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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千里傳神【三】

  • 白狽長生
  • 馬億財(cái)
  • 2610字
  • 2023-03-27 07:13:28

樓毅可是一開始就打好了盤算。

只見他大步走到詩板前,從架上提起長毫,思慮再三后,卻又轉(zhuǎn)身看向兩位太公。

“我若真是李疏白,二位當(dāng)是如何?”

這倒是把二老問住了,尤其是魏公,他心里雖有些期許,但大面上也認(rèn)為這小子是胡謅。

可惜了這首《把酒問月》,剛?cè)胨种袝r(shí)還真以為是云襄國文運(yùn)中興之兆,舍了船艙里那草包皇帝就出來瞧瞧,沒想到卻遇上這出戲。

“你想如何?”魏公反問道。

“我周游而來,自游學(xué)而去,不沾你云襄國一分因果。”

“但以我今日所見,有客攜詩自遠(yuǎn)方來,學(xué)子官家卻聯(lián)袂排外,不與我論詩歌長短,只知道猜我身份,判詩歸屬,全是為了爭名聲,奪彩頭!”

“你這文壇,真如死水一般!”

樓毅此話一出,周圍一眾學(xué)子頓時(shí)不服氣了,若非礙于二老在一邊看著,早就有人擼起袖子上去揍他。

二老同樣是面色難看,但卻都是不發(fā)一言,這小子口氣不小,且先看看他才學(xué)再說。

樓毅轉(zhuǎn)身面向詩板,嘴角一陣淺笑,他一番話本就是在亂扣帽子,只是一下嘴炮過了頭,才把話說重了些。

管他呢。

樓毅上輩子可不好詩詞,可剛才那首《把酒問月》,他這一讀啊,感覺就是...像《水調(diào)歌頭》!

就蘇東坡寫的那首,號(hào)稱是詠月詞巔峰,還被那些歌星翻唱過。

恰好這詞兒他唱得全,樓毅才起了心思,拿他來作妖。

這才有了我是李疏白這一出。

且給我等著,還不信這東坡詞蓋不住你這犄角旮旯。

收起思緒。

平心,靜氣,凝神。

銀毫落下,筆調(diào)舒緩而有力。

樓毅像是回到了小時(shí)后,耳邊響起了老式的收音機(jī),里面是鄧麗君在婉轉(zhuǎn)地哼唱著。

“明月幾時(shí)有,把酒問青天!”

僅僅是這第一句,那魏老便心頭一震,低聲向著賈老太公道:“這小子好生傲氣,我要他意境相同,他真就鋒芒畢露,直刺這《把酒問月》而來!”

賈老太公撫著胡須點(diǎn)了點(diǎn)頭,“論意境,竟也絲毫不落下乘,這小子,必是那李疏白不假了!”

樓毅自然想不到,這才第一句就攻下一城,他此刻心思全在那小調(diào)里,神意之中,竟跟著那鄧麗君哼唱了起來。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心隨意走,往事竟汩汩涌上心頭。

樓毅想起了那間山里的破道觀,還有養(yǎng)他成人的老道士。

小時(shí)候,他聽師叔說,自己是被老道士撿來的,但老道士不認(rèn),非要嘴硬說自己是他真金白銀買來的,以后要傳承他的衣缽,嬌貴得很。

那破道觀一年也沒有多少人來,但靠山吃山日子也過得走。

自己五歲的時(shí)候,因?yàn)橛羞^山的公路修過去,道觀終于通了電,老道士不知從哪抱了臺(tái)廢舊的收音機(jī)回來,還有三盒舊磁帶。

很長一段時(shí)間里,那都是山上唯一的電器,那三盒磁帶里,就有一盒《鄧麗君》。

樓毅其實(shí)不喜歡那種黏黏膩膩的聲音,但偏偏老道士喜歡,聽得最多的,就是這首《明月幾時(shí)有》。

樓毅好幾次問老道士為什么翻來覆去放這首,終于有一回,老道士隨口回了句,想家了。

是啊,樓毅也想家了。

天上宮闕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還記得道觀前的院壩里,老道士常常坐在個(gè)小板凳上,削出一大堆竹篾子,編出背簍,簸箕,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

師叔就在一邊菜園子里罵罵咧咧,總是嚷嚷著要下山還俗,卻一年一年過了下去。

自己嘛,就窩在大殿里翻書,老道士很少讓他干雜活,每次出山回來,拿得最多的就是收來的舊書。

真想回去看看啊。

他一成年便入了世,誰知老道士一場大病走得早,后來就再也沒見著。

再也沒見著。

一番雜念,說來漫長,卻不過神思回轉(zhuǎn)之間。

樓毅侵染在愁緒里,頓覺此間甚是無趣。

既然失了玩興,何須再與這些人在此爭那長短?

