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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假天意興云布雨 托民心裝神弄鬼

  • 玄法變
  • 玄門奇術
  • 8518字
  • 2008-10-04 21:51:02

“善!”履癸只此一語,便已叫胡盧心安。

這卻要從商地的獻禮說起,出于胡盧師徒的授意,獻禮大多由一些非常難以估量價值的超貴重金屬、珠寶奇珍組成,相對的,人吃馬喂的糧草和真正可以用于交易的錢幣卻少,看起來價值著實不菲,事實上卻既不能吃也不能喝,甚至連用來交易都很難做到,只能留給夏王欣賞、使用。胡盧師徒固然是存了保護商地民生,保存商地實力的想法,但也是用心險惡。

果然,獻禮才一清典完畢;茍肥等人便有進言,說道:“好叫大王知道,商地獻禮端是奇珍無數(shù),價值非凡啊!”元逢說道:“既然如此,大王便該尊守信諾,將商侯盡快釋放!”高郲笑道:“元賢士之言,倒是合情全理,不過嘛,臣下卻有些不理解了,商地的獻禮如此稀有珍貴,怎么看也不像是臨時湊足,反倒更像是多年的收藏,許多東西便是大王也不曾擁有,實在叫人奇怪呀!”

侯知性說道:“分明是商侯舍不得財物,不愿把這些奇珍異寶與大王分享,所謂份額太高,一時無法湊足,實在盡屬推脫之言。”武能言接道:“商侯如此推三阻四,分明是有了不臣之心,圖謀不軌!若是為臣所料不差,商地暗藏的珍寶,決計不止此數(shù),大王可不能被商侯小小伎倆迷惑,中了他的奸計!”

元逢怒道:“此皆推測之言,爾等鼓動大王斬殺商侯,欲置大王信義于何地?”于辛反問道:“我等所說為推測之言,元公難道就不是推測之言了?卻不知如何解釋商地從哪兒弄來如此之多的奇珍異寶?元公如此維護商侯,莫不是暗中收了商侯的好處罷!”茍肥見兩人爭吵起來,又陰笑道:“我等各執(zhí)一詞,大王何不問問太師的意見?”

履癸冷冷的看了茍肥一眼,哪會不知茍肥的意思,怒哼一聲,卻也向胡盧問道:“太師意下如何?”胡盧笑道:“區(qū)區(qū)一個商侯殺之無益,此事即因財物而起,不若仍歸到財物身上,仍把商侯關著不放,仍予商地百日之期,令其再集財物,以示懲戒。期限之內(nèi)交納則恕商侯,反之殺商侯個不恭不臣之罪便是!”瑯辛這次終于弄不懂胡盧的意思了,但仍是接道:“太師之言卻是正理,此舉不但可以警告商侯,大王亦可得到更多的財物來充實國庫。”

茍肥等人最善查言觀色不過,一聽胡盧之言,便知商侯性命短時間之內(nèi)已然無憂,無奈之余,卻也不愿叫商侯好過,遂道:“太師之言合情合理,然則仍照前例豈非太過便宜商侯,不若將獻禮份額加倍,一次將商侯儲畜掏空,商地財物不盡,便不把商侯釋放。”履癸亦是對商侯頗有看法,茍肥之言正合心思,說道:“便再予商地百日,供禮份額加倍!”

群臣散去,元逢問胡盧道:“太師雖又保得商侯百日安全,卻不知百日之后又生事端,商地如何有這許多財物?”胡盧卻是不愿多說,只冷然道:“天作孽,有可謂,自作孽,不可活!”元逢以為商侯當真得罪的了胡盧,長嘆一聲,退去不提。孰不知胡盧此言實是寓意雙關,內(nèi)中詳情卻不足為他人道!

一旁又有瑯辛說道:“下臣亦不知太師何意!”胡盧笑道:“近日你在朝堂上對貧道多有幫承之處,貧道已經(jīng)記在心中,此事你不必再管,只須記得善待于民,天道最公,因果循環(huán),將來自有公論!”

百日之期轉瞬即過!

