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的時候，姜衍才從床上醒來。

外面?zhèn)鱽磬枥锱纠驳膭屿o，他愣神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住了。

他洗漱完出到當(dāng)鋪，當(dāng)他看到當(dāng)鋪洞開的大門時，微微一愣，他都忘記這大門是多久沒完全打開過了。

姜小荷手里拎著一把雞毛毯子，手腳利落地打掃著當(dāng)鋪，當(dāng)遇到夠不著的地方，她就搬來一張凳子。

小丫頭還挺勤快的！姜衍微微一笑。

“姜衍，你怎么現(xiàn)在才起來？我都快把整個屋子打掃一遍了！”姜小荷瞪著姜衍。

姜衍無語地看著小丫頭，昨晚還叫老大，現(xiàn)在就直呼其名了。

“做得不錯，等下帶你出去吃東西。東街有一家燒餅店，那里的蔥油燒餅味道還算不錯。”

姜衍心想還是要給點獎勵，好讓小丫頭以后多干活。

“好的，老大。”姜小荷乖巧地點頭。

姜衍翻了個白眼。

他帶著姜小荷外出一趟，回到當(dāng)鋪時，手上拎著大包小包，里面除了給姜小荷買的換洗衣物外，還有一些吃食和玩具。

姜小荷逛街時非常興奮，可回到當(dāng)鋪后，她突然變得悶悶不樂。

“你這是怎么了？”姜衍完全摸不著腦袋。

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看來女人的善變是不分年齡的。

“我們買這么多東西，會不會很快就沒錢了，到時候只能上街乞討？”姜小荷仰著腦袋問。

姜衍實在搞不明白她的腦回路，但還是認(rèn)真回答，“你放心，就算上街乞討，我也會帶上你。不過你為什么會這樣想？”

“今天我在店里守了一上午，一個客人都沒有，這樣下去，豈不是很快就要坐吃山空？”姜小荷說。

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挺有憂患意識的？姜衍有點詫異。

不過當(dāng)鋪都多久沒開過門了，里面還空蕩蕩的，連掌柜都沒有，只有一個小姑娘，能來客人那真的是見鬼了。

“那你說怎么辦？”姜衍想要逗一逗小丫頭。

“我想到一個好辦法，絕對能掙大錢！”姜小荷興致勃勃地說。

姜衍忽然來了興趣，“哦，是什么辦法？”

“剛才路邊不是有個錢莊嗎？我聽說里面都是一箱子一箱子碼好的金子，我們?nèi)グ阉鼈兌紦屵^來！”姜小荷的眼睛亮汪汪的。

姜衍突然被口水嗆到，不住地咳嗽。

“老大！你不用擔(dān)心，這事情交給我就行，我絕對會把金子都搶回來！”姜小荷以為姜衍害怕麻煩，拍著胸口保證。

你可真刑！

姜衍一把按住小丫頭的腦袋，“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想法？趕緊給我忘掉！怎么能去搶錢莊的錢呢？”

“要搶也是搶那些為富不仁的富商，他們家里金子才是真的多。”姜衍也不知道自己腦袋哪根筋搭錯了，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

“好，就這么說定了！”姜小荷感覺自己的意見得到了重視，高興地拎著東西跑進(jìn)屋里。

姜衍嘴角抽搐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聲嘆息，“你在這里看著鋪子，別亂跑，我要去忙了。”

雖然當(dāng)鋪完全是空殼子，但好歹給姜小荷找點事情干，姜小荷入詭成功，現(xiàn)在處于“蘊詭”階段，要等待一段時間，詭身才能顯化。

姜衍來到收容屋，繼續(xù)推演血氣丸的配方。

他緊接著昨天的工作，試驗下一個草藥配比。

煉藥爐在火焰的炙烤下咕嚕嚕地響，沒有冒黑煙，也沒有炸爐，一股淡淡的藥香彌漫出來。

姜衍愣了一下，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

火焰逐漸變小，直至熄火。姜衍操縱藥爐，把藥液倒入碗中，藥液粘稠。

難道成了？

姜衍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才是今天的第一爐藥。

但如果細(xì)想，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利用窮舉法來推演藥方，并不需要推演到最后一種情況。

