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文件出來之前，程知誠問了洪勝成等人一個出人意料的問題。

“你們認為韓國偶像市場大嗎？”

洪勝成五人罕見的沉默下來。半響后，洪勝成皺著眉頭，表情浮現出一抹凝重，“知誠，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洪老師，我問的這個問題沒有歧義。”

面對五人的自尊心目光，程知誠神色平靜，依然有話直說:“大家今天能夠坐在這里，相信都是奔著同一個目標過來的，那就是賺錢，賺很多很多的錢。”

“這句話可能聽起來很俗，

但我想說，在座各位應該沒有人會嫌棄鈔票多吧？”

程知誠掃了他們一眼，繼續說道:“說到底，韓國只有5000萬人口，即便偶像產業再完善再發達，也隱藏不了它內在的局限性。

洪老師問我，韓國的偶像市場是否能同時容納我們五家公司的女團出道。

我在這里，也想問大家一個問題。

這5000萬人里面，在被SM、DSP這些大公司瓜分后，能為我們掏錢的又有多少人？”

沉默過后，洪勝成開口說道:“從消費水平來說，我國人口確實是偶像文化產業發展一個較大的桎梏，這一點無可否認，所以近年來，各家娛樂公司一直在謀求對外發展。”

“洪老師最后這句話，就是我給大家的答案。”

投影屏上，一個顯眼的紅色標題緩緩出現，深刻的印進每一個人的眼里。

《2005—2008年韓國文化產業出口規模調查》

程知誠指著上面的一連竄的數據說道:“我這個人不喜歡空口說大話，數據向來是核心內容最直觀的體現。

就韓國文化產業出口規模而言，從2000年1億3660萬美元，2005年2億6800萬美元，2007年4億4800萬美元，這個趨勢還在持續增長，按照數據預測，2009年有望超過5.5億美元。”

洪勝成等人面露喜色。

程知誠目光深處卻閃過一抹無人知曉的冷意。

旋即他的臉上露出一個喜人的笑容，說道:“既然韓國的消費水平不足以支撐我們五家女團共同獲利，而對海外的文化輸出趨勢又如此迅速，那為什么不考慮一下，轉移陣地呢？”

“轉移陣地？”崔振浩忍不住說，“你是指在日本出道嗎？”

金時代搖了搖頭，“日本的情況比我國好不了多少，五個女團同時出道？不可能的。”

程知誠微微一笑，目光深深的望向他們每一個人，問道:“你們還記得，我給練習生訂下的一個強制性要求是什么？”

金延秀神色驟然一凜，“學習中文？”

徐賢珠、金時代、崔振浩三人聲音有點沙啞，“莫非你是想？”

洪勝成直接與程知誠目光對視。

“沒錯，既然韓國5000萬不行，那比之多26倍的華夏13億人呢？”

程知誠沒有閃避，緩緩抬起頭，淡淡的目光與洪勝成對望。

這一刻，他的聲音如沐春風，溫暖拂面，誘惑著每一個人的心靈。

“對華夏進行文化輸出，我相信這是韓國上層，乃至民眾喜聞樂見的事，不是么？”

金時代有點頭皮發麻，對這個年輕人的印象再次刷新，他驚訝的問道:“但華夏不是……你的國家嗎？”

金時代問出了所有人想問的問題。

程知誠的神色依然無比平靜，表現出足夠的淡漠:“商場上只講利益，不談其他。”

投影屏的數據再次刷新，吸引了洪勝成等人的目光。

“2008年，華夏的GDP是4.56萬億美元，占世界經濟總量的7.16％，韓國的GDP是1.05萬億，占世界經濟總量的1.63％，兩者之間的差異意味著什么，相信不用我說。”

程知誠淡淡的說道:

“高速發展的經濟體系意味著可用于文化消費的金額會越來越多，而龐大的人口數量則意味著豐富的潛在消費客戶群體紅利，這是韓國無法比擬的優勢。”

“而且，華夏人民有一個自古流傳下來的特點——他們崇拜英雄。

當然，時代不同內核也有所不同，用一句話概括就是——現在的年輕人熱愛追星。

程知誠眼睛瞇起，話鋒驟然一變，對著洪勝成等人微微一笑。

“工業造星，不就是韓國文化輸出的最大的優勢么？”

崔振浩等人面面相覷，都覺得喉嚨有些發干。

洪勝成考慮更深，“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文化壁壘，你又怎么能保證我們的女團到了華夏一定能成功呢？”

程知誠看著他們，問道:“對你們來說，成功的定義是什么？”

“當然是盈利賺錢。”金時代回答道。

程知誠嘴角上揚，他離開演講臺，開始往最邊緣的金延秀方向走去。

“延秀哥，我今年多少歲？”程知誠敲了敲桌面。

“16歲。”金延秀愣了愣。

“時代哥，你覺得我是一個天才嗎？”程知誠微笑。

“當然。”金時代同樣不明白程知誠問這些問題的意思，不過他倒是感慨萬千，“你的年齡就足夠讓人震驚了。”

“賢珠姐，你覺得什么東西能引起人民的共鳴感？”

程知誠依然微笑。

徐賢珠搖了搖頭，她一向自詡聰明，然而遇到程知誠后，她覺得自愧不如。

根本摸不透他的意圖。

“是民族自豪感。”程知誠說道。

他的眼底下浮現一抹精光，接著來到崔振浩身旁，他輕聲開口:

“那么，一個十六歲的華夏天才少年，成為韓國眼下熾手可熱的大型娛樂公司SM的獨立制作人，而這個華夏天才少年，現在要親手打造全員懂中文的女團，

這對華夏來說，是不是一種文化輸出？能不能夠引起他們的民族自豪感？”

程知誠望向崔振浩，“振浩哥，你覺得呢？”

崔振浩嘶的吸了一口氣。

最后，程知誠來到洪勝成面前，淡淡的說道:“洪老師，我們不妨把立場倒轉來看。

韓國女團在華夏出道，對韓國來說，是不是一種文化輸出？

能不能夠引起你們的民族自豪感？”

洪勝成沉默起來。

但沉默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程知誠來到窗前，深深的看了一眼窗外數不清的高樓大夏。

然后回過頭，目光落在每一個人身上。

他的聲音此刻仿佛地獄里的魔鬼一樣，回蕩在會議室里。

“未來優勢在我，何愁大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