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痕。”
容痕轉(zhuǎn)首望向身后的男子:“怎么了?”
“剛才那位姑娘說,神界的那個梵音……他是一個傻子?”玄錦眨巴著眼睛,問道。
容痕淡笑道:“確實,他是個癡兒,傻了整整五百年,直至前兩年才恢復(fù)正常。”
“哦,”玄錦點了點頭,“難怪,難怪……”
容痕挑了挑眉。
難怪什么?
“難怪我總覺得,神界那個梵音,和你很像!”玄錦撓了撓腦袋,“不行,我還是不習慣,我們還是先回家吧!”
她轉(zhuǎn)過了頭,拉起容痕的手就往前跑。
容痕愣住了,錯愕的低下了頭,望向玄錦牽著自己的手,目光呆滯,仿若石雕。
他這一生,還沒有人如此親近過他。
“你干嘛突然停下來啊?”
玄錦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
容痕的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為何……牽著我的手?”
“你不愿意嗎?”玄錦委屈的癟嘴。
容痕一怔,沉默了片刻,說道:“不是不愿意。”
玄錦笑彎了眉眼:“容痕,你是不是怕我占了你便宜?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的,我不會逼迫你做任何違背你本心的事情。”
容痕垂眸:“我沒有不愿意。”
他不是不愿意,只是……不習慣。
玄錦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男人。”
容痕的目光依舊帶著茫然。
從小到大,他都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如何與別人打交道,他唯一學會的,就是如何殺人。
“走吧,”玄錦挽住了容痕的胳膊,“今晚我們還約好去看煙花的呢,我答應(yīng)了容痕,不管什么事,我都陪著他,所以今夜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會陪著他。”
容痕僵硬的站著,不敢動彈。
直至玄錦用力的拽了拽,他的腳步方才跟隨著玄錦移動。
……
風云鎮(zhèn)。
街道之上,熱鬧喧嘩。
玄錦抬頭望著天空上絢爛的煙火,眼里流露出羨慕:“容痕,等哪天我們也可以坐在屋頂上看煙花,你喜歡什么樣子的?”
她忽然想起了小時候,每當她偷溜出去玩耍,容痕便會坐在屋頂上,靜靜的望著滿天飛舞的煙火。
他的目光,永遠是那般平靜溫潤,不夾雜絲毫的波瀾。
“玄錦……”
耳邊傳來男人略有遲疑的聲音,玄錦愣了愣,側(cè)目望向容痕:“嗯?”
“……算了,沒事。”容痕搖了搖頭。
既然她已經(jīng)忘記了,就不必再提及那個人,免得傷害她。
“容痕?”玄錦疑惑的望著男人,見他臉色有些異樣,她蹙了蹙黛眉,“我們回家吃飯吧?”
“好。”容痕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跟隨著她的腳步走進了家門。
有事我會召喚你們。”
兩人恭敬的點點頭,退了下去。
妖帝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此時容離陷入一片混沌當中,她不斷的催促系統(tǒng),讓它趕緊恢復(fù)記憶,但系統(tǒng)一直沒反應(yīng)。
無奈,容離只得靠自己,她拼命的想要想起來什么,卻徒勞無功。
突然,她似乎觸碰到一個屏障,緊接著她眼睛猛睜,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榻上,她愣了愣,她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房間里?
容離坐起身打量著房屋的陳設(shè),古香古色的擺設(shè)讓她頗為熟悉,她仔細回想了下,突然恍然,這里是容王府。
她記得她去參加百花宴,回來路上遇到了魔尊和尚錦、月慕棠,結(jié)果被追殺,后來她就不知所蹤了。
難不成她被魔尊給帶到了魔界?容離皺了皺眉,這件事情總歸是因她而起,不管怎樣,她必須要親自跟魔尊談一談。
容離推門出去,迎面撞上了花錯。
“小姐,您醒啦。”花錯見她出來急忙行禮。
容離微笑的沖他點點頭,“嗯,我們回府吧。”
“小姐,您…”花錯猶豫的說道,小姐這副樣子實在太狼狽,他有心幫助小姐洗漱換衣,又怕小姐拒絕,他有些糾結(jié)。
“怎么了,有事嗎?”容離看著他問道。
“小姐,您等奴婢一會兒。”花錯說完,急匆匆跑進屋子里,拿著一套嶄新的藍色裙裝走了出來。
“小姐,這是花錯剛剛為您準備的衣服,還請您收下。”花錯低垂著眼簾說道,臉上泛著羞澀的紅暈。
容離一臉莫名的望著花錯,伸手接過衣衫,“謝謝。”
“小姐不嫌棄就好。”花錯松了口氣。
容離沒再多想,簡單梳洗一番便跟著花錯往府外走去。
“小姐,您要不要吃點東西?”花錯邊走邊問道。
“不餓,”容離搖搖頭,她只惦記著她的孩子。
“對了,小姐,您今日去參加宴席可有聽聞,皇帝陛下似乎有意與魔界聯(lián)姻,這才有了今晚的比武招親。”花錯提議道,“小姐,要不咱們…”
“我們?”容離疑惑的重復(fù)著。
“對啊小姐,您可是天界公主,又是圣女,若是嫁給魔尊豈不是天作之合?”花錯興奮的說道,他們天界本就弱于妖界和魔界,若是小姐嫁給魔尊,那他們天界豈不是可以揚眉吐氣?
“我?我不愿意,”容離蹙眉說道,她不愿意嫁給魔尊,她已經(jīng)嫁過一次,不想再嫁第二次。
況且,她根本就不喜歡他,哪有那么輕易答應(yīng)婚事?
“小姐,為何呀?”花錯納悶的問道,“小姐,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只有嫁給魔尊您才能繼承水神傳承。”
容離停住腳步,“我從未想過繼承什么水神傳承。”
“小姐,水神的傳承可是天下間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寶藏啊!”花錯激動的說道,他們天界的人都知道,小姐是水神的女兒,只是她性格懦弱善良,所以沒有繼承水神的力量。
“我…我不要。”容離搖搖頭,她從未想過要繼承水神的傳承。
“小姐,您這…”花錯一臉的不理解,小姐明明有那個資質(zhì),怎么會…
“我真的不想要。”容離斬釘截鐵的說道,她是容離,不是月慕棠。
她的父母早亡,如今唯一疼她的祖父也被封印,她還有什么值得期盼的呢?
花錯看容離堅持的模樣,嘆了口氣,勸慰道,“小姐,您還年幼,許多事情并非您能決定的。”
“我…”容離張了張嘴想反駁,但她確實是年幼,很多事情不懂。
“哎…小姐,我知道您心中難受,可您既然已經(jīng)選擇放棄了,就別在鉆牛角尖了,不值得,”花錯苦口婆心的開導(dǎo)著。
“嗯…我知道了。”容離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