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GE微訪談 鄧輝：從空間的范圍分析問題1

鄧 輝

對話通識教育

Q：鄧老師，請問您理解的通識教育是什么樣的？您是如何在課程中貫徹通識教育的思路并且設計這門課程的？

A：通識教育和素質教育有關，是一種修養(yǎng)和修為的培養(yǎng)。大學課程，一種是專業(yè)性的，另一種是通識性的，后者要求從更寬更廣的角度去看問題，這和個人的修養(yǎng)與素質有一定關系。“世界文化地理”這門課，有一定的專業(yè)性，但主要側重通識性教育，涉及的授課范圍也很寬很廣。本課程的12次課，貫穿的是地理學的專業(yè)方法，即從空間的范圍看待與分析問題。比如課程涉及的農業(yè)、城市等本來都是專業(yè)研究領域的問題，但是“世界文化地理”為我們提供了地理學的視角來重新觀察、分析上述問題。這種視角是很有趣的，也有助于拓寬學生的視野。總之，這門課既和通識教育不矛盾，又具有一定的專業(yè)性，非常符合通識教育的理念。

Q：請問您在上課過程中，面臨的主要問題是什么？課程既要保證學術水平，但面對的又是非專業(yè)的學生，如何平衡二者的關系？

A：“世界文化地理”這門課屬于全校通選課，本科三十多個專業(yè)的同學都有選課的，選課同學掌握地理學的水平也參差不齊。比如文科生相對于理科生，地理學接觸得更多；理科生則比文科生有更強的邏輯思維。“世界文化地理”是一門兼跨文理的綜合學科，需要在教授課程時掌握一個平衡。

我從2002年開始上這門課，開課之初，不同學生在知識上的掌握能力有差異，因此矛盾很尖銳。主要是文科生與理科生因教育背景的不同對本課程有不同的訴求，各自都有很大的意見。但越到后來越發(fā)現(xiàn)，這一矛盾本身并不成問題。高中階段的地理學教育主要是知識性的而非研究能力和分析能力的培養(yǎng)，即尚未體系化和學科化。這門課程最主要的目的則是培養(yǎng)一種研究能力和看待問題的地理學角度，實際上于文理科同學都是新穎的且需要訓練的東西。

Q：您上這門課最大的經(jīng)驗體會是什么？

A：最大的經(jīng)驗體會就是教學相長。我教授本科多年，功力增長了不少。在教學互動的過程中，也促進了知識的系統(tǒng)化。課程上同學們的提問，會有一些自己沒有想到的角度和問題，這些問題都是十分具有啟發(fā)性的，也能夠幫助自己不斷成長。當投入教學中時，通過教學相長，既自身進步，又能對學生有所助益，是很快樂和值得享受的事情。最初開課的時候，很辛苦。積累到了后來，因為教學相長，就能夠講好了。施教于人是有快感和成就感的。

世界文化地理學的教與學

Q：“世界文化地理”是一門兼跨A類和B類的通選課，具有理科和社科的跨學科色彩，本課程如何協(xié)調并且充分利用上述跨學科特點呢？

A：這個問題前面的回答已經(jīng)涉及了。A類課程盡管傾向于理科，但也有很多人文內容。而B類課程也有很多邏輯、實證的內容。兩者既有個性，又有共性。“世界文化地理”這門課，盡管研究的是文化地理學，但也很強調自然的要素和理科的方法，比如會涉及自然和人文的關系，以及運用理科研究方法來研究文化地理學的范式等，這些都說明這門課程對于不同學科背景的選課同學均有所訓練和幫助。

Q：您在課程中設置了觀看《走出非洲》的觀影教學環(huán)節(jié)，當初設計該環(huán)節(jié)時的主要用意是什么？

A：地理學是一門經(jīng)驗性的學科，需要通過實習來觀察和分析現(xiàn)實中的地理要素。世界文化地理原則上也需要實習，但選課同學多，實習成本和難度太高，不太可行。《走出非洲》這部電影根據(jù)紀實性小說改編而成，電影主要情節(jié)與地理學無關。但是通過情節(jié)展開，我們能夠從中看到原住民與殖民者之間的關系，人和環(huán)境之間的關系，以及當一種生產(chǎn)關系（種植業(yè)）介入后，它們會發(fā)生怎樣的變化。因此，這是一部很好的教學范例。在這部電影中，有短尺度的愛情、中尺度的歷史變化和長尺度的地理變遷，而地理尺度則是范圍很大、層次很深的，我們要善于捕捉這一層次的問題。

文化地理學的視野

Q：地理學不僅是一門科學，同時也是一個視角。那么，從地理學的角度研究工業(yè)、農業(yè)、宗教、語言，與從這些領域本身來研究有哪些區(qū)別和聯(lián)系？能給我們帶來哪些新的啟示？

A：地理學是一個學科體系，而非一個單元學科，比如人文地理、自然地理，里面都有很豐富的分支。當初我上學時，很多人認為地理是萬金油，人口、經(jīng)濟、地貌、水文、氣候等單獨的學科都能夠和地理學掛上鉤，但是它和別的學科都不一樣。它把人口、經(jīng)濟、地貌、城市、農業(yè)等放在空間里去考察，考察它們之間的相互關系是什么。地理學的意識蘇醒之后，在現(xiàn)實生活中也是十分重要和新奇的。這門課對許多同學的啟示就是，要把各種要素放到空間里面去考慮，要用空間的視角看待各種要素之間的關系。地理學就是需要人們把具體的知識通過空間體系串聯(lián)在一起。

Q：您覺得文化地理學的魅力在哪里？

A：通過我前面的回答，大家應該對文化地理學的魅力有了比較清晰的了解。我就舉幾個例子，比如我們講授課程的時候涉及了某個地點，課后就有同學自發(fā)去該地考察了一遍。在未名BBS的“世界文化地理”版塊，同學們討論的熱情都十分高，以至于有同學看到討論就產(chǎn)生了選修本課程的想法。這些現(xiàn)象都說明，同學們對于文化地理是有極大興趣與熱情的。

1 課程名稱：世界文化地理；受訪者所在院系：城市與環(huán)境學院；訪談時間：2016年11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