往事不可追,來了這方世界,何不就好好做一回仙人。

拂去心頭陰霾,樓毅筆間再走,隨后大筆一甩,竟真的就浮空而起,向著天上飛舉起來!

這一下,滿堂皆驚!

“是仙人啊!”

“這...這這!”

眾人眼里,只見那青袍書生身煥神光,兩袖翻飛,真如一頂風(fēng)箏飄飄然升向那長空之中。

再看那詩板上,六個(gè)大字讓人心馳神往,似也要飛天而去。

“我欲乘風(fēng)歸去!”

也正是此刻,遠(yuǎn)在國師府書房內(nèi),一卷長畫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國師府。黑燈瞎火一片。

那麻衣老人名叫孟魚嘗,算是大虞太清觀一代有成劍修。

此刻他正手拿著問靈盤,游走在東廂的房梁上。

聽那老掌事說,這云襄國三省六部要員的親眷,都有人被那妖道拘來鎮(zhèn)在畫中,日日在里邊吃齋誦經(jīng),為各家宗親祈福。

按道理,這古畫能容納下這么多人,必然有大法力運(yùn)轉(zhuǎn)支撐,可為何問靈盤卻遲遲沒有反應(yīng)?

孟老頭正在納悶,手中的寶盤,突然就像一尾活魚擺動(dòng)起來!

畢竟是在做賊,孟老頭也是悚然一驚。

確定不是自己驚動(dòng)了什么禁制陷阱以后,才順著問靈盤上的銀針,向那法力波動(dòng)的源頭探去。

很快,他便摸到了樓毅的書房外。

他前腳剛才站穩(wěn),那房前的雕窗便被一陣疾風(fēng)吹開。

孟魚嘗打望過去,卻見一幅掛在墻上的長畫,正在飛舞起伏著。

還真是一幅畫?

孟魚嘗翻窗入戶,走到那古畫跟前,卻見上面提有《掌梅圖》三個(gè)古字。

那圖中所畫,乃是一只豐盈玉手從獵獵飛舞的白色袖袍中探出,持掌著一支梅花。

韻味意境都極是上乘。

而此時(shí)屋中的疾風(fēng),正是從這《掌梅圖》中傳來,連那梅花上的積雪,都漱漱抖落下來。

孟魚嘗自然能看出這《掌梅圖》是件寶物,但他此行是為了救人,鬧出烏龍來可就不好了。

正當(dāng)他要做法,試探這卷古畫,誰知下一秒,那畫里的梅花突然一掙,竟脫離了玉手,直接從畫中遁出,一溜煙飛天而去。

孟魚嘗看傻了,這由虛化實(shí)的一幕,可不是區(qū)區(qū)須彌芥子之力能辦到的。

那梅花剛一遁走,再看那房中古畫,頓時(shí)安靜下來,沒了神采。

孟魚嘗心頭一陣驚怒,自己堂堂太清觀門徒,哪里允許別人在他面前故弄玄虛。

當(dāng)即再不遲疑,揭開身前劍匣盒面。

“太清觀第三十六代弟子孟魚嘗,恭請九太道劍之太華千仞劍!”

話音未落,劍匣中青光乍泄,如天河決堤。

只聞噌一聲劍鳴,書房中已是人去無影,只余一道青光劃破天際,追著那梅花而去。

汴月河,畫舫上。

幾個(gè)小妖湊在角落里,看著那飛天而去的身影,齊齊嘆了口氣。

“胡青叔這下倒是顯擺了,全都把他當(dāng)仙人拜!”

“這事兒遲早傳到祖師耳朵里,回頭他怕是要被打回原形做幾年野狐貍。”

“罰就罰,我們狐仙還能受了這些凡人的窩囊氣?”

“呵,說得輕巧,剛才就是你挑得禍...”

...

就在小妖們嘰嘰喳喳的時(shí)候,卻聽甲板上忽地滿座嘩然,甚至整個(gè)七船連舫都變得群情鼎沸!

“快看!仙人把云撥開了!”

“天老爺啊,難道是月桂蟾宮?”

“真正是天上宮闕啊!”

...

小妖們一聽也驚住了,抬頭望去,就看見自家胡青叔正手臂一揮,拂動(dòng)袖袍,那天上的云海真就如帷幕般層層拉開。

月華皎皎,洞破而來!

一片玉宇瓊宮在迷離月色中隱現(xiàn),亭臺(tái)十里,樓閣八千,參差不見盡頭。

胡思幾個(gè)小妖徹底傻眼了,在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胡青叔什么時(shí)候有這等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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