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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黃金“剩女”

“沒想到老馮這么不講信用,這么久了都不把貨款給我發(fā)過來,再這樣下去,我的公司就要周轉不下去了。”一個相貌清秀的男人坐在長椅上,看似無意地對身旁的女人說道。他身旁的女人體態(tài)豐腴,相貌美麗,正以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斜視天際。

這個女人叫白小枝,昨天剛滿三十歲。自己有一家飯店,家里有兩套房,算是蠻有經(jīng)濟基礎。可惜她家底雖有,就是沒有男朋友,年紀又不小了,不得已走上了相親之路。不知是她運氣不佳,還是現(xiàn)在婚姻市場太不景氣,她遇到的都是些不靠譜的男人。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相貌、條件均能湊合的男人,白小枝卻又覺得他很可疑——他們只約會了幾次,他就在她的面前屢次提出自己公司的周轉問題,還明顯表示出借錢的欲望。看來這家伙是個騙子。想到這一點之后白小枝無比沮喪:難道自己已經(jīng)掉價到了這種程度,只配被別人騙了?而且這家伙,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長相也只算有三四分清秀,和小說里那種魅力無敵的騙子還有很大一段距離,憑什么以為自己能騙得了她白小枝?是他自視過高還是她自視過高?

“小枝。”那男人見白小枝一直沒有反應,終于忍不住用胳膊觸了觸她的手臂。

“干嗎?”白小枝垂下眼簾,藏住自己眼中的郁悶和不屑。

“呵呵,我還真不好意思開口,”那男人假裝尷尬地笑著。

白小枝偷偷翻了一下白眼:你不好意思誰還好意思?

那男人果然恬不知恥地繼續(xù)說;“我的公司……不瞞你說,最近在資金上出現(xiàn)了點小問題……你應該有點存款吧,能不能借我十萬塊,我問題一解決,立即還給你!”

白小枝的嘴邊勾起一絲冷笑,沒有回答他。

那男人急了,加快了點語速,“我一解決問題就會把錢還給你!小枝,我們倆誰跟誰啊,我還能騙你么?”

什么?白小枝的額頭上漲出一根青筋,惱怒地盯了他一眼:什么叫“我們倆誰跟誰”?我跟你有什么關系?還真好意思說!

“哼……哼哼……”白小枝冷笑了幾聲,拉拉裙子站了起來。

“你……你干嗎?”那男人一驚,也站了起來。

“我說,兄弟,”白小枝斜睨著他的臉,把鄙夷在臉上演繹得淋漓盡致,“你要當騙子,還嫩點,”說罷扭頭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冷冷一笑,“要當鴨子,也太丑了點。”說罷頭也不回大步離去。

那男人在原地愣了半晌,忽然破口大罵起來,罵得很難聽。白小枝捂起耳朵不聽,加快了腳步。說了那兩句之后感覺真爽。但被他這樣罵感覺也很窩火。照她性子,真想回去給他幾個嘴巴。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因為她十有八九打不過他。

白小枝走到一個冷飲攤前,灌了杯冷飲,心中罵人的爽快和被罵的憤怒都隨著涼意入肚而漸漸淡去,剩下的只有長存的沮喪:第五次又失敗了。為什么她找個男友就這么難呢?

“哎呀,小枝啊,你就不能不這么挑剔么?所謂戀愛,不就是找個能過日子的男人搭伙過日子么?你還是把標準放低一點吧……”冷不防的,介紹人劉大媽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每次她拒絕了相親對象后劉大媽就會說這些話,而她每次相親失敗后也都會想起這句話,每次都會覺得刺耳刺心。說真的,她真有幾次產(chǎn)生迷惑,覺得自己是否真有點挑剔,但仔細想了想之后,卻總是堅定地得出一個結論:她絕不算挑剔。

就拿第四個相親對象來說。這位同志和她同齡,碩士學歷,事業(yè)單位職工,長相也過得去,硬性條件在她所有的相親對象中算得上最好的,但就一點不好:性格木訥。臉上總是一副恒定不變的表情,一個小時坐下來,只回答了白小枝對他事業(yè)和家鄉(xiāng)和幾個問題。白小枝原以為他對她毫無興趣,沒想到后來介紹人卻說他對她印象很好,期望進一步發(fā)展。一聽到這話白小枝受到了極大驚嚇:在喜歡的女人面前都這么木訥,那在普通人面前那該是什么樣啊?她可不想后半輩子就守著一個木頭般的男朋友。她既不會打坐,又不通禪意,那種寂寞的生活她絕對受不了,所以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這個男人。劉大媽對此大為惋惜,說木訥點又怎么樣,木訥的男人都忠于老婆,絕不會在外面沾花惹草。又說這男人條件非常好,她拒絕了他,以后說不定就找不到更好的了。

聽了劉大媽的話白小枝哭笑不得,哀嘆自己是不是已成了奧特曼:婚姻就不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結合么?可是現(xiàn)在的人們在處理婚姻的時候似乎只注重條件的契合,人與人直接的契合卻成了可又不無的東西。這不跟封建社會一樣嗎?社會什么時候倒退到這份上了?