這日,忽有門童來報:“老爺,門外有一人自稱‘明理’,說是老爺?shù)茏樱娛遣灰姡俊焙R說道:“有請!”門童把客人迎入,正是那赤尻馬猴,明理向胡盧行禮,說道:“老師安好!”胡盧問道:“你可是從商地而來?”明理答道:“正是,商地已把禮物備齊,弟子卻是先來一步,好叫老師知道,商地軍馬初成,可以叫夏王釋放商侯了。”

胡盧苦笑道:“如今已成騎虎難下之勢,又有茍肥等人從中作梗,想要勸說履癸釋放商侯,著實不易!”女魃在旁接道:“直接出手取人便是,料想無人敢阻能阻。”胡盧說道:“女魃,你不要這么暴力好不好?”應龍接道:“不若把那些小人盡數(shù)捉來,恐嚇一番,讓他們一起向夏王進言,可好?”胡盧拍了拍腦門,痛苦道:“應龍,你這辦法也好不到哪里去。”

赤尻馬猴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弟子倒有一策。”眾人皆道:“說來聽聽?”赤尻馬猴說道:“我在人間行走多年,發(fā)現(xiàn)夏朝雖因巫族影響,甚少有修士行走,無形中叫民眾對修真之術陌生了起來。但上古傳說終是流傳下來,民眾的內(nèi)心深處對天地、鬼神的敬重不減反增,已經(jīng)到了一個相當可怕的程度,只須使個障眼法兒……”

眾人聽得連連點頭,卻聽赤尻馬猴繼續(xù)說道:“所以說,老師只須依葫蘆畫瓢……”胡盧已知明理之意,不意聽到一個很不好的字眼兒,佯怒道:“你說什么?”赤尻馬猴亦覺不妥,忙道:“呃,照貓畫虎……”女魃問道:“反類犬?”赤尻馬猴嚇了一跳,忙道:“不是,嫂嫂莫打……”卻是女魃不知何時起,喜歡上戲弄兩個“猴子”師弟。

卻說商地上大夫壽常把獻禮呈于夏王,說道:“商地府庫已空,萬民沸騰,還請大王盡快釋放商侯。”履癸見了禮物,任是他為天下共主,亦被晃得兩眼發(fā)直,心中歡喜之余,正待說話,不意茍肥道:“商侯有如此之多的奇珍,卻不愿獻給大王,縱無不臣之心,亦有不恭之意!其罪當誅!”履癸聞言,登時由睛轉為多云;壽常忙道:“商地前次便已無奇珍,全賴神仙相助!”

于辛說道:“神仙為何去助商侯,卻不來助大王?”一般小人乘機附和,元逢雖出言相助,奈何勢單力孤。胡盧說道:“商侯自被押來京師,未曾見過大王一面,亦不曾出言自辨,終須給他一個機會。”履癸遂命商侯來見。那商侯被囚兩百余日,雖不曾受的大苦,但也神情憔悴。此時跪見自辨,誠心發(fā)于肺腑,娓娓言來,當真聞者流淚,聽者滴血。

奈何履癸所關心的反是財寶來歷,卻是出自胡盧師徒之手,商侯便有耳聞,哪知細處?根本無法言明,只能推說不知。履癸還道他刻意隱瞞,又有茍肥等人從傍煽風點火,登時震怒不已,喝令左右武士:“推將出去……”話音未落,忽聞數(shù)聲炸響傳來,把履癸和群臣驚住,唯有胡盧早有準備,面上卻也假意露出些許疑惑之色。

望殿外看去,卻見大雨如傾,悶雷不斷;少時又有武士來報:“大王,天降神雷,把容臺樓閣盡數(shù)擊毀!”履癸與群臣盡皆驚疑,忽又有武士來報:“大王,宮門外有相士伊尹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告。”履癸忙道:“請來!”伊尹進來行來禮,暗中卻與胡盧會心一笑,然后說道:“據(jù)貧道推算,大王欲殺商侯,可有此事?”

履癸面露異色,說道:“確有此事,如何?”伊尹反問道:“大王可知神雷為何而降,天雨為何而落?”履癸心下驚疑定,說道:“難道因為商侯?”伊尹正色道:“正是,商侯原是水德之神降世,只要鼻、指出滴血,或滴淚及地,則會天哭數(shù)日。若是痛哭,血淚不止,則大雨相續(xù)沒有稍停之時。因此,天下若有大旱,商侯只須一哭,大雨必然不期而至。然而,若是商侯哭泣時,未能心發(fā)至誠,則無淚,亦不會有雨。”

