遇見很多的珍珠靈蟲,像白花蜂、秀玉蝶、點燈螢蟲、踏浪蜻蜓、憨憨蟲等,都是有名的珍稀物種,黃倉來者不拒,將其統統收入囊中。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體型較小的異獸,像招財豬、花粉兔、寶珍雞、流光狐等,都被石磯收了起來。
更多的,還是嘰嘰喳喳的雀鳥。
各式各樣的雀鳥,在大福珊瑚的頂端休息,虎皮鸚鵡三五成群,慵懶的梳理著羽毛,白頭翁雀大腹便便,躺在珊瑚的臂彎出呼呼大睡,還有膽小謹慎的銀鴦紅隼,豎著腦袋警惕的觀察周圍,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會振翅高飛。
偶然間,還有幾聲兇獸的咆哮。
“黃倉師弟,鴻福的感覺不會出錯,在白沙福地的深處,肯定隱藏著巨大的寶藏,可惜我們還沒來得及定位,就遇見了妖族的那群雜碎。”
每每想到這里,石磯就恨不得將朱春千刀萬剮了。
鴻富和別的黃巾力士有所不同,他能感應到天材地寶的位置,自打前往露野以后,石磯靠他可謂是賺的盆滿缽滿,誰能想到竟然會隕落在妖族手里。
望著她悲憤欲絕的模樣,黃倉略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就是大教弟子的冷漠。
石磯落淚,與其說是哭鴻富,不如說是在哭自己。
不過,黃倉很難確定,鴻富所感受到的寶藏,是柳五所布置的傳承之地,還是其它更加珍貴的東西。
“師姐,不必擔憂,繼續前行吧。”
兩位截教內門弟子,在珊瑚叢林里走走停停,依靠前世所積累的豐富經驗,黃倉能夠提前發覺周圍情況,規避了很多次危機,如果遇見躲不掉的麻煩,就和石磯聯手將其鏟除。
在露野這個狩獵場,靈仙境界,足以應對大部分問題。
等到走出珊瑚地帶時,夜幕再次降臨于白沙福地。
不能再繼續前行了。
兇獸多數修行暗道和血道,夜晚將會發揮出最大實力。
而且,石磯對寶藏的準確位置并不清楚,唯有不斷催動協查手段慢慢搜索,更容易驚動隱藏在暗處的兇獸。
“師弟,露野畢竟是兇獸的老巢,天地間充滿了殺氣,尤其在夜晚更是濃郁三倍不止,若是在體內大量聚集,會改變性情變得嗜血瘋狂,最好的辦法就是修行上清仙法,來抵抗這些殺氣的浸泡。”
石磯說道這里,屈指輕彈,芳香四溢的云床飄了起來,她盤膝而坐,閉上眼睛修行起來。
對于石磯的勸導,黃倉并沒有聽。
修行的確能讓身體恢復到正常狀態,卻永遠比不上自然睡眠。
他這段時間始終謹慎前行,根本沒有心思休息,如今有石磯在旁邊站崗,自然要想辦法睡眠。
他在周圍隨意的隕落兩圈,捉到頭身軀碩大的野豬兇獸。
紅棗仙光驟然凝聚而出,狠狠抽在野豬兇獸的肚皮,瞬間撕裂出寬拓的口子。
黃倉直接鉆進了野豬兇獸的肚子里,任憑身軀被滾燙的鮮血所浸泡。
他努力的伸了個懶腰,閉上眼睛,緩緩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