正因為婚姻市場的不盡人意,很多大齡女性開始對姐弟戀產(chǎn)生了幻想。這也怨不得她們,韓劇日劇港劇還有國產(chǎn)劇天天都在放。與以前的姐弟戀故事中女的只比男的大小幾歲不同,這些故事里面的女人動輒就比男的大十歲八歲。白小枝也曾對這種戀情幻想過,但很快就不再癡心妄想。并不是因為這種戀情離她的生活太遠,而是因為這種戀情離她的生活太“近”。在她家飯店斜對面的一個理發(fā)店,有一個小伙子,人長得帥帥的,個子也挺高,今年剛滿二十歲。每次她從理發(fā)店門口經(jīng)過的時候,他都要特地從店里出來,對著她熱情一笑。白小枝一開始有些暈乎,但很快就發(fā)現(xiàn)她每次佩戴貴重飾品出門的時候,他總是笑得格外熱情,所有幻想頓時煙消云散:這丫挺的,賣身投靠的意圖也忒明確了。

白小枝一口氣走回了家,打開冰箱拿出幾根火腿腸吃了,展開被子蒙頭就睡。今天折騰得夠嗆,先好好休息休息。不就是暫時找不到對象么?有什么大不了?又不是沒吃沒喝,又沒有人擋在門口要收房子收店面。想當初她一個人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那才叫苦叫累,遇到困難的時候那是一個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這么多大風大浪都經(jīng)過來了,怎么可能被對象的問題整趴下?什么都別管,先休息!

一覺睡醒之后,白小枝的心情又趨于平穩(wěn)。想起這些天來的荒唐經(jīng)歷,她打算暫停自己的相親活動,好好打理一下心情,同時也打理一下生意。本市是本省著名的旅游景點。每到旅游旺季都會有很多人來玩。既然有人來玩就要找地方吃飯。每年白小枝都能在這一階段大掙一筆,今年她也不想例外。哈哈,她們這些所謂的剩女,絕不像外界想得那么著急。相反,自己想來,社會上的某些人士比她們還要著急。對于這樣的“關切”,白小枝雖然感到不爽,但也不能惡言以報,當然只有微笑著接受,然后忘掉。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這一休息,反倒招來了店員的議論。當然了,以前她積極相親的時候,他們也偷偷議論過她。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她暫停相親了,他們也會議論。

有一天歇店的時候,她經(jīng)過廚房,似乎聽到聚在店堂角落里的店員在偷偷地議論她。

“唉,你說,咱們白姐心死了么?”

什么?心死?白小枝立即豎起了耳朵。她知道說這話的人是誰。說這話的是張大奎,本店的大廚,人長得五大三粗,相貌堂堂,卻生了一顆八卦的心。

“應該不會心死把……咱白姐是誰啊?”接話的是服務員小婷。老實說,白小枝并不清楚這家伙是不是在夸她,但覺得這句話聽起來很舒服,臉色稍稍地平和了一些——剛才她的臉可是繃緊了的。

最后說話的是雜工小毛,一開口就差點把白小枝氣炸:“應該不會心死吧……我看她一天換一條項鏈呢!”

真是奔潰啊,她換項鏈也要被人議論啊?再說她是特意換的么?她只是沒有睡覺戴首飾的習慣,每天睡覺時都把首飾摘下來放到首飾盒里,第二天早上起來后再從首飾盒里撈一條戴上。因為兩次都拿一條項鏈的概率太小,所以她才會每天“戴不同的項鏈”!天哪,這點小事都要被人議論研究……她怎么會這么引人注目啊?

白小枝真想沖進門去把他們踹一頓,但最終還是放棄了。說起來這些家伙都是她的員工,關系也很鐵,她即便進去踹他們一頓,他們也不一定會生氣,但她總覺得為了“暫時找不到對象”的事情踹他們,倒顯得她很在意這件事一樣,所以期期艾艾地不想動手,在門口呆站了片刻之后,就當作什么都不知道般轉身離去。

但是她沒法當作不知道啊。這件事實在讓她有些窩火。為了讓自己心情舒暢一些,她打算上壩子逛逛,反正現(xiàn)在也不是吃飯的高峰。她理了理頭發(fā),找了條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油汗,戴上個遮陽帽就出門了。她記得那些旁門左道的剩女拯救指南上說為了增加艷遇的機會,剩女出門都要薄施淡妝,她才不屑這樣呢。逛街又不是去赴宴。再說她的素顏也不是過不去的。

她氣定神閑地從理發(fā)店前走過,那個年輕帥小伙——她記得他叫朱林,及時地從店門里出來,對著她熱情一笑。就在這時,她胸前的鉆石墜子碰巧和一縷陽光相觸,反射出了刺眼的光芒。朱林的目光就像被這縷光芒灼到了一樣,臉上笑得格外燦爛。白小枝的目光向另一個方向一滑,撇著嘴離開了。今天她真不想見到他,簡直想把他暴打一頓。

