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人類！怎么可以貪戀人家奧丁老婆的衣服嘛！”

“變態！”

姜紙鳶伸著指頭哆哆嗦嗦，一副識人不清的失足少女模樣。

“變、變態？”

蘇淮整個人都懵了，看著她就好像看到了外星人：

“你這小腦瓜里都裝的都是些什么，我只是好奇神族的衣物材料，誰饞人家身子了，我又不是阿瞞兄……

“再說了，眼下單一個你我就夠頭疼了，那什么弗麗嘉來了我可不要。”

說著，他還擺了擺手，一副無力招架的模樣。

“哦，是嗎？”

看著蘇淮如此激烈的反應，姜紙鳶這才長長“呼——”了一聲，拍了拍鼓囊囊，一陣后怕地說：

“我就說嗎，我的身體如此美麗，性感又可愛，怎么會比不過那個老女人！

“人類，果然還是你最有眼光了！”

小母龍莫名其妙就心滿意足起來，先前還口口聲聲罵著他“變態”，可幾秒鐘后，又擺出一副“蘇淮你好棒棒哦”的表情。

蘇淮就坐那“Emmm……”了好一會兒，才搖著頭輕聲嘆氣，得出結論一：

這條名叫姜紙鳶的小母龍啊，重點不是龍，而是母。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叫“母龍心，海底針”。

到是個真真如金的大實話。

天馬行空，飄忽難懂，根本無法理解。

以及結論二：

陪女人聊天，真不如研究魔法。

……?*?……

“好了好了，時間已經晚了，我們兩人的互相試探就放在今后吧，現在先處理下你的事。”蘇淮起身，小熊拖鞋乖乖拉扯著溜到他腳下。

姜紙鳶睜著水汪汪的嫣紅眸子，十分好奇地蹲在原地揪了揪小熊拖鞋的耳朵，然后才不情不愿地站起來，嘴里哼哼著：

“我？我能有什么事，吃飽喝足了，接下來就該去睡覺了~”

她張開雪皙的胳膊，十指律動著，看蘇淮的目光就像當代小仙女蔑著身后的提款機男。

蘇淮無奈，回過身問：“你平時就天天吃飽喝足睡大覺嗎？”

“那當……噢，也不全是哦！”

小母龍扳著指頭思忖著，忽然輕呼一聲。

蘇淮來了興致，靜聲等她張口。

然后就見姜紙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頭，眉眼彎彎地盯著他：“我還喜歡在睡前聽亡靈們講一些故事！”

蘇淮：“……”

‘對你的回答抱有一絲期待的我，還真是愚蠢呵。’

好吧，這女人真就廢龍一條。

他以手扶額，心中萬般無奈。

怪不得。

怪不得神話里關于這條戰力天花板的龍，在諸神黃昏之前，就只提了啃樹根這一件事。

——答案是她根本就沒干過其他值得稱道的事。

一個擁有連奧丁都無法抗衡的偉力的絕望之龍，一天到晚就啃啃睡睡，無聊之余聽聽故事……

這是什么三流小說的無聊劇情啊……

你要是改成惡龍振翅而起，飛掠至神界，爆殺神族，取代神治時代，而后大興龍族，奴役并發展……終至于人族奮起，將惡龍之王釘死在御座上，開啟人的……

——這么寫，打底千萬級的銷量。

咳咳，蘇淮將亂跑的思維收束，干脆也不再說些什么，直接拉著姜紙鳶的雪膩的一截胳膊，就往浴室走去。

冷不丁被蘇淮拉扯著，小母龍倒也不害怕，蹬著赤足就那么啪嗒啪嗒跟上。

‘有什么好緊張的，大不了一巴掌拍死。’

‘——最多兩巴掌。’

抱著如此心態，姜紙鳶甚至走得愈發歡快起來，晶瑩的發絲躍動著，在燈光下亮晶晶的，好像是星屑墜入了人間。

進了浴室之后，路過洗漱臺和鏡子，蘇淮拉開毛玻璃門，領著一路好奇寶寶似地東看西看的姜紙鳶進了洗浴間。

他先是按動了浴缸的放水開關，然后又側過身，在嘩啦啦的流水聲里打開浴缸旁的淋浴間旋門，隨手撥了撥花灑開關。

下一刻，一陣如精密歸列過的晶瑩水珠從天而降，灑在姜紙鳶面前的地板上。

水花淺淺地落在她白生生的腳背上，嚇得她縮了縮小腳，一臉不解地看向蘇淮。

“喏，扳起來后，朝左側是熱水，往右邊是冷水，再壓下去就會停止……嗯，記得等會兒力氣小一些。”

蘇淮解釋說。

“哇！這個魔法，好棒！”她攥著小拳頭激動地說，看著噴水的花灑就像看到了什么寶貝一樣，眼睛亮晶晶的。

“這不是魔法……”蘇淮搖頭又點頭，“嗯，也算是‘魔法’吧，反正以后你就會懂了。”

頓了頓，他又說：

“總之，我討厭不愛干凈的人，你就在這里邊好好洗個澡，洗干凈了可以在旁邊的浴缸里再泡一會兒，我去給你準備睡覺的地方。”

話音未落，緊隨其后地就聽見姜紙鳶那甜軟的聲音：

“哦，這個我知道我知道！”

她伸著胳膊舉高高，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先前我把地面踩臟，你就回頭惡狠狠瞪著我，跟看蟲豸一樣。”

接著，她輕揚的細眉又好看地顰了顰，嘟著嘴巴補充：“這個眼神我不喜歡，以后不許那么看我！”

“不然我就把你一拳打爆。”

蘇淮：“……”

記得自己踩臟了我的屋子，就這么得意？

所以說這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嗎？

看著她挺著胸脯的小模樣，蘇淮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條龍怎么能這么麻煩？

像其他女人一樣遠遠地看著我傻笑，偶爾湊過來說兩句話就紅著臉離開不好嗎？

他是真的無法理解眼前這個真名為尼德霍格的奇怪生物……可惜這是他親自拐回來的。

就當是自作自受吧。

“好好好，不再那樣看你了……”

他嘴上應付式地答應著。

而另一邊，這頭小母龍已經玩上了頭，就見她素嫩的小手左右撥著調溫器，眼睛亮亮的：

“熱的，這邊看看……又涼啦，咯咯，好有趣！”

水流打濕了她的白袍和長發，可她卻一點不在乎，在水里啪嗒啪嗒地又蹦又跳。

看著她這幅模樣，蘇淮一陣無奈。

就好像初為人父的年輕爸爸，總是對自家古靈精怪的小家伙感到無力——ta的小腦袋瓜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了在學院時，校長關于巫師精神的解說：

『我們，視“海燕”為精神圖騰！』

『尊敬的高爾基先生，曾在1901年的春天，為歌頌巫師搏擊自然與勞動人民革命腐朽的精神，做出了偉大的詩歌——《海燕之歌》！』

『……吧啦吧啦……』

『于是，在今后面臨艱難坎坷以至于絕望境地時，請大聲呼喊吧，我的孩子們！』

『請大聲呼喊：“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嗯，不愧是校長，現在想來還是會感到熱血澎湃，身心振奮。

回憶了小一會兒，蘇淮忍不住在心里跟著默念：

‘讓暴風雨來的更猛……’

他還沒默念完，就看見發絲如秘銀般晶瑩雪亮的小母龍突然回過身，笑吟吟地望著他，喊：

“喂~人類，要一起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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