商侯跪在一旁,尋思:“還有等事?我怎么不知道?前次,父侯去世之時,我亦大哭多次,卻不見雨至!”瞅瞅胡盧,瞧瞧伊尹,暗道:“難道是太師的手筆?”正思想間,腦海深處忽有一聲音說道:“拜托,貧道在這邊盡心竭力,商侯怎么也要配合一下罷?”商侯亦非蠢人,急忙失聲痛哭,卻聽胡盧又道:“這也太假了吧,用心點好不好?”商侯急忙調(diào)整,用心表演,賣力痛哭。

元逢知機,忙道:“今降大雨,必是商侯訴衷請罪,未得大王諒解,遂發(fā)至誠而哭,可見商侯愛君之情甚是殷切,決無不臣之心,逆許之意。大王若殺商侯,臣恐大雨再無停止之日。不如釋放商侯歸國,商侯感大王之恩,自會歡喜,大雨自然停止。”履癸卻有些不信,心下遲疑,問伊尹道:“可是如此?”伊尹答道:“正是!”

高郲原是共工后裔,對興云布雨之事甚為了解,疑心是有能人相助商侯,出言說道:“此為千古未聞之奇事,大雨來得也太過蹊蹺,實在難以叫人相信!至少臣之先祖便有此能。”伊尹冷笑道:“尋常大能為者布雨不過百里之地,今日之雨卻至少有千里之廣,甚至有萬里之遙,豈可同日而語?環(huán)顧洪荒三界,有何人有此等大神通?!大王若不信,可使有神通之人查看,便知貧道之言非虛。”

履癸轉向胡盧說道:“寡人知道太師神通凡,請?zhí)珟熓┓ú榭础!焙R心中暗笑,面上卻一本正經(jīng)道:“敢不從命!”遂把千里眼、順風耳使來,又遁出一縷元神,向天上而去,與應龍相見,說道“再加把力,務必把聲勢弄大些,切記不可傷及無辜。”應龍接道:“老師,你瞧好兒吧,女魃已經(jīng)去請四海龍王前來助陣,屆時別說萬里之地,就是整個洪荒也不在話下!”

胡盧升起一頭黑線,囑咐道:“悠著點,莫要弄得不好收場!”應龍接道:“弟子明白,老師只管放心便是。”胡盧遂把元神收回,對履癸說道:“大雨覆蓋至少有萬里之遙,而且還在擴大。”高郲問道:“太師可曾見到布雨正神?”胡盧說道:“只見一條飛龍,長有萬丈,背生雙翅。”履癸嘆道:“恨不能親見!”

高郲心中一動,說道:“下臣親舊有奇寶異術,或可建功。”履癸大喜,說道:“有請!”高郲遂把相巳招來,相巳入大殿相見;履癸說道:“請施異術!”相巳領命,口中念念有詞,祭起一面寶鏡,喚作朝元。卻見那朝元鏡長到畝許大小,鏡中顯出一片雨云,云中有一條飛龍,果如胡盧所言。又有四條金龍,均有千丈,分東南西北四方向,滯留在飛龍身側。

眾人見了,嘖嘖稱奇,不意景象忽然一亂,寶鏡已經(jīng)墮地;相巳和高郲卻中面露驚色,駭然道:“祖——祖龍……”履癸忙問:“寶鏡為何不在顯像?”相巳急忙謝罪,說道:“卻是下臣惟恐布雨正神見怪,不敢再看。”眾人奇道:“這卻為何?”相巳接道:“好叫大王知道,那四條金龍必然是四海龍君,雖是布雨正神,臣下和相巳或者斗膽還敢暗中查看。但那祖龍,卻是水族及洪荒萬龍之祖,乃是與上古水神共工齊名的大神通者,地位尊崇之極,一旦震怒,天降暴雨,洪水泛亂,恐怕禹王復生亦無法治理,整個洪荒都要化為水澤,無意間偷看一眼,已屬過分,豈敢再看?”

胡盧心中嘀咕,尋思:“怎么把應龍錯認為祖龍了?”履癸面露向往之色,說道:“如此大能為者,當世罕見,可有辦法請他來見寡人?”高郲接道:“這個……要見也是大王求見祖龍,而不是祖龍來見大王。”履癸問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寡人乃是天下共主,祖龍來進見寡人方是正理,如何能是寡人去求見祖龍?”

