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強捐
- 大明:我的父親是崇禎
- 枚池
- 2054字
- 2023-03-24 09:15:08
周皇后慌忙跪了下去。
兩人少年夫妻,從信王府到京城,一路磕磕絆絆,也算是患難夫妻。
然而隨著年深日久,兩人的感情終究是淡了下去。
崇禎先是寵幸田貴妃,及田貴妃病故,又扶起了袁貴妃,可憐周皇后不過三十歲,未到年老珠黃的年紀,就體會到了紅顏未老恩先斷的苦楚。
即便是在初一、十五交泰殿里相處,也對周皇后不假辭色。
兩人好不容易相見,見面就是責備之語,周皇后滿腹委屈,不等行完禮直起身子,豆大的淚珠已經從眼中滑了出來。
畢竟是十幾年的夫妻,看到周皇后滿臉的淚水,崇禎不由心軟了下來,沒好氣說道:“你且起來吧,朕就是心里不痛快,不是故意和你發火?!?
“父皇,可是外祖家出了什么事嗎?”朱慈烺上前扶起周皇后,關切問道。
崇禎滿臉都是厭惡,說道:“什么外祖!朕可沒有這樣的親戚!”
這句話等于是直接否認了嘉定伯周奎的身份,和廢后的意思也差不了多少。周皇后和朱慈烺都嚇了一跳,忙問究竟。
其實并不是什么大事,崇禎皇帝皇極殿下令官員助餉,司禮監不敢怠慢,隨即就派了司禮監秉筆太監高定到了周家,向嘉定伯周奎借錢。
自司禮監中,高定排名第三,身份僅次于掌印太監高世明和首席秉筆太監王之心,算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平日里朝中文武都敬他幾分。
可周奎絲毫沒有給這位大太監的面子,不但表示家中沒有任何剩余錢財,還當著高定的面兒,在正廳的房梁上懸了一條麻繩,言道讓他捐錢,就是逼他去死。
礙于周奎的身份,高定只得回去向崇禎回旨。
崇禎一時半會兒沒法見到周奎,索性直接殺到了坤寧宮里來問罪。
周皇后素知父親守財如命,嘆道:“他一向吝嗇,沒想到竟如此鼠目寸光。他也不想想,一旦城破之日,縱有家財萬貫,又焉能保全?”
“他是朕的國丈,是朕的臉面,滿朝文武都在等著他,看他能捐出多少餉銀。若是連他都不配合,朕的功令如何能推下去?”
周皇后低頭想了片刻,柔柔說道:“我娘家那邊的情況,我也不甚了解,我先派人給他傳個話,讓他拿出一萬兩銀子出來。若是日后有需要,我再把他召進宮盡力去勸,決不能讓他壞了皇上的大事?!?
崇禎的臉色總算好了一些,點頭說道:“你素來是個識大體的,朕也就不多說了,你和周奎說,朕不曾虧待過他,如今用到他時,也莫要辜負了朕?!?
因崇禎的到來,周皇后命人添了座位,又命人去光祿寺傳了幾樣菜肴。崇禎剛坐下用了幾口飯,一個乾清宮的太監過來傳話,說是又有緊急軍情。
崇禎當即起身離席,朱慈烺也要跟過去,被崇禎按了回去。
“難得你過來一回,在這里多陪陪你母后罷?!?
自崇禎走后,周皇后明顯有些心神恍惚,母子二人又說了幾句話,便以身子不適為由,催著朱慈烺早早回宮。
朱慈烺出了坤寧宮,打發了隨行的太監先回去,自己則是在坤寧宮門口找了個角落站定。
過不多時,果然見周皇后身邊的大宮女荷香從坤寧宮里急匆匆的走了出來,手里還拿了一個鼓囊囊的包袱。
朱慈烺都不用想,肯定是母后為了填平外祖那邊的虧空,拿著自己宮里的東西去典當。
作為一個孝順的兒子,朱慈烺自然不能坐視不管,當即攔下了荷香,裝模作樣的問起了情況。
見了朱慈烺,荷香不由嚇了一大跳,聽朱慈烺問起,荷香當即苦著臉說道:“嘉定伯那邊缺錢用,可娘娘把自己的用度都送到了國庫,著實拿不出什么銀子。娘娘說,這幾件首飾是先帝賞下來的,讓奴婢拿出宮送到嘉定伯府上,總能抵得上三五千兩?!?
朱慈烺一時默然,往日母后缺銀子用時,總會找些東西拿出去當了。
不過那都是活當,過些一兩個月,等手里有了銀子,就會把東西贖了回來。
沒想到這一次,竟是沒打算贖回。
堂堂的一國之后,居然要靠變賣首飾度日,朱慈烺不由替母親感到心酸,和荷香說道:“你不必出宮了,本宮那里還有些銀子,你隨著本宮去取吧。”
回了鐘粹宮,朱慈烺命田存善跟著荷香出宮,鄭重道:“城外父皇賜我的幾個莊子,這幾年的收成我分文未動,湊一湊,應該有兩萬兩銀子,都送到嘉定伯府上去,足夠母后向父皇交差了。首飾先放本宮這里,日后若是母后那里有什么為難,盡管和本宮說。”
荷香連連朝朱慈烺行禮,朱慈烺詳細問起了母后的起居日常,直到崇禎派人叫他去文華殿聽政,這才和荷香交代道:“你個田存善把銀錢送到嘉定伯府后,先不要急著回宮,等明日再回來復命?!?
因在鐘粹宮里耽擱了這一會兒,朱慈烺趕到文華殿時,皇帝和內閣的人已然到了一會兒。
蔣德璟站在最前,魏藻德、方岳貢、范景文、丘瑜分立左右,唯獨少了首輔陳演。
一個太監見朱慈烺進殿,在崇禎的右首放了一把靠椅,躬身行了一個“請”的手勢。朱慈烺識得這是乾清宮的大太監王承恩,向他微微點了頭,意示謝意。
這一番走動,鬧出了輕微的響動,崇禎卻連眉頭都沒有抬,只是翻動著手里的一本奏疏,說道:“朕罷了陳演的首輔,由蔣德璟暫代首輔之位。”
說完之后,崇禎合上了手中的奏章,朝王承恩抬了抬下巴,“這是薊遼總督王永吉參奏陳演的奏疏,你得空了看上一看。”
王承恩當即會意,接過奏章送到了朱慈烺的面前,朱慈烺卻沒有急著翻看,而是規規矩矩的坐在那里,聽著崇禎和幾位閣臣的應對。
只聽范景文說道:“薊遼總督王永吉再次上疏,言寧遠孤懸二百里外,勢孤難守,不若盡遷軍民于關內,臣以為,眼下闖賊氣焰囂張,建虜蠢蠢欲動,宜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