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沒時間想這些復雜的事。

這里是拉迪爾的主場，拖下去對自己沒好處。

但轉(zhuǎn)念一想，煉金術(shù)需要支付代價，不可能一直使用，他本就給人一種病態(tài)的感覺，總有堅持不住的時候。

克勞假意展現(xiàn)出一張笑臉，對拉迪爾說道：“這個配方把我卷入了一件奇怪的事，我只是想擺脫它。”

聽商會工作人員的意思，冒犯命運女巫的信徒，不是什么好事，很有可能招致厄運。

而拉迪爾的行為已經(jīng)不只是冒犯了，他不知道這個忌諱？

“奇怪的事？”拉迪爾同樣笑了起來。

“與命運女巫這位女神有關(guān)。”克勞試探性開口。

“命運女巫？我可不信什么神，在這個世界，我就是神。”拉迪爾眼里帶著玩味。

怪不得……見他這樣，克勞逐漸明白一切。

命運女巫顯然盯上了這個殺死她信徒的男人，然后引導別人來揭開他丑惡的罪行。

某種意義上來說，占卜師永遠被困在了拉迪爾的世界，每天還遭受著非人的待遇。

她需要一個解脫。

克勞意識到，自己暫時成為了命運女巫的神罰代施者，她是一位任性的女神。

好在能得到煉金材料作為回報，所以沒什么好抱怨的。

“做好心理準備了嗎，你觸怒了我，必須付出代價！”拉迪爾表明敵意的話語，中斷了克勞的思緒。

地面一陣顫動，克勞感覺隔壁出現(xiàn)了一個龐然大物，正往這邊趕。

隨著磚塊橫飛，右邊的墻上被撞開了一個兩米高的洞，緊接著探進來一個腦袋。

那是一只十分抽象的怪物，臉部和肢體感覺在不同維度，卻能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活動。

大致看上去像長著龍首的巨人。

克勞有點印象，它好像是隔壁房間墻上掛著的油畫。

怪物張開扭曲偏斜的嘴，朝克勞噴出了一大團火焰，那些火和顏料差不多。

克勞潛入影子躲避的同時，從合適的位置現(xiàn)身，朝它開了幾槍。

砰砰砰！

抽象怪物中彈后，傷口灑出了各種顏料，又馬上吸收了回去。

克勞不想在狹窄的空間與它糾纏，只好跳出窗戶，來到了庭院。

“吼！”

抽象怪物怒吼一聲，把窗戶連著墻壁撞碎，同樣跳了下去。

它落地的聲音具備十足的力量感，踩碎了地板。

“我很好奇，你能堅持到什么時候。”拉迪爾走到窗前，掃視克勞的蹤跡，自言自語。

這時，他身后傳來占卜師的質(zhì)問聲：“你是誰？為什么把我?guī)У竭@個地方。”

“呵呵，你每次都會忘記我，沒關(guān)系，我會幫你回憶。”拉迪爾轉(zhuǎn)身注視她，戲謔開口。

看著拉迪爾一步一步靠攏，占卜師慢慢想起什么，臉上浮現(xiàn)痛苦：“不要過來。”

“我感覺得到，你的靈魂就在這里，在屬于我的世界。”拉迪爾嘴角勾勒邪魅。

噗嗤！

忽然，他的胸口被一把銀制匕首貫穿，噴出了血。

克勞悄無聲息站在了他身后，接著抽回右手，甩掉刃尖上的血水。

由于那只怪物殺不死，他馬上選擇了折返，順手阻止了拉迪爾。

拉迪爾轉(zhuǎn)過身來，像沒事人，無所謂看著克勞：“殺我改變不了任何東西，而你遲早會被碾碎。”

樓下的怪物回應他般，發(fā)出了怒吼。

“我可沒說要殺你。”克勞看向了占卜師。

舉起左輪，瞄準她的心臟。

砰！

血液浸濕了婚紗，占卜師悶哼一聲，快速失去生命跡象。

這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出現(xiàn)了裂痕。

果然和克勞預料的一樣，只要殺死占卜師，就能破解拉迪爾的煉金術(shù)，她是日記的中心點。

拉迪爾表情微變，身體四肢突然膨脹，變得和剛才那只抽象怪物差不多，區(qū)別是長著牛頭。

他用折疊的前蹄砸向了克勞，卻什么都沒碰到。

克勞的影子在地板上移動，同時觀察世界的裂痕，它們正自動修復。

這是一個好的發(fā)展，意味著拉迪爾在發(fā)動煉金術(shù)，越頻繁越能對他造成負擔。

牛頭怪物此時的行為印證了克勞的想法，他擋在了占卜師面前，試圖保護她。

可惜他的動作相對笨拙，捕捉不了克勞的身影。

“抱歉了。”

某一刻，抬手一槍，占卜師的腹部遭到子彈重創(chuàng)，即將奪走她的生命，她忍耐著沒出聲。

咔嚓！

世界一下出現(xiàn)了更多的裂痕。

見狀，牛頭怪物開始瘋狂地撲向克勞，露出一副猙獰面孔。

但他依舊拿克勞沒什么辦法，腦袋還被左輪打爛了半顆。

“不……不！”

拉迪爾顯得急躁，動作慢了下來，努力修復崩塌的世界。

他內(nèi)心不停重復，為什么槍里還有子彈，為什么碰不到那家伙。

咔嚓！

下一秒，虛假的世界徹底崩塌，化為無數(shù)碎片。

牛頭拉迪爾支撐不住，吐出了一口紅色顏料，跪倒在地上。

周圍景象產(chǎn)生了巨大變化，占卜師染血的身體，也逐漸化為碎片消失。

在這短暫一瞬，克勞注意到占卜師的嘴唇輕微張動，看嘴型，她說的是謝謝？

晃眼過去，克勞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拉迪爾的臥室，那本日記掉到了地上，成了一堆不規(guī)則紙片。

“你這個該死的家伙……”

拉迪爾側(cè)躺在前方，嘴里的血流了一地，臉色比之前還要蒼白，疑似煉金術(shù)使用過度。

克勞舉槍指著他的額頭，沒放松警惕，這里不一定是現(xiàn)實。

在這緊張時刻，外面走廊又響起了幾聲腳步。

強尼和老管家一起跑了進來，當看見有氣無力的拉迪爾，都愣了半秒。

老管家緊皺眉頭，毫不猶豫摸出了衣服下面藏著的手槍。

就在他準備瞄準克勞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突然跳起了舞，臉上滿是錯愕。

“不好意思了，我們倆是一伙的。”強尼笑著踏出碎步，跳了一支新學的單人舞。

“干得不錯，強尼。”克勞對這個幫手的表現(xiàn)很滿意。

拉迪爾的日記中沒有描述這樣的場景，多半可以確信，自己成功回到了現(xiàn)實。

“把事情弄清楚沒克勞，我們的時間并不多。”強尼一邊跳舞，一邊提醒。

最好在他跳完這支舞之前，結(jié)束這一切。

“我剛才的經(jīng)歷你無法想象，我只能告訴你，這家伙是個變態(tài)。”克勞瞥了眼失去反抗能力的拉迪爾。

“變態(tài)？”強尼有些疑惑。

克勞沒有繼續(xù)解釋，想了想道：“幫個忙強尼，我需要你制造一個槍殺現(xiàn)場，兇手是怨恨富翁已久的老管家，報復了對方后，他害怕?lián)煟x擇了自殺，你明白我的意思。”

聽見克勞不蘊含感情的話語，兩人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恐懼迅速涌向全身。

“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