高郲說道:“大王有所不知,洪荒大地原有四大族,分別是巫族、妖族、人族、水族,大王只是人族共主,卻管不到其它三族,雖說巫、妖兩族因上古大戰(zhàn),元氣大傷,前者更是成為我人族附庸,但水族的實力卻未大損,或者比我人族還要強上幾分。水族以龍族為尊,所謂四野之水,莫非龍疆;率水之濱,莫非龍臣,便是此理!那祖龍卻是龍族之祖先神靈,在水族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便是第一代人皇伏羲見了,亦要稱一聲道兄;大王的位僅僅和四海龍王平齊,所以……”

履癸面露失望之色,但要他去求見“祖龍”卻是不愿,長嘆一聲,看了商侯兩眼,尋思:“你有龍祖相護,寡人不好殺你,但若就此放了,實在不甘!”問道:“商侯究竟該如何處置?”元逢接道:“既然天降大雨的原因已經(jīng)證實,說明商侯自辨之言確是發(fā)至肺腑,所謂不臣之心,逆許之罪皆不成立,自然應該無罪釋放。”

茍肥卻道:“就算大雨因商侯落淚而降,‘若是商侯哭泣時,未能心發(fā)至誠,則無淚,亦不會有雨’之說卻沒有證實,如何能說明商侯自辨之言確是發(fā)至肺腑?況且,先前商侯不也被關了很久么?若非心中有愧,怎么不見他哭,怎么不見天降大雨?”于辛、侯知性、武能言等人附和道:“正是,若把商侯輕易釋放,豈非證明大王失德?”

伊尹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若是大王仍把商侯囚禁,乃至斬殺,大雨不止不說,民間必生謠言,宮中必出鬼祟。”履癸聞言,將信將疑,問胡盧道:“太師之意如何?”胡盧說道:“天道至公,神異之事自有道理,以貧道之見,商侯即得龍神護佑,無論是斬殺還是囚禁,皆有災禍天罰,均對大王無益、國家有損,不若無罪釋放。”

茍肥忙把眼色向履癸一使,意在提醒履癸:“太師可是商侯引薦給大王的!”履癸亦知茍肥之言,只是對胡盧的懷疑之心早去,根本不愿理會。不意相巳忽然說道:“大王,臣聞筑縣大旱,不若先把商侯囚在彼處。若是大雨隨商侯至筑縣,則可緩解旱情;若是大雨不隨商侯至筑縣,那就說明所謂神異,根本不足為信。”

待朝會散去,茍肥又悄然來向履癸進言,說道:“大王,商侯竟有異族神人庇護,已威脅到大王的至尊地位,便得取死之道矣。前者又行事囂張,置大王命令于不顧,明明暗藏異寶,卻不愿獻給大王,非要逼迫才可,斷斷不可輕易放過!否則的話,豈非是說大王怕了他商侯?如此不忠不臣不恭之人豈可放過!”

履癸原就因為“祖龍”之事心中有刺,此時正聽了茍肥這挑拔之言,心中更是不快,否則也不會遲遲不敢釋放商侯。奈何天威難測,不久前已經(jīng)見識過了,心中終是有所顧忌,遲疑道:“現(xiàn)今最大的問題卻是這商侯只怕著實殺不得呀,否則陰雨不停,雷電交加,寡人雖得一時暢快,但以后卻不得出門,哪里還有樂趣可言?”

茍肥冷笑道:“傳言未必便真,況且商侯他終是凡人血肉之軀,便是傳言當真,也尚須淚流血出,方能天降大雨,終非自身神通。如今大王已從相巳之言,令熊、羆二將,把商侯押往夏臺,想那夏臺乃是偏遠之地,大雨隨商侯而去,便是永不停止,又與大王何損?還可暗使熊、羆二將提高商侯的進食品階,卻又減少供給量,推說敬他是神異之人,只是路途遙遠、周轉不便,所以不能及時送到,使商侯不起防犯之心,待商侯氣力稍減,再突然中斷食物供給,將之餓殺,則商侯力盡而不能哭,精盡而又不流血,大雨自然止歇、不降。”

卻說商侯被押往夏臺,一路大雨跟隨;筑縣之民聽聞,民眾迎出八九里外。熊羆二將驅(qū)攻民眾,把商侯囚在窒室。筑縣之地大旱日久,如今因為商侯來,而風雨至,緩解旱情,民眾皆感商侯大恩,卻不知全是胡盧師徒的功勞。

