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啊,給我將清風茶樓包圍了,一個人也不許放走。”
忽的,大片紅衣,手持鋼刀,闖了進來。
為首之人,身穿紅褐色長衫,腰系白玉,挎長劍,一臉棺材板模樣。
瑩寶顯然是沒弄明白狀況,東看看西望望,若不是杉戈攔著,怕是要搶一柄鋼刀過來耍耍。
“誰是老板。”一聲吶喊,整個清風樓三層人都能聽到。
很快,一身材臃腫,大腹便便的人走了上去。
“回稟鄭頭,小人唐月半,正是這的老板。”老板回答的有些磕巴,顯然是畏懼對方。
這被稱為鄭頭的,正是城主府的人,平日里負責城北治安,頗有一番手段。
鄭頭僅僅一個余光掃視,唐月半差點嚇得趴下,頭上冷汗直流。
“有人舉報,采花賊就在你們這。”鄭頭站在大廳中央位置,左右巡視了遍。
“搜!”一聲令下,整個清風樓,上上下下,所有房間一片狼藉。
對此,唐月半不敢說一個“不”字。
“報!一樓沒有。”
“報!二樓沒有。”
“報!三樓沒有。”
聽著紅衣的三次稟報,唐老板那顆小心臟慢慢塞回了肚子里。
正當鄭頭準備收隊之際。
“大人,小人王二,我舉報這個人私摘城主府告示,證據就在他懷里。”此人正是剛剛杉戈與大漢交談時聽風之人。
“哦?”鄭頭聞言頓時來了興致,帶著六名紅衣靠了過來,將大漢整張桌子包圍。
“若是真的,算你首告有功,可領一千篾。”說完不再搭理那告密人。
靠的近了,看著那毫無動靜,依舊飲酒的怪人,鄭頭頓感心潮澎湃,好似有什么不好事情將要發生。
“他說的可是真的。”鄭頭站在桌前,居高臨下,右手已經搭在了劍柄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說完搖了搖頭,將碗中剩余白酒全都灌了進去。
“私摘告示,罰款五千。”話語冰冷,不含一絲情感。
“寶寶,一會打起來,直接跟我著跑,你可千萬別動手,千萬。”杉戈貼在瑩寶耳邊小聲說道。
“沒問題,一會打起來咱們直接跑,小三你放心噻。”
以手扶額。
[你說這么大聲,我能放心的下嗎?]
瑩寶的音量可是一點沒收著,差不多半個大廳人都聽見了。
鄭頭轉身發現是兩個毛孩子,瞪了一眼,也不再追究。
“大人,那會我看見他們二人有過交流,也是那個時候大漢把告示拿出來的,我懷疑他們是一伙的。”只見那舉報人王二再度站了出來,將矛頭指向杉戈,瑩寶。
杉戈聞言,反而沒了剛剛表現出的慌張,撇了那王二一眼,安然坐好抿了一口茶水。
王二只覺得那雙眼睛好似毒蛇,隨時隨地都要襲來一般,一下子癱倒在地。
鄭頭倒是沒料到,自己這還差點錯過了嫌疑人,揮手間,又是數十名紅衣過來,將大廳中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場內只得,杉戈,瑩寶,大漢,王二等四個外人,余下全是紅衣。
“不知天高地厚的膽小鬼。”
“沒想到你也這么慘。”那漢子猛然站起身,足有兩米高,大笑起來。
“酒已過三巡,閻王不等人,諸位上路吧!”說完也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柄飛刀。
“嗖!”
眾紅衣紛紛查看自身,鄭頭也不例外,實在是大漢動作太快,根本分辨不出飛刀目標。
“高手!”鄭頭目光微凝,長劍已然拔出,斜指大漢。
卻見那舉報人王二,咽喉處正插著一柄飛刀,命喪當場。
鄭頭見此冷笑道,“倒是可以省些錢了。”顯然對于王二這種小人也是十分不恥的。
“你果然有問題,上!”隨著一聲令下,眾紅衣拔出鋼刀如同河水般涌了過去。
“唰!刷!刷!”幾刀過后,桌子頓時四分五裂,桌上菜肴更是散得哪里都是。
眼見瑩寶眼里的興趣越來越高昂,杉戈連忙從背后抱住瑩寶,將其雙手控制住,往后靠了幾步,離開主戰場。
“別動手!我倆投降!”看著有紅衣也沖著自己追來,杉戈連忙大喊。
直到鄭頭瞧了幾眼過來,然后點了點頭,那紅衣才轉換目標。
不待鄭頭發話,識相的杉戈,已經裹著瑩寶,小心挪動過來,位于后方紅衣的大部隊中。
場內交戰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
只那大漢從草帽中取出一面碩大金輪,邊緣齒輪鋒利的很,好幾名紅衣躲閃不及,已經身首異處。
而紅衣鋼刀砸在金輪上,盡管火星四濺,卻攻不破這大漢防御,未有絲毫進展。
大漢兩丈范圍內到處都是斷臂殘肢,鮮血四濺。
杉戈只得將瑩寶雙眼捂住,避免看見如此血腥。
紅衣不虧訓練有素,盡管二十來人已經殉職,余下的人依舊前仆后繼,不畏生死地前進。
[軍人嗎?]杉戈陷入了回憶。
鄭頭觀察了許久,手中長劍仿佛在嘶鳴,眼看昔日兄弟一個個戰死,瞳孔充血,殺氣彌漫。
終于,找準一個機會,趁著大漢舉金輪格擋之際,長劍從一個刁鉆角度刺了進去。
