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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終回九州

“他要回九州盟?”

聽到一眾院士們唏噓不已的話,江青芷反而是平靜了下來,沒有了剛開始的激動。

“西洲科學院那邊已經(jīng)在跟我們交涉了,你爸在西洲身份不同,西洲科學院的院長,地位太高,大家都有所顧慮,還在考慮?!?

“院長讓我問問你的意見,你是江湛院長的女兒,院長想知道你怎么想的?!?

周朝語氣平緩的說道。

江青芷開口道:“周院士,在回答您這個問題前,可以先聽我說一個故事嗎?”

她說著,起身將被子掀開,來到了窗戶前,看著外面閃爍著的霓虹燈,一臉平靜。

“你說,我聽著。”

江青芷回憶了一番,隨后講起了她和她父親江湛的故事。

“我媽出生在九州盟,在九州盟生活了十九年,她跟他一樣都是留學生,只不過我出生后不久我媽就走了,他將我從嚶嚶學語帶到長大成人,從一個愛漂亮的小女生,開始走進校園,踏進西洲科學院成為一名實習研究員?!?

“在很多人看來,我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我不需要去為了吃喝發(fā)愁,我爸是西洲最偉大的科學家,西洲科學院給我們提供了最優(yōu)越的生活條件?!?

“在他的指導下,我從小到大成績一直很優(yōu)秀,無論是在學生時代還是進入西洲科學院當一名實習研究員,我從未讓他失望過,但他卻讓我很失望?!?

“我不止一次表明我要回九州盟的打算,他一直都拒絕,總是跟我說,你現(xiàn)在掌握的知識就算回九州盟又能做什么?”

“有一次,我頂撞了他,我說,你有本事,為什么不回去?那一天,他同意讓我回九州盟了,因為有他,沒有人阻攔我回九州盟,對西洲來說,只要能留住他,誰走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

“回國的那一天,我被很多人堵在了機場,他們罵我是漢奸走狗的女兒,我第一次因為自己是他的女兒而感到羞愧,第一次知道,原來他在九州盟所有人的心里是那么的可惡,甚至連漢奸走狗都不如?!?

“漢奸走狗能夠改變的東西太少了,可一名世界頂級的科學家,他能夠改變的東西太多太多了,我很理解他們?yōu)槭裁茨敲赐春尬业母赣H,因為從那一天開始,我也一樣痛恨他,痛恨他為什么不回來,為什么要做一個被萬人唾棄的賣國賊!”

“我甚至以是他的女兒感到羞愧難當,我申請實習研究員的那一天,九科院幾乎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那一個個目光,我至今記憶猶新,那是質(zhì)疑和不信?!?

“就因為我是他江湛的女兒,哪怕我順利進了九科院,也被所有人防著,生怕我是第二個江湛,生怕我只是回九州盟當臥底的賣國賊?!?

“我不敢出門,我怕面對其他人,更怕看到他們用痛恨我父親的目光看著我?!?

“這就是我的父親,西洲科學院院長江湛!”

“我很感激他,是他教我讀書識字,一個人在異國他鄉(xiāng)將我拉扯大,不容易,您說的對,他縱有萬般不對,就算他是人們口中的漢奸賣國賊,可也改變不了他是我父親的事情,也改變不了他含辛茹苦將我養(yǎng)大的事實?!?

“可是,周院士,您知道嗎?我恨他!”

江青芷安安靜靜的說著,似乎這個故事中的兩位主角,并不是她和她的父親,而是另有其人。

周朝嘆了口氣道:“也許我是在給你父親開脫,但那個年代,對他這樣頂尖的科學家來說,回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不是他想不想的事,他們不會同意的?!?

“我知道?!?

江青芷繼續(xù)道:“我知道他想回九州盟根本不可能,可他是有選擇的,他完全可以不為他們做事,就算被監(jiān)視又如何,也比現(xiàn)在被萬人唾棄要好吧?”

“還能比現(xiàn)在更差嗎?”

周朝張了張嘴,到了嘴邊的話又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的確,江湛還有選擇的。

他可以選擇什么都不干。

可對于一名頂尖的科學家來說,什么都不干,真的會瘋的。

科學家,可以忍受任何寂寞,唯獨忍受不了沒辦法再進行科研工作。

“周院士,如果他真想回來的話,就讓他回來吧?!苯嘬戚p聲說道。

二三十年的養(yǎng)育之恩,不是那么輕易就能割舍的。

周朝點點頭道:“我會轉(zhuǎn)告院長的?!?