應龍聽從胡盧囑咐,一路使風喚雨,盡心配合,原不想為難下面的那些軍將甲士,不意發(fā)現(xiàn)熊、羆二將竟敢減少商侯的食物供給,心中惱恨之余,尋思:“爾等不予商侯食物,吾亦不叫爾等吃飯!”遂把奇風異雨使來,不叫熊、罷二將及麾下軍士埋鍋造飯;饑寒交侵,風雨相加,原想二將會稍稍起悔改之心,把商侯所須食物供足。

不意二將一來憨直,二來更礙于夏王命令,如何曾往這方面想,只是抱怨時運不濟,竟攤上這么一幢倒霉的差事,只求早早完成任務,回歸夏都。應龍卻不知其中究理,心恨二將不識情趣之余,只得暗中送些食物給商侯;待到熊、羆二將把商侯的食物供給中斷,喜慶道:“苦日子終于要到頭了,只等商侯命斃,我等便可回都!”應龍大怒,降下九天神雷,擊毀夏臺,墜死二將;甲士亦多有波及,死僵大半,剩下的人早驚駭欲絕,那敢久留?各身奔散不提。

卻說胡盧得到應龍傳訊,心中說道:“好!好得很!貧道原還顧念人間帝王威嚴,尋思大家好聚好散,便是你履癸當真殘暴不仁,貧道亦是居心不良,咱們阿大別說阿二,給你履癸幾分顏面,不意你履癸竟然不知好歹,誠心為難貧道。貧道不把手段使來,你履癸當真不知‘人在做,天在看’,當真以為貧道好糊弄,事已至此,你履癸也怨不得貧道心狠!”

遂把伊尹,也就是赤尻馬猴明理招來,吩咐道:“你可去民間散布謠言,作童謠鼓噪,務必叫履癸日日不得安生!”明理笑道:“老師,讀者看的郁悶,等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早該如此行事啦!”胡盧笑道:“為師已經(jīng)知曉,履癸終是人間帝皇,萬法不沾,只能打擦邊球,用鼓噪之音、凡水凡火,僅使履癸吃些苦頭,卻無法從根本上傷到履癸,否則三清圣人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借用世間刀兵來殺滅夏王了。若是讀者仍覺不爽,為師也沒有辦法了。”

又把落寶金錢使來,用“錢能役鬼”之能,招來魑魅,吩咐道:“履癸暴虐不仁,合該借此機會,教訓一番!爾等可在宮中鬼哭,亦作歌鼓噪,務必使履癸夜里無法享樂、入睡!”魑魅接道:“謹遵天工至人道德先師無量顯圣真君法旨!”

吩咐已畢,胡盧仍覺不夠,輕呼一聲:“道友助我!”三光道人顯出身來,笑道:“道友之意,吾已盡知!”胡盧說道:“有勞道友!”三光道人把祥云架起,將玄元控水旗招來,來到天上,對四海龍君道:“勞煩諸位多時,貧道感激不盡,此事從現(xiàn)在起,貧道決定親自出手,諸位請回,若有閑時,定然登門拜謝!”四海龍君皆道:“能為師爺爺出力,是我等榮幸,高興還來不急呢,稱謝之語卻是折殺小龍了。”

四海龍君辭去,三光道人隱在云中,尋思:“自眾商侯離開夏都,貧道好意把大雨停了,如今看來卻是多此一舉,幸虧不曾把雨云大霧散去,不然倒要多費些手腳。”思想中,三光道人把慧眼望夏宮看去,正好瞧見履癸攜妹喜出游,三光道人登時氣兒不打一處來,罵道:“叫你游玩,貧道和你玩?zhèn)€夠!”遂把玄元控水旗一展,先降一道神雷,再降大雨。

履癸正與妹喜玩笑,說道:“愛妃不必愁眉不展,只待把商侯餓殺,天氣自然放晴,便是如今沒了陽光,亦可玩樂。”正說話間,忽有一道神雷降下,落在左近,將一處宮室擊毀,磚瓦棟梁傾覆,直把履癸弄得土頭灰臉,妹喜亦是花容失色,好不到哪里去。驚駭之意才起,又有大雨如傾而下,履癸、妹喜以及一班隨行的宮人盡數(shù)被澆了個通體透涼,各個驚叫呼喊,混亂不已,履癸斷喝一聲:“擺駕!”正是:乘興而來,敗興而去。

三光道人故意履癸難堪,把降雨范圍控制得極為精巧,正好將履癸與妹喜待人籠罩在內(nèi),也就是說只有十丈許的范圍降下傾盆大雨,其它地方卻是滴雨未降,隨行宮人只要稍稍遠離履癸,便可安然無恙。這般情形,任誰也瞧出大雨虧為履癸而來,履癸當真驚怒交加,咆哮如雷,卻又無可奈何,唯有倉慌奔逃。