正中大漢左肩肩胛骨。
大漢悶吭一聲,頓時全力爆發,將金輪抬起,原本架在金輪上的鋼刀全部被擊飛,趁著空擋,一個高速旋轉,原本圍攻大漢最內圈的六人瞬間斃命,胸口,喉嚨均被劃開一道長長口子。
作為代價,本就中了一劍的肩胛骨不負重荷,已經完全粉碎,整個左手耷拉著下垂。
此刻戰損,0.5:36
沒了左臂的大漢姑且認作0.5。
大漢將嘴里血水吐出,對于被偷襲的著一劍,他沒什么好說的。
“鄭云龍,這么多年你為城主府做了多少壞事,天譴將至,你是跑不掉的。”
說完一聲長笑,單臂持金輪又殺了過來。
盡管失去一臂,戰斗力卻不減多少,依舊在人群中橫沖直撞。
刀光劍影,交錯縱橫,大漢身上的傷也越來越重,大腿,小臂,背后,各自中了一刀。
有了鄭頭的加入,大漢壓力倍增,鄭頭的長劍每次猶如靈蛇吐信般防不勝防,只得將大半精力集中在鄭頭身上。
瑩寶的雙眼已經從魔爪中順利“逃出”,畢竟某人注意力一直放在場中。
可惜右臂的環抱還“掙脫不出”,于是只能繼續待在某人懷里,從口袋里取出豆干小零食,興致滿滿的一同觀看場內“表演”。
又是一番激戰,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無名大漢已經是強弩之末,隨時都有倒下可能。
鮮血順著右臂滴答滴答流個不停,哪怕此時停手,也有缺血而亡的可能。
“你到底是誰?這等武藝,通緝榜前百居然沒你姓名。”鄭頭手持長劍,也在不停顫抖,看樣子狀態也沒有表現的這般好。
對于這突然出現的怪人,鄭頭也是毫無頭緒,一言不合直接開打,刀刀搏命。
“呵,今日我雖死,會有人幫我報仇的。”大口喘著粗氣,說完發起最后的沖鋒。
大漢與鄭頭纏斗在一處,哪怕是多中一劍,也不讓對方脫離戰場,死死拖住對方,僅剩的二十多紅衣,見此有些束手束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上前。
最終繞成了一個更大的包圍圈。
“要結束了。”
杉戈聞聲低頭,發現正是瑩寶所說,此刻對方捏其一塊豆干要放進自己嘴里。
被發現逃脫的瑩寶左右搖了搖頭,思索一陣,顯然是沒想好什么說辭,最后將手上的豆干遞了過去。
杉戈見此不禁感覺好笑。
“嗷嗚!”然后在瑩寶注視中,將豆干一口吞下。
“那金輪不知什么材質,打到現在居然不見破損。”杉戈隨口說道。
“好東西嗎?那等天黑了,咱倆偷偷摸來。”瑩寶顯然是想起之前做過的事,頗有經驗地回應。
“這里不是莽荒,一切都得聽我的。”說著又弄亂了瑩寶頭發,說起來瑩寶頭發留了好多年,已經披肩長短。
二人低聲閑聊之時,場內斗爭已經到了最后。
大漢本欲以命搏命,奈何鄭頭早有提防,輕松躲過致命一擊,并將長劍送進了大漢身體。
“碰!”大漢轟然倒地。
鄭頭也由于力竭,不顧形象地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哪想,變故再起。
大廳早已經杯盤狼藉,鮮血灑滿地,斷肢無數。
原本大漢就是坐在靠窗位置,幾番打斗下來,落地玻璃早已不見。
一黑衣人影藏在屋檐陰影中,竟是誰也不曾發現,這時忽的起身發難,射出一柄飛刀,目標正是坐在地上的鄭頭。
飛刀脫手,毫不停留,直接翻身便走,好一名合格刺客。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此時精神松懈的鄭頭根本來不及反應,更何況是躲開這致命一刀。
“呲!”
“啪!”
兩個聲音幾乎不分先后。
“大人!”
“鄭頭!”
外圍的紅衣紛紛走上前去查看,一時間居然忘記了追兇。
驚魂未定的鄭頭,只覺得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
仔細查看身體,發現并沒有飛刀痕跡,視線逐漸放遠,終于在距離自己二十公分處發現了那枚致命飛刀。
饒是多年辦案,歷經生死,能活下來的感覺也是極好的。
“大人,我等無能,叫那刺客逃了。”說完眾紅衣紛紛跪地請罪。
“也罷,這事怪不了你們,是我準備不夠。”鄭頭掙扎著站起身,擺了擺手。
“都起來吧,活著的人每人五千篾,死去的兄弟每人家里兩萬篾,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眼見,大戲結束。
杉戈松開瑩寶,走上前,將那趙家客卿令亮與鄭頭。
[也不知這東西管用不。]
心中也有些忐忑。
“原來是趙家的人。”鄭頭仔細翻看令牌,進行查驗,確認無誤后還了回去。
隨著杉戈的描述,鄭頭也是弄清了事情原委,揮揮手,將杉戈瑩寶打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