“不過,江湛院士對九州盟并不是一點貢獻都沒有,至少他培養(yǎng)了你,為九州盟培養(yǎng)了一名優(yōu)秀的研究員,一名可以獨當一面的巾幗院士。”

“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掛斷了電話。

聽著耳邊傳來的忙音,江青芷神色復雜。

是??!

她痛恨的那個父親,不是一點貢獻都沒有,至少培養(yǎng)了她。

沒有那位站在科學領(lǐng)域巔峰的父親,哪有現(xiàn)在的江青芷。

從這一點來說,周朝院士并沒有說錯。

可越是想到這些,江青芷的心情卻是愈加的復雜。

這一夜,無眠。

對江青芷來說,身體的疲憊,因為江湛要九州盟的消息悉數(shù)消失。

……

西洲科學院院長江湛要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九州盟。

一時間,群情激奮。

百萬網(wǎng)友血書反對。

“老賊還想回九州盟?”

“你知道這幾十年,你給我們十數(shù)萬萬人帶來了多大的傷痛嗎?要死了就想著回來了?以前怎么不回來?。‖F(xiàn)在想回來?晚了,我第一個不同意!”

“可笑至極!什么時候賣國賊都能葬在這片黃土地上了?麻煩不要回來弄臟了這片凈土?!?

“上帝救不了你了,想著回來試試看玉皇大帝行不行?抱歉,玉皇大帝也不會救漢奸走狗的?!?

九州人對江湛的恨,不是一天兩天就有的,而是四五十年的積累。

一直沒有地方宣泄的九州人,這一次,要朝那個遠在西洲的九州人發(fā)泄個夠。

紀元聯(lián)邦,七大勢力,有幾個知道這幾十年九州人是怎么走過來的?

沒有人知道,這近五十年,九州人是怎么過的,在西洲不斷發(fā)展壯大的時候,他們只能躲在暗處,偷偷舔舐著不斷被江湛撕開的傷口,默默擦拭眼角的淚水,將埋藏在心中的痛苦化作力量,不斷地追趕著西洲的發(fā)展腳步。

可那個男人太強了,在科研領(lǐng)域,沒有任何對手,沒有人知道他的極限在那里,唯一知道的是,每隔一段時間,就能看到西洲炫耀般的展示著一項又一項新的科研成果,一個又一個前沿科技面試。

紀元開始的這五十年時間,西洲之所以能夠在科研領(lǐng)域走的這么快,將所有勢力都遠遠甩在身后,江湛功不可沒。

可他對西洲的功勞越大,對九州盟十數(shù)萬萬人來說,造成的痛苦就越大。

九州人對江湛的恨,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五十余年的恨,今天盡數(shù)的在網(wǎng)絡(luò)上傾瀉。

對很多人來說,無論如何,也要阻止江湛回九州盟。

所有人都在給九州盟施壓。

我們反對!

我們不同意!

千萬人血書上達天聽,用他們的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他們對于反對江湛回來有多么的堅定。

中州域。

九州科學院。

即便已是深夜,這里依舊燈火通明。

“院長,讓他回來,我們壓力太大了,到那時候,不僅僅是江湛要面對千萬甚至上億人的怒火,就連我們也得被牽連其中。”

上億人的怒火,是決堤的洪水,勢不可擋。

“他們的怒火,我們可以不管,可這樣做,真的會傷了太多人的心,我們堅強了五十余年了,他們也自強了五十余年,這么多年的努力,不能因為他化作泡影了,院長,拒絕了吧!”

“他江湛可以無視,但我們不能傷了九州人的心!”

“他江湛若是能早幾年回來,何至于此?何至于讓九州盟億萬人如此唾棄?甚至不惜血書上達天聽?!?

“往日的因,今天的果?!?

“他那樣的人想回來可不是那么簡單地事情,西洲不會放人的,這次西洲答應(yīng)讓他回來,什么原因不說大家都清楚?!?

一直不曾說話的周朝突然間開口,打斷了眾人的議論,只不過很快就被另外一名院士無情的進行了反駁。

“但他可以什么都不做,我相信,九州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會議室中,雀喧鳩聚。

沈紹禮坐在那里,聽著耳邊的嘈雜和吵鬧,皺起的眉頭一直未曾放松過,直到聲音稍微小了一些,他才起身敲了敲身前的桌子,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大家先停下來,聽我說兩句,然后再做決定?!?