回到宮室,履癸與妹喜驚魂未定,一班宮人亦是人心慌慌,又有鼓噪之聲自宮外傳入耳中,聲若嬰泣,音似鬼哭,歌云:“天上水,何汪汪?地下水,何洋洋?黑黑天,無青黃。萬姓嗷嗷無食場,東西南北走忙忙。南北東西路渺茫,云霧迷天無日光。時日曷喪?予及爾皆亡!”履癸與妹喜驚魂才定,卻又被這童謠弄的坐立不安,但又不得出門,只要敢出,必然天降大雨,而且命武士出宮門查看,也不曾尋找作亂之人。卻是赤尻馬猴明理之功。

好不容易挨到夜間,童謠終于停歇,履癸與妹喜剛剛長出一口氣,忽又聽到宮人騷亂,接著又有鬼哭之聲,白天那童謠還只是聲影擾人,現(xiàn)在卻是真正的魑魅戲人,鬼哭而歌:“不黑不紅刀與戈,日月浮沉天上河。天上河,不可過。五雜色,四隅側。半夜間,閑失門。當年百海精及魂,今日無依居野墳。怨氣滔滔天帝聞,四月空城野火焚,東風吹血血碧磷。嗚嗚乎!血碧磷。”履癸還只是驚怒激憤;妹喜卻知不是大神通者,決計生不出這許多事端,決計不敢直對人間帝王施為,更疑心對方的目標是自己,只嚇的心驚膽顫,坐立不安。

三光道人等了許久,不見履癸出門,尋思:“躲在宮室不出便沒有事了么?貧道把你最心愛的東西毀了!”只把法術使來,叫酒池成海,肉林生蛆,又霧迷朝市,烈風搖城,迅雷摧殿;種種異像,只叫履癸驚怒煩悶,妹喜卻是慌慌不可終日,精神萎靡。

元逢等人進言:“伊尹相士前日所言均已應驗,合該早日施放商侯。”茍肥等人心中亦自驚懼,卻仍自嘴硬:“且等夏臺消息。”未幾日,夏臺之事傳回朝中,瑯辛密于茍肥等人言道:“爾等若在堅持,只怕大王會把爾等派到夏臺,看守商侯。”茍肥等人即驚且懼,又有熊、羆二將的前車之鑒,雖不甘心,但也不敢再阻攔釋放商侯。

履癸被折騰的夠嗆,又無茍肥等人讒言,妹喜亦道:“莫要再惹商侯,如今只是憂泣,便已惹來天變,不如將其釋放,叫他快快歸國,永免禍患。”換個旁人,或者便從善如流,把商侯釋放,偏偏履癸不是常人,向來有那“唯我獨尊”的心思,諸人勸說、種種異像,正把履癸好勝之心激起,接道:“愛妃此言差矣,若是寡人服軟,把商侯釋放,豈非要把威嚴盡失?既然老天爺來和寡人作對,群臣顧惜性命,無人愿去看守商侯,寡人便親自去一趟夏臺,將其斬殺,一了百了!倒要看看老天爺會不會把寡人殺滅!”

老天爺或者會把履癸殺滅,但是,這件事和老天爺又有什么關系?完完全全是胡盧師徒搞出來的,自然不會將履癸殺滅,亦不敢就此將履癸殺滅。一則是履癸有帝皇之氣護身,萬法不沾,只能憑凡間手段,未必能殺得了履癸;一則是若是此時把履癸殺了,天下因此大亂,諸侯征伐、民眾死傷等等因果都要間接算到動手之人身上,任你神通廣大,也擔不起這個責任;否則三清圣人也不會大費周章。除非舍得一身剮,不計后果,方敢下手把皇帝掛下馬。

妹喜說道:“大王把商侯斬殺固然逞得一時爽快,但那樣一來,大王就要得罪神人,便無天罰,大雨也要永無停息之日,童謠鬼歌日夜騷擾,大王不惜自身,臣妾卻須愛惜大王。”有道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履癸自負勇力,自詡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并不反天罰放在眼中,可是妹喜之言,卻由不得他不作考慮,終于長嘆一聲,說道:“終是心中不甘!”

雖是心中不甘,但也抵不過妹喜柔情,履癸最終還是同意釋放商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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