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蜜短暫停頓了下：“你……能給我一點時間嘛，因為我現在不能分心，只想好好拍戲……”
對于這個結果，周尋也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說是十分不錯的結局。
“好，我等你。”
“嗯……”
楊蜜那邊傳來濃濃的鼻音，她一直有鼻炎，最近天冷又有了發作的跡象。
就連她那極具辨識度的小奶音，也是受此影響。
“那你早點休息，草原天冷，注意保暖。”
“好……”
該說的都說完了，沒有過多猶豫，周尋主動結束了通話。
直到電話那頭再沒有一點聲音傳來，又過了幾秒幾秒之后。
楊蜜放下手機才發覺，自己的臉上那么紅，還那么燙……
周醫生第二次向自己表白了，而且比較上一次好像更正式一些。
雖然是在電話里表白，楊蜜也依然很高興。
甚至再剛才的某個瞬間，她也幾乎一時沖動地想要說出“我愿意”三個字。
就是這個時間點吧，有一點點特殊。
正如楊蜜剛才說的，她現在只想專心拍戲，不能分心。
另外，她也不想因一時沖動下決定，最后搞得無法收場。
提出讓周尋給她一點時間，未必沒有借機再考察一下周尋的意思。
總之就是讓大家都有充足的時間思考，冷靜下來后再做決定。
等《王昭君》殺青，大概已經是明年了。
如果連時間都無法改變互相對對方的感覺，那不也挺浪漫的嘛。
而且楊蜜是演員，一進劇組幾個月是常有的事，如果……這里說的是如果啊，萬一周醫生沒能通過時間的考驗……
不行了，楊蜜不想再往下想了，她對周醫生還是很有信心的。
否則就憑周醫生的條件，這么多年怎么也不應該只談過黃圣衣一個女朋友。
這至少說明周醫生在這方面還是很讓人放心的……
于此同時，終于有輛出租車朝他們駛來。
周尋一邊伸手攔車，一邊踹了黃博一腳，發現他早已經睡著。
車停穩后，周尋拉起爛泥一樣的黃博，塞進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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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真讓張頌聞一語成讖，學校很快就給周尋安排了第二場講座。
人滿為患的北電劇場里，又摸進來三個纖細的身影。
張璇抬頭四處張望，所有位子都坐滿了人：“小斐姐，我們是不是來晚了，沒地方坐啊。”
“噓，我們本來就沒有座位。”
“門票上明明寫著……”
張曉斐一把按住了張璇手里的門票，小聲說道：“這票是我從美術學院的朋友那兒弄來的。”
說著還給了張璇和袁珊珊一個你懂的眼神，二人很快會意。
同時也明白了，為何過道邊上有那么多人和她們一樣沒有座位，原來都是買了“站票”的人。
這時張璇眼尖：“快看，周尋出來了，好帥……”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周尋應付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周老師，看過你的《瑯琊榜》之后，我心里一直有個疑問。”
“你說。”
“既然您能寫出《瑯琊榜》這么優秀而且有內涵的作品，那為什么之前的幾年，你一直在寫那種很，嗯……我不知道該怎么表達。”
看來這位同學準備得十分充分，問題也足可稱得上尖銳。
然而周尋只是笑笑：“你是想說矯情、幼稚、狗血的言情小說吧。”
“哈哈哈……”
周尋總結得十分到位，甚至堪稱犀利，臺下哄笑一片。
“呃，這可是周老師您自己說的……”
周尋保持微笑，點點頭：“我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我承認，文學領域，確實是存在一條鄙視鏈的。很不幸，言情小說確實處在鄙視鏈一個很低的位置。”
“而這種鄙視鏈之所以形成，是因為不同的人群生活經歷、文化水平的不同，導致的認知差異。”
“你覺得我的言情小說很直白，我也看到網上有人評價我的書是白癡都能看懂……”
“哈哈哈……”
周尋這種高強度的自黑，臺下觀眾根本把持不住。
“其實我也想寫一本曠世巨著，我也想青史留名。但一來，我沒那個能力……”
“哈哈哈……”
這講座有意思，跟脫口秀似的。
“二來，不得不承認，名著的閱讀是有門檻的，而且這個門檻還不低。”
“比如魯迅，他就不是一個屬于小孩子的作家，我小時候就不喜歡魯迅。就像魯迅不喜歡泰戈爾，也可以說泰戈爾是一個不屬于魯迅的作家。”
“但是誰說，小孩子就沒有閱讀的權利。既然看不懂魯迅，那就看點能讀懂的。”
“最后我想說，我的作品銷量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我寫書，賣給能看懂的讀者，就這么簡單。”
“至于鄙視鏈，別人有鄙視我作品的權利，我也有不理他們的權利。”
“好！”
臺下張璇是最早鼓掌叫好的一撥人，她就喜歡周尋言情小說里甜甜的愛情。
對于周尋說的那些也是感同身受，老娘喜歡看什么書，用得著你來鄙視，吃你家大米了？
等掌聲漸息，周尋喝了口水接著道：“另外，咱們是電影學院，我再插句題外話。”
“類似的鄙視鏈，不僅在文學領域，整個文藝圈、娛樂圈都存在。”
“什么拍文藝片的看不起商業片，演電影的看不起演電視劇的。”
“我想說，除非你真的是藝術家，否則不管你拍什么片子，結果都是一樣，娛樂大眾。”
“或許某些類型的作品，它們受眾的平均素質會高一點，但這不是你們有優越感的理由。”
“每個人都有享受娛樂作品的權利，文藝片的觀眾就比偶像劇的觀眾更高級嗎？簡單不代表低級，現代社會人人平等。”
“更何況，放眼世界，那些影視行業文化輸出的經典案例，都是從最簡單的偶像劇開始的。”
“當年日劇在我們國內影響力最大的時候，不是所謂的大河劇，而是《東京愛情故事》。現在最火的劇是什么，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果然，臺下無數人異口同聲道：“《大長今》！”
“說白了，還是宮斗戀愛那一套，所以簡單點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