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花無年倒吸一口涼氣。

能讓大限將至都警告自己消耗浩然正氣巨大，且慎用，這只易拉罐里的仇恨是有多荒誕。

可以很肯定，這只易拉罐里裝過人！

但是大限將至只能證明這一點，而且只有自己清楚，說給外人，誰信呢。

青哥在黑暗下眼神飄忽不定：“查到什么了嗎。”

“沒有，又讓你得意了。”花無年自嘲的笑笑，“咱們之間這場博弈，目前看上去你是占上風呢，好像真的跟你所說的那樣，這是一樁完美的作品，你太了不起了。”

青哥松了一口氣，先前還有一些飄忽的眼神重新替換上狠毒，仿佛在易拉罐無法查出什么之后心靈一瞬間升華，再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讓他心志不定。

他陰笑道：“所以你打算如何去閉環那個故事呢？你總不能順著我走過的路，去找有可能殘留在死角的碎渣子？還是整條街整條街的去撬開下水管道？有什么充足的理由支持你或者你的人那么干嗎？”

啪啪啪，花無年拍手鼓掌，由衷敬佩：“你的心思縝密，讓我嘆為觀止，說不定就在你所說的那些死角墻角或者下水管道，你已經無數次的去尋找過，確認過無數遍沒有蹤跡可循，所以你現在才能這么肆無忌憚的站這里吧。”

“如果想要做出完美的作品，這些不應該都是理所應當應該做的嗎。”青哥的臉在那片黑暗下顯得異常猙獰：“一開始，甲可能也沒有想過要去完成一樁完美的作品，可是一種種條件下，都在刺激著他的神經，他想到，直播間里無數聲音嘲諷他在缺少了乙的幫助作品很平淡，于是他便要在這機緣巧合下條件充裕的情況下，偏要去完成一樁完美的作品！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看看，甲，一個人也能把作品完成的那么完美！”

網吧里變的寂靜無聲，所有人臉上皆是瞠目結舌。

就因為網友的不認同，他便要殘忍的做出反駁，甚至以一種近乎變態的方式去處理自己曾經親如兄弟的朋友。

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為什么可以當成一頭豬那樣去屠宰！

所有人又驚又怕的搖頭，這個人，已經不是偏執，而是瘋了，魔怔了。

青哥看下時間，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舉起手機沖著花無年晃：“時間到了，不出意外的話，半小時后我會坐在飛機頭等艙上，喝著最好的紅酒，看遍世間最美好的山川河流，而你，只能在這個充滿惡臭味的網吧里無能怒吼。”

花無年沒有說話，看著他譏諷表演。

“你的觀察能力同樣讓我嘆為觀止，可是那又怎么樣呢，你晚來了一年，這個時間很長，長到足夠我處理完一切。”青哥的笑聲變的桀桀，讓人毛骨悚然，“如果你跟我同一天踏入這個網吧，如果我們早一點認識你，或許你的一些無心之話就會讓我和我的兄弟都心存忌憚，也就不會發生以后的事。”

花無年坐在椅子上苦笑，“所以你的偏執，已經開始對準了我嗎，覺得是因為我出現的太晚，導致了那樣的悲劇？”

頓了頓，花無年很快把話接了上去：“所以你把你兄弟的死算到了我頭上，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離開這里，我這樣說，你不反駁吧？”

啪啪啪，這一次，輪到青哥拍手鼓掌：“你果然跟我一樣都是聰明人，只可惜這網吧太小了，容不下兩尊神！”

網吧鴉雀無聲。

那個偏執狂，竟再次完成自我升華，把自己譽為了神！

花無年的聲音在異樣寂靜的網吧里十分的刺耳：“一樁不完美的作品，你是有什么底氣覺得自己是神呢？”

“你說！哪里不完美！”青哥的聲音異常刺耳，尖銳，刺的人耳膜生疼。

“你都變的不人不鬼了，也算完美嗎。”花無年的聲音變的尖銳起來：“如果你覺得算，那你根本不是完美主義者！”

網吧一度變的死寂。

林婉蓉頭皮發麻，低聲說道：“姐，花白事看上去扛不住了呀，遠遠落于下風，你看他都開始攻擊人家黑秋秋的眼圈長相了，他一定是沒招了，各種證據全都消除了，只能尖酸刻薄一番，讓他自己看上去不落于下風。”

“那個故事……真的沒有辦法閉環了嗎。”林婉柒眉頭緊皺，鼻尖微微顫，顯示了內心的緊張。

“沒辦法了吧？”林婉蓉把手里的礦泉水瓶狠狠砸向角落，“該死的！明明證據鏈都有，就是找不到實物！難道碎骨頭也被他拿錘子敲成灰了嗎！”

礦泉水瓶哐當作響，嚇了所有人一跳。

花無年“吶吶吶”的說道：“隨手丟垃圾可不是好習慣！”

林婉蓉怒極反笑：“你丫這個時候關注點是不是錯了！”

“沒錯呀。”花無年極其無辜，望向青哥：“你說呢？”

眾人臉色一變，這話里有話！

唯有青哥神色不動，眼神閃爍：“所以，你沒有給故事閉環的能力，只能在這里裝神弄鬼胡攪蠻纏？”

“只要能找到碎骨，就不算裝神弄鬼吧？”花無年走到墻邊，敲了敲墻，發出咚咚咚的聲響，驚的所有人心跳加速。

“就連殯儀館的爐子都沒辦法把一個人燒成灰燼，你的技術更不用說了，我懷疑這墻里面就有……”花無年陡然提高聲音：“砸墻！”

所有人臉色再變。

這一次，包括青哥。

那群毛頭小子想法簡單，直接響應：“我們來砸墻！把樓梯間的大錘子拿過來！”

隨著大錘掄墻，咚咚咚，砸的網管快哭了：“為啥呀！”

那群毛頭小子越砸越興奮：“這墻面像是剛坯過！外層石灰很嫩！不超過一年！”

“對啊，半年前這面墻剛坯過，怎么了？”網管哭了：“祖宗們你們砸輕點！我賠不起啊！”

花無年神秘兮兮湊到那群毛頭小子身邊，問道：“平時通宵上網喜歡吃點啥呀？雞爪呀雞腿啥的喜歡嗎？”

“那必須的！再配一瓶冰鎮可樂！完美！”毛頭小子聲音清朗。

“所以網吧的地上有點碎骨頭，是不是也很正常？”花無年看上去有點循循善誘的模樣。

毛頭小子們眼睛逐漸發亮，“砸！使勁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