理論上，如果運氣足夠好，可能第一次就成功了。

等藥液放涼，粘稠的液體凝固，姜衍挖出一團，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沒有察覺到異常。

他也不確定是不是成功了，畢竟沒有血氣丸做比較。

他在收容屋里復(fù)制出一頭蒼鷹，喂下血氣丸，蒼鷹發(fā)出興奮的啼叫，身上的氣勢節(jié)節(jié)攀升。

居然真的成了？！姜衍興奮地直拍手。

但他沒有離開收容屋，而是在成功配方的基礎(chǔ)上，對一些草藥的劑量進(jìn)行輕微的調(diào)節(jié)。

他又練了幾十爐藥，最后成功的只有兩爐藥。

他把煉制出來的三爐藥，放在一起比較，發(fā)現(xiàn)第二份的藥性是最強的。

如此一來，這份藥方，即使不是最優(yōu)解，但也應(yīng)該大差不差。

姜衍興沖沖地跑向廚房，準(zhǔn)備著手煉制。

在收容屋中，他念頭一動，各種不同劑量的草藥就出來了。可在現(xiàn)實里，他必須一樣一樣地稱量清洗。

煉藥的過程也是很煎熬。

在現(xiàn)實里可沒有那么容易控制火候，不是火太大，就是火太小，煙氣嗆得他連連咳嗽。

“你在干什么？”一個小腦袋忽然探了進(jìn)來，疑惑地看著他。

“在煉丹呢，別搗蛋。”姜衍下意識地想把姜小荷打發(fā)走。

姜小荷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這也叫煉丹？我養(yǎng)的豬都比你會煉丹！”

“小丫頭片子，你知道什么叫煉丹？”姜衍忽然頓住了。

他忽然想起來，姜小荷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煉藥師。

雖然學(xué)的時間不算長，但以她的天賦，但沒準(zhǔn)比一般的煉藥師還要強。

“你在這里等我一下。”姜衍跑回書房，拿筆寫下血氣丸的配方和煉制步驟。

姜衍回到廚房，把配方遞過去，“你看一下，這個能練出來嗎？”

姜小荷接過配方，仔細(xì)地看起來，嘴里不時發(fā)出驚疑聲。

“這單方有意思，居然一味君藥都沒有，這幾味藥的毒性很強，原來是加了甘草中和，思路不錯……”

姜衍不明覺厲，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很專業(yè)的樣子。

“那你能煉出來嗎？”姜衍問。

“應(yīng)該沒問題。”姜小荷蹲下身查看煉丹爐，一臉嫌棄。

“誰叫你買這種煉丹爐的？這種不僅容易炸爐，還會減損藥性。這燒架也不對，太小了，根本加不了猛火。”

“這不都是聽店小二的推薦，我又不會煉丹。”

姜衍知道自己被坑了，或者那個店小二也是個門外漢，胡亂推薦。

“先湊合著用吧！如果真能煉出來，我給你買一套全新的，再給你建一個煉丹房。”

“真的？”姜小荷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行家一出手，姜衍就感覺到差距了，他看著姜小荷流暢的動作，熟悉的控火，再對比一下自己，簡直想捂臉。

三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散發(fā)著藥香的藥液出爐。

不需要等冷卻凝固，姜衍光是聞味道就知道成了，而且品質(zhì)比他在收容屋里煉制的還要高。

“棒極了。”姜衍豎起大拇指。

他之前還想要找郎中幫忙，眼前的姜小荷不是更合適嗎？

畢竟郎中，哪有煉藥師專業(yè)。

姜衍有點慶幸，幸好當(dāng)時選擇了收留姜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