朱林目送著白小枝走遠,然后回到店里嘻嘻竊笑。店長這時不在店里,跟他一起的只有同是學徒的小宋。小宋看起來很厚道,一張臉長得很有男人味,身體卻很單薄。他看到朱林在那里嘻嘻地竊笑,感到很反感,忍不住出言叱道,“別笑了,人家都走遠了。”

“哎呀,小宋,”朱林仍舊嬉皮笑臉的,“我可以確定,白姐對我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怎講啊?”小宋一臉不屑的神情——他知道朱林十有八九是自我感覺良好。

“你沒看她今天的神情么?我一看她她就害羞地把臉轉向其他方向了,這是欲蓋彌彰!”朱林的表情開始轉向花癡。

“不見得吧。”小宋冷笑了一聲,“我看他是討厭你,才把臉轉過去的!”

朱林哼了一聲,撇了撇嘴沒有說話。看來他心里也明白。小宋露出揶揄的神情,轉過身去整理臺子上的理發(fā)用品。

“哎,我說,你真打算追白姐么?”過了一會兒,小宋如是問朱林。

“當然了,”朱林像憧憬食物般說道,“她在我們這一片兒算很有錢的,如果能泡上她,我要發(fā)財就容易了。”說到這里露出了饞涎欲滴的神情,“再說,她那么漂亮,又那么性感,也不顯老……如果能泡上她,簡直是買一送一啊……”

小宋一直不屑地聽著,聽到這里后忍不住冷笑道,“看來你還是有點喜歡人家的么,既然如此你干嗎不光圖人呢?”

“那怎么行?她都三十歲了!”朱林嘴一撇。

小宋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那倒也是……”說著又朝朱林湊近了些,“不過你小子可是一直都光說不練啊。她現(xiàn)在可在積極地相親,等到她找到對象,你就沒戲了!”

“這個嘛……”朱林伸出一只手,攤開來,又收攏,“我已經(jīng)制定了周密的計劃……”

門忽然一響,店長張雨回來了。朱林和小宋趕緊停止了他們邪惡的談話,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張雨船上白色的制服,拿出一把剪子,在白布上拖了一下,看似無意地看了看斜對面白小枝的飯店。每天他都要這樣看那里無數(shù)次。雖然可能看不到主人,但只要能看到她的飯店他就挺開心了。

精確來算,他暗戀白小枝已經(jīng)有一年了,但是遲遲不敢表白。他跟白小枝一樣,屬于大齡未婚青年,不過今年才三十二歲,并沒有踏入剩男的門檻。饒是如此,故鄉(xiāng)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們?nèi)愿袎毫薮螅疵亟o他張羅對象。在農(nóng)村,男人如果過了三十歲還沒有成婚,是很難討到老婆的,但他卻因為在城市討生活而成為例外——他從不認為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能稱之為“創(chuàng)業(yè)”。在城市奮斗多年,只盤下了自己的一家理發(fā)店,攢了一些存款,至今還在租房子住。其實如果他前幾年就出手,他的存款完全夠買下一套房的。但當時他判斷失誤,以為房價會跌,便這么耽誤下來了,現(xiàn)在房價又高得離譜,他不得不把買房的計劃暫時擱置。

饒是他的條件如此,家鄉(xiāng)的有些姑娘還是把他當成了香餑餑,積極地和他見面。然而他卻一個都沒看上。不知是不是因為多年奮斗而引發(fā)的神經(jīng)過敏,他老覺得這些人當中有很多只是想通過他走進城市,再從他這里拿錢回家給家里人蓋房。他每把這種想法告訴老姑(最積極介紹對象的人)說時,老姑都要啐他,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人家不圖你這個,圖你什么啊。每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他都會覺得很刺耳。說實在的,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男人,還是有吸引力的,并沒有寒磣到只能讓人圖錢的程度。這其中當然也有幾個心靈純凈的,可是他就是感覺和她們不來電。每當他把這種想法告訴大姑,大姑又要啐他,“你怎么這么挑剔,之前你懷疑人家人品不好,不愿要,現(xiàn)在遇到人品好的了,還不想要,你到底想要什么樣的?”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時他只有苦笑。可能是年輕時迷戀武俠小說的關系,他非常想擁有金庸小說里那種“心手相牽,生死與共”的感情。至于誰能和他心手相牽,他非常屬意對面的白小枝。她人好,性格堅韌,也很大氣,很聰明,當然,人也很漂亮,完全夠資格當他的夢中情人。不過也只能是他的“夢中”情人。人人都說男人的收入要比女人的收入多一倍愛情還能穩(wěn)定。他的收入遠不及她,又是農(nóng)村來的,根本不敢奢望自己能得到她。只敢偷偷地想著她。并把這種想法埋得很深。如果讓他知道自己的學徒正對白小枝懷著“污穢”的想法,他一定會把他打到爛頭,當然了,這是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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