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低語從黑洞的深處傳出,
“老二,咱們回去吧,
這黑燈瞎火的,啥也看不見,
再說了,咱們倆偷跑出來這么長時間,萬一被大哥發現了,
知道了咱倆吃獨食,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一個尖銳的聲音說道。
“行了,這事咱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上回下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想的,
聽了那個什么嬴先生的話,滿地的寶貝愣是一點不讓動,
咱倆一會動作快點,天亮之前趕回去,誰也發現不了,
到時候找個機會遠走高飛,也該輪到咱們享享福了。”
另外一個明顯相對穩重一點的聲音傳來。
鄭捕頭聽著內心一喜,感情這是碰到盜墓賊了,
要說人都是這樣,面對未知的東西充滿恐懼,一旦確定對方是人,
鄭捕頭的心思活泛了起來,
要是能給這兩個人捉住,少不得又是功勞一件,
當下鄭捕頭看著那個腳面被扎穿的倒霉鬼低聲說道:
“怎么樣,還能扛得住么?”
這人跟著鄭捕頭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知道鄭捕頭這是何意,
立馬咬著牙說道:
“我這腳已經廢了,這會兒上去,可連口湯都喝不到,
鄭頭兒,你可不能丟下我,好歹讓兄弟有個彩頭,好治傷不是。”
跟著鄭捕頭下來的四個人,都齊刷刷的看著他,
鄭捕頭心想,聽著說話的聲音就兩個人,自己這邊二打一還有個空余,
當下心一橫,小聲說道:
“行,大家都小心點,跟著我上去,把這倆雜碎綁了,
回去了我找縣太爺給你么邀功。”
聽說有功勞拿,幾人都興奮了起來。
鄭捕頭帶頭鉆進了那黑洞里,
順著狹小的通道慢慢往里摸去,
那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遠,幾人慢慢的往前走著,
這通道太狹窄,萬一在這里動起手來,恐怕要出亂子,
鄭捕頭有意放他們走出通道,只是跟著聲音遠遠的吊著。
大約走了能有十來分鐘,那說話的聲音猛然間消失了,
就像是正在說話的人突然同時閉了嘴,四周只剩下一片寂靜。
鄭捕頭慌忙示意身后的人停下腳步,
莫不是被發現了?
幾人屏住呼吸,一點一點向前挪動,一個斜坡便出現在面前,
斜坡極為狹窄,像是突然收緊的一個口子,
鄭捕頭小心的靠近口子,順著斜坡的轉折,爬了進去,
這一爬進去才看到,順著斜坡的正上方,有一個出口,
剛才那說話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老二,動作快點,過了那道門,咱們兄弟就發了。”
聽到這聲音,鄭捕頭也加快了速度向前爬,
終于,在出口的位置停了下來,
鄭捕頭小心翼翼的把頭探了出去,
就在這一瞬間,
“砰~”一聲巨響傳來,整個地底都跟著震動了起來,
剛探出頭來的鄭捕頭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腳下一個站不穩便又摔了下去,
也幸好這通道過于狹窄,
背后又有其他人拖住,
鄭捕頭艱難的爬起身,
猛地一竄久從洞口跳了出,
瞬間抽出掛在身上的腰刀,
警戒的打量著四周,
饒是鄭捕頭見過不少世面,
也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住了。
在洞口的正前方,一個巨大的漢白玉棺槨孤零零的擺放著,
棺槨的兩側,兩排手持利斧的青銅雕像拱衛著。
這些雕像神態各異,各不相同,
棺槨的正后方,是一個通體雪白如羊脂的巨大玉塑像,
這塑像一身白衣,一手指天,一手虛空托著,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
這里應該是這個墓穴的主墓室,
墻壁四周是一圈壁畫,這些壁畫像是混合著螢石碎屑的顏料畫上去的,
正是這個原因,整個墓室都閃爍著熒光。
借著熒光,身后的衙役們陸陸續續的爬了上來。
眾人一時也被驚到了。
就在這時候,又一聲巨大的聲響傳來,“砰~”
整個墓穴都在搖晃,鄭捕頭突然產生錯覺,
這些持斧雕像隨著震動的擺動頻率,猶如活過來一樣,
手里的利斧彷佛隨時就要砍下來。
“他么的,什么動靜?”
鄭捕頭脫口大罵到,
也不管身后的幾人,沖著聲音發出的方向就跑了過去。
“臥槽。”
剛跑出去沒兩步的鄭捕頭,轉頭又向著來時的方向跑了過來,
幾個衙役還沒有反應過來,
就看到鄭捕頭的身后跟著兩個灰頭土臉的身影,
那兩人像是沒看到幾人似的,飛快的跑到棺槨的位置趴了下來,
“砰~”又是一聲巨大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一股極強的沖擊波把幾人撞飛了出去。
恍惚間,鄭捕頭聽到那尖銳的聲音罵道:
“藥放多了?勁真他么大。老二,這幾個人怎么辦?”
“別管他么,先辦正事。”
兩道模糊的身影向著剛才爆炸的地方走了過去,
鄭捕頭感覺一陣的天旋地轉,巨大的耳鳴聲讓腦袋快要爆炸了。
渾渾噩噩間,一聲慘叫聲從那兩人去的地方傳來,
沒多久,幾個紅色的影子就從煙塵里竄了出來,
那些影子啃食著暈倒在地上的衙役們,
鄭捕頭有心想救,無奈根本提不起力氣,
只得趁著那些影子還沒發現自己,
一個翻身滾到了來時的洞穴里,
拼了命的往回跑了起來。
聽到這里,楊懷年心里的線似乎更清晰了,
看著眼神有些許落寞的鄭捕頭說道:
“這也怪不了你,那種情況下,你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
都已經過去了,要向前看。”
鄭捕頭嘆了口氣,調整了一下,
像是想多了什么,
“對了,我在里面的時候看到那玉石雕像,手里似乎托著什么,
當時我還納悶,現在想來,應該是被那伙人給拿走了。
還有,那墓室后邊,應該還有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要不然那兩人也不會冒著被埋的風險也要炸開了。”
不知道為什么,楊懷年又想到了李左車,
這個被當作是神的男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那壁畫上畫的什么?”
楊懷年似乎抓住了什么關鍵點,
古人都喜好把生前最為得意的事跡在墓室里記錄下來,
或許這里邊藏著什么秘密。
鄭捕頭仔細回想了起來,
當時眼睛就在那幾個雕像上了,倒是沒怎么仔細觀察墻壁上的壁畫,
“好像是,一個老頭在求雨?”
鄭捕頭不確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