身為九州科學院的院長,沈紹禮在眾人面前的威嚴還是有的,他一開口說話,原本嘈雜的會議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哪怕之前吵的比較厲害的幾位老院士,此刻也是收斂了一些脾氣,靜靜地看著沈紹禮。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沈紹禮身上。

對于江湛要回來的事情,沈紹禮一直都表現(xiàn)的很平靜,沒有因為這件事而亂了針腳,每逢大事有靜氣,這是沈紹禮進入九州科學院以后一直的行事準則。

越是大事就越要靜下心了,越是緊急的事情,就越是要平靜以待。

目光在每一個人身上移動,沈紹禮平靜地道:“大家的擔憂我都知道,上面將這個事情交給我,我就得辦好,在通知你們來之前,我讓老周去做了一件事,找了一個人,答不答應(yīng)江湛回來,我們的意見不重要,她的意見才重要。”

沈紹禮說完,看向了人群中之前被大家圍攻的周朝:“老周,你跟大家講講小江院士的意見吧?!?

“小江?”

“江青芷院士?”

之前反應(yīng)最大的幾位院士,此刻都是驚呼一聲。

江青芷的名聲,這些年在九州科學院是越來越大了。

她所負責的幾個大的科研項目,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有幾個項目成果甚至讓九州盟在個別領(lǐng)域走到了紀元聯(lián)邦的前列。

當然,這不是最關(guān)鍵的。

最關(guān)鍵的,江青芷是江湛的女兒。

這個當年回九州盟,就一直被異樣眼光看待的女娃,是如何用自己的行動證明,就算她的父親是漢奸走狗,她也一樣可以用自己的肩膀為九州盟撐起一片天,用她的行動告訴所有人,她跟她父親不一樣。

她,深愛著九州盟。

提到江青芷,很多人都不說話了。

“小江院士怎么說?”一名老院士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

其他人,都是朝周朝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周朝深吸了一口氣:“她說,江湛就算再有什么不是,做了再多天怒人怨的事情,也改變不了是她父親的事實,近三十年的養(yǎng)育之恩,培育之實,血緣之親,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楚的。”

眾人沉默了。

他們,似乎忘了江青芷。

這位進入九州科學院不過十年時間,就為九州盟立下赫赫之功的巾幗院士。

她的想法,他們無法忽視,也不能忽視。

“可他們,我們?nèi)绾蚊鎸??”老院士低沉的嗓音在一片死寂的會議室中響起。

沈紹禮接過話來:“其實也不難,他們一直都欠她一個道歉?!?

……

網(wǎng)絡(luò)上,群情激奮。

直到,九州科學院一則通告出現(xiàn)在了網(wǎng)上。

其中一段話,讓所有人都為之噤聲。

“大家的心情我們感同身受,我們也痛,我們也恨,但他畢竟給九州盟培養(yǎng)了一位巾幗院士,數(shù)十年的養(yǎng)育之恩,如何割舍?”

……

所有人都沉默了。

江青芷這個名字,隨著這則通告出現(xiàn)在所有人的腦海中。

他們這個時候才想起來,當年江青芷回國的時候,被多少人謾罵過,他們至今還欠這位巾幗院士一個誠摯的道歉。

他們恨江湛,可又將江青芷院士至于何地?

一時間,浩浩蕩蕩的血書行動取消了。

他不過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就算是為了江青芷院士,他們也得放心心中的仇恨。

不然,如何對得起這位巾幗不讓須眉的院士,這么多年默默地付出。

江湛老賊,你得感謝你生了一個好女兒!

這次,便宜你了!

……

西洲。

某醫(yī)院。

特需病房。

駱汀拍了拍江湛的后背,將江湛跟前的筆記本電腦合上,說道:“老師,別看了,要不您還是留下來吧,留在西洲?!?

江湛神情落寞,他想過很多,可唯獨沒有想過,自己在九州人的心里已經(jīng)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漢奸走狗。

他是嗎?

算是吧!

畢竟,他的五十年都貢獻給了西洲。

九州人痛恨他也是應(yīng)該的。

“算了算了,有些事,就讓它爛在心里吧!”

江湛心中搖頭嘆息,沒有人知道他當年為什么要留在西洲,也從未有人知道,他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換作是幾年前,他如果有回去的機會,也許還會反駁這些人。

可對于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個月時間的他來說,別人怎么說他,怎么看他,如何痛恨他,顯然已經(jīng)不重要了。

“老師……”

九州盟那邊的情況,駱汀看過,他擔心江湛會受不了。

而且,說實話,九州盟那邊壓力很大,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貿(mào)然應(yīng)下的。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而來,宮旭堯興沖沖的走了進來,看到坐在病床上的江湛,高興地說道:“院長,那邊同意了。”

江湛猛然抬頭,滿是苦澀的臉上,一抹喜色漸漸爬上了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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