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好看,一般都是有毒的,這點毋庸置疑。
就算這東西對妖怪沒毒,誰知道對他這個人類來說,有沒有毒啊。
阿七用小手撓了撓頭:“不是吃的,這是看的。”
“擺件呀!”
陳傳旺松了口氣,這蘑菇不是吃的就行。
阿七將蘑菇丟上來,陳傳旺也不敢用手去接,扯著袖子撿起來。
這一摸才知道,這蘑菇非常的硬,不像普通蘑菇那么軟和,如同木制的。
可奇怪的是,這蘑菇的重量卻輕飄飄的,好似棉花。
“工藝品?”
陳傳旺有些疑惑。
這東西要是工藝品的話,應該能值不少錢吧。
陳傳旺問阿七:“你知道這是什么蘑菇嗎?”
“彩云蘑菇,傳聞是從天上的云朵上落下的蘑菇,用處嘛……我聽別人說,是聞香,可這玩意兒,我點不著,就一直放著了。”
“這東西有毒嗎?”
“沒毒吧?”阿七語氣中帶著一點揣測:“這么多年我都沒有中毒的跡象,那就是沒有。”
“……”
陳傳旺不敢大意,畢竟這顏色確實太花里胡哨了些,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于是他叫下樹梢上的楚烏問了一下情況。
楚烏見識極廣,一眼就看出了彩云蘑菇。
楚老大搖頭晃腦,如同一個讀書先生:“彩云蘑菇,這可是個好東西,傳聞彩云點香,可以靜心凝神,驅寒散熱……”
楚老三接茬:“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必備良藥……”
陳傳旺眉頭一挑,沒將楚老三的話,放在心上。
這小子時不時嘴里就會蹦出一些亂七八糟的臺詞出來,他已經免疫了。
聽楚老大的意思,這確實是個好東西,靜心凝神,和檀香功效相似。
不過這到底是妖怪的東西,功效應該比檀香強烈的多。
“謝謝了。”
陳傳旺將彩云蘑菇揣進兜,對著阿七道了一聲謝。
小黃鴨和小天鵝加在一起也沒超過20塊錢,先是妖石,后是彩云蘑菇,這價值對比差距還真挺大的。
不過市場不一樣,需要的東西不一樣,陳傳旺也沒糾結著要彌補。
而且阿七隨意的樣子以及話里話外的無所吊謂,妖石、彩云蘑菇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好東西。
“不用謝,咱們等價交換。”阿七一撓頭,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是油鴨的身體,人的小手,看起來頗為詭異。
急忙變成了翅膀的樣子,阿七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將小天鵝環抱:“那我就回去了,家里還暖著窩……不是,家里的老婆們還等著我呢。”
也不等陳傳旺說話,阿七就快速的游走了。
“真——性急!”
陳傳旺擦了擦鼻子,對三只楚烏說:“走,回去給你們炸薯條吃。”
“啊啊!”
黑色的羽毛被風吹得翻涌,拉開了夕陽的帷幕。
炸薯條的過程簡單,對會做菜的陳傳旺不算什么事。
縱然是第一次做炸薯條,但效果還算是不錯。
“好多的薯條!”
看著陳傳旺端出來的盤子,站在院子樹上不敢下來的楚老三垂涎三尺。
“刀工不好,塊切的大了些,將就著吃吧。”
陳傳旺將家里的小桌子搬出來,將薯條放了上去,除此之外,他還找到了家里前不久剩下的番茄醬和黑胡椒。
三只楚烏直接落在桌上,楚老三提著氣,左看看右看看。
“爺爺出去打麻將了,還沒回來呢。”
陳傳旺輕笑,他沒有坐下,轉身走到了一處墻角,叫出來了躲在洞里的蛇在天。
蛇在天頂著黑眼圈,打著哈欠:“叫我做什么?我昨晚可是打了一天的麻將,還沒休息好呢。”
“就一天?何止一天。”
陳傳旺算了算時間,除了吃喝拉撒,這三天蛇在天都擱南湖畔熬烏龜呢。
南湖麻將的興起,短短幾天就吸引來了數十只妖怪,水虎、白鷺相繼換下,一直坐著的就最年老的龜爺爺和最年輕的蛇在天。
三天下去,打麻將的妖怪換了一批又一批,這兩個一動不動,一個熬蛇,一個熬龜。
龜爺爺到最后都瞇著眼打麻將了,但依就是贏多輸少。
蛇在天則不同,剛開始贏了不少,后面越輸越多,最后輸的欠了好幾家的豆子。
也多虧那些妖怪不在乎輸贏多少,不然的話,蛇在天褲衩子都不會剩下。
蛇在天回來了就呼呼的,龜爺爺老當益壯,現在還在岸邊打麻將呢。
“我炸了薯條,你嘗嘗味道。”
先前吃炸串的時候,陳傳旺沒想到蛇在天,炸薯條的時候倒是想了起來,到底是家蛇,可不能虧待。
蛇在天本能的變出半人半蛇的樣子,然后靠著小桌子,半昏半醒地吃著薯條:“味道還不錯……”
陳傳旺看了眼時間,爺爺也快回來了,他對楚烏說:“你們也變成人吧,不然爺爺回來,老三怕是……”
楚老三一聽,直接變成了黑裘孩童,用手抓了一把薯條,就往嘴里塞。
他是生怕爺爺突然回來,自己吃不了多少。
另外兩個黑裘孩童笑嘻嘻地蘸醬吃,時不時給小黑、短短丟一個。
一大盤子的薯條,很快就被一掃而空。
在爺爺回來之前,三只楚烏吃飽喝足飛出了院子,蛇在天迷迷糊糊又好鉆回了自己的窩。
“吃什么了?”回來的爺爺看到了桌子上了盤子。
陳傳旺一邊收拾,一邊回答:“我炸了薯條。”
“哦~小桌子就不用搬回去了,晚飯就在院子里吃。”
爺爺隨口說了句,便扛著鋤頭去田里了。
夕陽的帷幕落下,天黑了。
三月底的日子,剛剛蘇醒的青蛙已經有了一些動靜,不多,但挺響。
睡覺前,陳傳旺找來了爸爸的木匠工具,削了一些彩云蘑菇的粉末,倒進了壓實的香爐里。
學著網上燒香的樣子,陳傳旺將粉末弄出了一個形狀,而后點燃。
粉末被點燃后,陳傳旺湊近聞了聞,這是一股形容不出來的清香,好似天上云彩,好似樹下清流,飄逸自然。
陳傳旺脫去衣服,鉆進被窩,關掉了頭頂的燈。
他吐了口氣,喃喃自語。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