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來到夢境,克勞望著不遠處的高大鐘樓,以及周圍想象出來的建筑,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顯得比較冷清。
約莫半分鐘過去,次元縫隙再次出現在了前方的空氣。
黑女士踏出她的小高跟,雙手放于平坦腹部,投來笑意視線,停在了原地:“如何,說說你對這個結果的感想。”
“你只讓我感覺到煩惱,女士,被夢魘纏上的人,最后的結果都很凄慘。”克勞編織著試探性話語。
首先必須弄清楚,她闖入自己夢境的目的是什么,估計不是殺人那么簡單。
“看來你誤會了一些事,你對那些所謂被夢魘纏上的人有多少了解。”黑女士輕搖了搖頭,不在意地說道。
“他們每個人都死于噩夢,死后體內會留下黑色結晶。”克勞轉述了從羅伯斯那里聽到的描述。
“那么你對夢魘又了解多少。”黑女士反應不大,接著問。
克勞不明白她為什么會這么問,答案是肯定的,基本上等于零。
沒等克勞回話,黑女士轉身抬起漂亮的臉,望向鐘樓頂端,微笑道:“夢魘擁有近乎無限的壽命,遺憾的是,生活在相對虛假的夢中世界。”
“這好像與我無關,女士。”克勞保持禮貌,沒表現出容易讓她生氣的行為。
“我只是在告訴你,夢魘有時候會和人類做一筆交易。”黑女士背對克勞,露出一片白膩,身材曲線被黑裙勾勒。
“交易?”克勞認真聽完她說的話,這涉及到雙方交流的成功與否。
“一些絕望的人類,會用身體支配權,向夢魘換取一個萬年美夢。”黑女士轉過身來,依舊那樣笑著。
聽到前半句,克勞直接拒絕:“我想你找錯了人,我對這種交易不感興趣。”
這話的意思,她似乎擁有和真理夢境相同的力量,能剝奪別人的身體支配權,應該不是強制性的,不然自己已經中招了。
也有可能作為‘控夢人’,具備相應抗性。
“你顯然誤會了,這樣好了,我們換一個話題,剛才我提到墮獸教的時候,你沒有覺得意外,說明你知道他們,對嗎。”黑女士注視克勞,不緊不慢地詢問。
“合理的判斷,我也確實不是墮獸教的教徒,倒是你女士,你和墮獸教是什么關系。”克勞放棄掩飾,反問道。
盡管這么問,他也沒有辦法去分辨,對方完全可以撒謊。
只能期盼從她的謊言中看出些端倪,再加以推測。
“關系?每當他們看見我,就非常厭惡的關系,我喜歡去他們夢里搗亂,挺有趣的。”黑女士詼諧地解釋。
克勞感到詫異,搗亂……搗什么亂?解救那些落入許愿陷阱的少女?
即使真的是這樣,為了有趣去搗亂這種理由,實在太牽強,太古怪了。
他越來越意識到,擁有一個能夠分辨謊言的煉金術,是多么重要。
“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你的煉金配方是從哪里獲得的,它屬于墮獸教。”黑女士浮現出細微好奇的神態。
克勞遲疑了一瞬,組織好語言回答:“這是一個美好的意外,我撿到了一本書,上面寫著墮獸教教義,包括你現在問的煉金配方。”
書的確是他撿的,至于在什么地方,什么情況下撿的,就另說了。
“你的運氣不錯,但這個煉金術對你來說沒有太大意義,它需要支付人類難以支付的代價。”黑女士輕眨了下眼,好像沒怎么懷疑。
“你是指喂食血肉給別人,我不否認這件事。”克勞頷著首說道,前提用的是普通配方。
然后迅速補充:“我僅僅把夢境當成私人空間,沒有想過去控制別人,那對我來說本來就沒有意義。”
至少短時間內,他不會有這種想法,除非能帶來什么好處。
“可惜你的私人空間并不私密。”黑女士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只要沒有你的打擾,它就是完美的私人空間,女士。”克勞無形中表達了一絲不滿。
誰能想到他第一次發動煉金術,會招來夢魘的光顧。
雖然還不清楚她的真偽,單單闖入夢境這一點,就無法讓人忽視其存在。
不解決這件事,以后夢境中發生的一切,都沒有秘密可言。
克勞在心里盤算,要不要試著用煉金術把她強制驅逐出去。
畢竟自己才是這個夢境的上帝。
但又擔心激怒她,引起不好的發展方向。
“我聽出來了,你不歡迎我。”黑女士眼中的戲謔更加濃郁。
“我適當地比喻,一名殺人嫌犯撞開我家的門,進來后跟我說了很多聽不懂的話,這顯然不是歡不歡迎的問題。”克勞表面平靜,實際隨時做好了解除夢境的準備。
他考慮到了最糟糕的局面,眼前的黑女士,不,夢魘……
一旦周圍受到她的影響,發生什么變化,就代表著危險預警,半秒都不能猶豫。
“既然是這樣,你為什么還站在我面前,甚至和我聊了這么久。”黑女士笑意朦朧地開口。
“有時候一個人的外貌,能降低周圍人的警覺,我承認我懷著僥幸。”克勞簡單應付了一句。
她的這個問題不好回答,自己的出發點是想從她嘴里問出關于墮獸教的事。
但始終聊不到那個點上去,如果直接問,就過于明顯了。
絕對不能讓她知道自己想問什么,必須自然,防止被拿捏。
黑女士和奧莉安娜不一樣,不知道她的任何底細,以及她在想什么,她的哪句話能信,哪句話不能信,是個世紀難題。
沒錯,世紀,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百分百了解夢魘嗎?
“僥幸?難道不是因為你的自信,殺人嫌犯面對的人不一定沒有反抗能力,他可能在家里掛著一把獵槍。”黑女士眼睛微瞇地看著克勞。
克勞不可見地愣了下,聽出了她話中的含義,記得她說過,自己的夢境比墮獸教更真實,大概是普通配方與完美配方的區別。
所以她認為,自己也是一個危險或神秘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