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笑思正想回話,聽到橋上邊有人說:“喲,您二位這是蕩秋千呢?”勉力扭頭朝上看去,沒看清人,倒是看到那身警服,喜道:“警察叔叔,快幫忙啊!”
橋上這人說:“哎,我有那么老嗎?你怎么樣,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韓笑思說:“我還成,估計能堅持到太陽出來。您怎么稱呼啊?”
“我姓姚。”橋上這人一聽放下了心,說:“厲害啊!這幾天都是桑拿天,要真出太陽還不得十天半個月啊!”
姓姚這警察本在值夜勤,老遠看到這邊情況不對,便和同事急趕過來。他剛摸上天橋,就見柯雨桐掉了下去,韓笑思也沖到了護欄外,心里大叫糟糕。誰知這兩人卻沒掉下去,而是掛在了護欄上。他暗松口氣,飛快趕來,聽到兩人還在斗嘴,著實有些好笑,忍不住也逗逗他們。
韓笑思被他這一說,好懸沒把手給松開,誰沒事愿意在這吊著啊?見下面出現了兩個警察,準備接住柯雨桐,心中一寬,說:“柯雨桐,你放松點,肯定沒事。”
柯雨桐又哭又叫,死活不敢放手。韓笑思抱怨道:“你晃悠悠挺爽的,我可是大頭沖下呢,時間長了腦充血變傻了你養我啊?”
姓姚這位警察也是拿柯雨桐沒招,他想搭手使不上勁,便對著通話器說了幾聲,讓他的兩個同事在下面攔輛大車。交待完又說:“嘖嘖,現在這小兩口鬧別扭還真是別開生面吶!沒等我們湊近,這戲就唱上了。”
韓笑思接口道:“沒辦法,一哭二鬧三上吊,受不了啊。”
柯雨桐咬牙道:“韓笑思,我跟你沒完。”
姚姓警察忍不住笑了,“丫頭,你有勁也得下去再使啊。”
韓笑思說:“就是,有事回家折騰,別盡給我們人民警察叔叔添亂。”
“你也別逗她了。”姚姓警察目光一掃,看到掉在不遠處的坤包,“那包是你們的吧?”說著去撿了起來。
韓笑思說:“是她的。”發覺柯雨桐的胳膊抖得厲害,低下頭說:“堅持一下,別這么沒用成不?”柯雨桐不再和他斗嘴,似乎已經沒力氣了。
這時路一頭的警察攔下輛大巴。這車是個外牌,還把司機嚇了一跳。在那警察的指揮下,大巴迅速在不遠處的路口調了個頭,停在了柯雨桐腳下。
下面那兩個警察爬到了大巴車頂上,伸手剛好能夠到柯雨桐的腿。柯雨桐穿的是裙子,要放平時被異性從下面看著,就算是警察那也肯定不行。估計這會是吊得久了,膽子早怯了,就忘了這茬兒。
姚姓警察見柯雨桐安然落在了大巴車頂,準備伸手去拉韓笑思,卻見韓笑思腰一挺就回身抓住了護欄,很麻利的就上來了,贊道:“身手不錯啊!”
柯雨桐雖然不重,也有一百來斤,沒了這個負擔,韓笑思自救還是不成問題的。其實要是放半年前,這事也根本不用別人幫忙。他一活動了一下身子,說:“謝謝警察叔叔!”只見這位貧嘴的警察大概二十七、八歲,身材挺拔,眉宇間頗有英氣,肩章上一道銀色橫杠旁邊開了三朵四角星花,居然是位一級警司。
很多警察一輩子可能也就混到他這個高度,不過想想這是哪?京城里一個不起眼的登自行車大爺弄不好就有可能是廳局級的。再說警校出來工作四年就能弄上二級警司,再混三年晉級,這位一級警司雖然年輕卻也不離譜。
警司先生苦笑了下,說:“別叫叔叔成不?我當不起。”把手里的坤包交給韓笑思,又正色敬了個禮,說:“請出示你的身份證。”
“不會是要遣送我吧?”韓笑思夸張地說道。
“胡說八道!你們這事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關系著一條人命呢!我這值夜勤不得做記錄么?”姚警司說到這又瞪了韓笑思一眼,“你該不會真是黑戶吧?”
“哪能啊。”韓笑思一邊說一邊裝模作樣地翻口袋,“您一定是全國最年輕的一級警司了!”
“我可沒那么厲害。你是沒帶身份證吧?”
韓笑思苦著臉說:“你說我這急的,哪有工夫帶那玩藝兒啊。”
姚警司說:“那算了,跟我回去做個記錄。”
韓笑思心想這還不如給你身份證呢,說:“學生證行不行?”邊說邊拿了出來。這東西本來是帶著準備應付吳志陽的。
“行。”姚警司接了過來,一看倒是有些肅然起敬,“華青的啊!厲害,文武雙全吶。你女朋友也是?”
“是啊,我們一個班的。”韓笑思說著打開坤包,翻了兩下,卻見到了一些很意外的東西,不由心中一凜,臉上卻不動聲色,心想怪不得剛才她一聽林警司說她的包反應那么大。再翻兩下,如愿找到學生證,遞給了姚警司。
姚警司接過看了看,就把兩個學生證都還了回去,說:“你們倆個啊,以后可別再扯這景兒了。有什么事不能商量啊?”
“我保證,絕沒有下次了。”韓笑思提起地上的東西,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和朝天橋下走去。
姚警司說:“估計她鬧過這一回,以后再不敢尋死覓活的了。不過你小子可也不能欺負人啊。”目光落在韓笑思手里的衣服上,“看你們逛了一天,人家光給你買衣服了吧,這份柔情你也得知足不是?”
韓笑思心說宋小山這貨對我有份柔情?想起寸頭男的樣子,不禁一陣惡寒,苦著臉說:“我是那樣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