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這是我發現的。”貓頭鷹驕傲地昂起腦袋。

奧莉安娜無視了它，一下想到了作家雪菲，面對克勞的話，顯得擔憂：“你的意思是，以前在獨角獸莊園進過餐的人，都可能會被再次控制。”

“這么說不太準確，我覺得這是一種煉金術，我殺死教堂那匹怪馬的時候，當時的少女全部醒了過來，所以控制她們的前提，是發動煉金術的怪馬還活著，但我不敢保證，今晚在食物里混入血肉的怪馬，只有我們殺死的那些，萬一有漏掉的，就會出現你想的那種情況。”克勞半遮掩地解釋。

他不打算把紅色教義書上的煉金配方告訴奧莉安娜，最多是引導她知道真相。

“嗯……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很有用，我會處理好這件事。”奧莉安娜稍微松了口氣，還好事情沒她想象的嚴重。

目前最要緊的，是從凱迪倫嘴里問出什么，才能解決根源問題。

時間不早，她也有些累了，為了明天的工作，必須保持充足的睡眠。

“那我先走了。”克勞沒有了留在這里的理由，緩緩起身。

“好的。”奧莉安娜揮了下手，擠出一點笑容。

…………

回到家中。

克勞進入廚房，正拿著鏟子，煎一大一小兩塊牛排。

他在莊園沒吃晚飯，現在挺餓的，填一下肚子。

沒有特意麻煩艾茵，她可能在以幽靈的方式休息。

兩個餐盤端上了桌，貓頭鷹享受它的三分熟，克勞切著自己的七分熟。

比起墮獸教，他現在更關心那個煉金術配方。

生命巨樹的汁液300毫升，夢魘結晶一顆，完整雙頭蛇皮，曼德拉草一根。

這是普通配方。

煉金術圖鑒給出的完美配方，是把夢魘結晶改成了兩顆，還多加了一根魅魔之羽。

夢魘結晶和曼德拉草他都知道，夢魘黑粉就是用夢魘結晶磨制的。

其它的就沒什么了解了。

克勞在猶豫要不要湊齊真理夢境的材料，完成煉金。

這個煉金術本質上很邪性，多少讓人排斥。

他首先要思考，它能做到什么對自己有利的事。

獲得純潔之人的身體控制權，這是否有點……

克勞放下刀叉，搖了搖頭，果然是邪教煉金術，實在想不出什么正經的事。

暫時先擱置算了。

但是……

吸引純潔之人進入創造的夢境，好像還有其它用途。

比如交流。

交流的好處，就是得到更多的信息，和對這個世界的了解。

甚至可以交朋友。

就是不知道所謂的純潔，具體指哪一方面，單單肉體，還是包括靈魂和精神。

如果幾方面都有，那么進入夢境的人，不說好人，至少不會是壞人。

到時和他們交流就有特殊的意義。

由于完美配方不用支付代價，跳過了喂食血肉這個階段，會導致進入自己夢境的對象，可以是任何純潔之人。

不局限艾爾納斯，是整個世界……

有那么夸張嗎，克勞不禁懷疑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

這個煉金術，反正對戰斗起不了什么幫助。

收拾好餐具，去廚房洗干凈后，又去了浴室一趟。

克勞決定明天再想這件事，不著急想出什么結果，先睡覺。

…………

艾爾納斯鄰國，坎洛達。

這是一個領土只有艾爾納斯十分之一的小國家。

黑夜是掩蓋它哀嚎的最好棉布。

到處是破敗的房屋，和無人的骯臟街道。

在某些角落，一群老鼠正啃食人類的尸體腐肉，他可能因病暴斃，也可能餓死街頭。

這里的皇室已經沒落，被教會所支配。

原先的生命教派，也改名墮獸教。

坎洛達最中心的空曠圣地，生長著一棵古老的生命巨樹，高度比肩周圍的皇家建筑。

年代久遠的蔓藤，纏繞著它的粗壯樹枝，葉片小且茂密，形成了天然遮陽傘。

附近空氣中，還飄散著無數微小的綠色光點，是從生命巨樹身體里溢出的生命能量。

人類和動物站在這里，能一定程度恢復活力和體力。

此時，圣地被一群身穿黑衣斗篷的男人占領，正俯身跪倒，朝著生命巨樹膜拜。

實際上他們膜拜的，并不是生命巨樹。

而是生命巨樹中間破開的一個洞。

隱約能看見，里面孕育著一根人類大小的黑角，如同深淵那般漆暗。

黑角底端，被一個布滿猙獰血管的不規則肉球包裹，似乎擁有內臟，在詭異地跳動。

受到它的影響，生命巨樹的蔓藤和葉子，變得有些黑綠，仿佛被某種事物污染，呈枯萎的趨勢。

離生命巨樹最近的人，是一位年邁的黑衣老者，眼神沒有感情，臉上全是皺紋，白發十分稀疏。

他看著不遠處的黑角，雙手向上舉起，誠懇祈禱：“偉大的墮獸之祖，請把圣水，賜予您忠實的信徒！”

說完，他俯身做出了標準的膜拜姿勢，額頭緊緊貼在地上。

就這樣安靜地持續了幾分鐘，黑角終于給出了回應。

它像是分泌汗液，從糜爛的皮膚中，流出了黑色的水。

那些黑水順著樹皮滑落，一直流向地面，與各種泥塵混合。

“準備洗禮！”

黑衣老者抬起頭，聲音莊嚴，對身后的教徒喊道。

教徒們一臉興奮，全部站起身體，跑向那攤地上的黑水。

接著又跪了下來，雙手撐地，伸出舌頭去盡情舔舐。

但是舔了兩三口以后，他們痛苦地掐住自己的脖子，那里的密集血管脹大到能透過皮膚直接看見，變成了黑紅。

他們全身顫抖著，連嘴液都不受控制拉長往下掉。

最后他們的身體開始蠕動，扭曲，漸漸生長出一匹馬的特征，沒有皮和毛發，只有血肉，和一只怪異的翅膀。

…………

清晨，光線照進了洋房的窗戶，灑在臉上。

克勞穿好衣服，拉開門，去旁邊的浴室洗漱。

收拾完自己，剛準備下樓，樓下傳來了艾茵的活潑聲音。

“克勞先生，吃飯了！”

她聽見我洗漱的聲音，就跑去做了早餐……？

克勞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大概這就是家里有個妹妹的感覺。

不過要妹妹幫忙做飯的哥哥，還真是夠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