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師父,你別管,等我弄死了這狗東西在跟你解釋,
咦,師父?你不是~那這桌子上?”
門口的楊懷年輕輕拂掉身上的石灰,沖著鄭捕頭一抱拳,
“呦,鄭捕頭來了,你看這事弄得,讓你見笑了。
老大老二,別傻站著了,感緊給鄭捕頭上茶呀?!?
初一十五這下楞了神,直到聽見楊懷年說話,這才應了一聲躲后廚去了。
“我說師兄,幸虧咱倆剛才還沒動手,要不然鄭捕頭缺了胳膊少了腿的,咱們怎么交代?!?
十五邊走邊說道。
初一不想搭理他,吹,你使勁吹。
楊懷年和鄭捕頭雙雙坐下,就看到了打開了的包袱,
“怎么,又給帶回來了?”
楊懷年不解的問道。
“唉~”
鄭捕頭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按著你的計劃,我端了萬歲山后頭的土匪,找了個身材像你的......”
原本按著楊懷年的計劃,鄭捕頭帶著桌子上的東西上府衙,
就說緝拿格殺了殺人犯楊懷年,
這一來身死案消,二來也給鄭捕頭一個大功勞。
誰知道剛到開封府鄭捕頭就見府衙大門張燈結彩,正在刷著朱漆,
細一打聽才知道,原來上任的知府由于管轄不利,導致治下發生了這等大案,
又在其家中發現來歷不明的大量金銀珠寶,
貪污受賄加上重大失職,這事都驚動了京城的攝政王,
是攝政王親自下的令撤了知府發配到一個不知名的山區縣城做縣官去了,
這個新上任的知府也不知道從哪找了一個門客,
鄭捕頭情緒激昂的說著逮捕格殺楊懷年的事情經過,
那門客就溜溜達達圍著人頭來回踱步,
“來人,驗明正身?!?
知府大人喊仵作來查驗正身,那門客這時候卻插話了:
“慢著,大人,我敢肯定,這不是楊懷年。”
這人俯身一恭說道:
“據查,楊懷年是一個壯年男子,而觀此人血管印堂,
顯然是一個不惑之年,這頭顱被人動了手腳?!?
聽到這人說話,坐在上首的知府似乎很信任,
當下大喝一聲:
“大膽,竟然敢拿假冒的來混弄本府,來人,抓起來?!?
鄭捕頭嚇得慌忙跪在地上求饒:
“大人明察,小的真的是剿匪的時候,偶然發現這楊懷年的,
等我看到時,他已經被斬殺。還請大人看在小的辛苦剿匪的份上明察?!?
見鄭捕頭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那門客也上前插話道:
“大人,我剛才仔細觀看了一下,做這個頭顱的人手法老道,
是個行家,絕不是這堂下下跪之人能夠做的出來的?!?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仵作順著門外走了出來,
知府指著桌子上的頭顱,讓仵作檢查,
折騰了好一陣子,
跪在地上的鄭捕頭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那仵作把臉上的老花鏡推開,才慢吞吞的說道:
“大人,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跟楊懷年的年齡,有這十幾歲的差距,
只是長得頗為相像?!?
知府聽言,擺了擺手,示意仵作下去,
這才板著臉看著鄭捕頭說道:
“哼,老子這剛上任就有人給老子送大禮,
要不是看在你剿匪有功的份上,我非鎖了你,
拿著這個破東西趕緊滾?!?
鄭捕頭不敢說話,趕忙爬起來拿起那頭顱,三兩下包了起來,
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我說你瘸什么,我又沒打你?!?
知府在后邊喊道。
“大人,跪麻了。”
......
直到門外,鄭捕頭的心底的石頭才悄悄放下,生怕知府大人反悔給自己一頓板子,
這功勞沒撈著,在挨一頓打。
“真他么的晦氣。”
鄭捕頭罵道,
除了大門就直奔城外,想著趕緊回去找到楊懷年,
這事辦砸了,趕緊想別的辦法。
急匆匆的出了城門,
離老遠就看到一個背影在正對著自己,
那人穿著一襲青色長衫,手搖紙扇,
見鄭捕頭靠近,那人緩緩轉過身來,正是剛才知府府上門客。
“我知道你的來意,回去告訴那個人,過一段時間,我自會登門拜訪?!?
鄭捕頭還想裝傻,
“哪個人?你在說什么?”
那人不過多解釋,只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要我把你手里的人頭面皮撕去么?”
聽到這句話,鄭捕頭哪里還不明白,
這把戲被人看穿了,
當下也不在裝模做樣,
“閣下既然看穿了,那就綁了我吧,我跟你回去?!?
一邊說著一只手一邊向著腰上掛著的牛尾刀摸去。
“你不用緊張,我只是要去看一個老朋友罷了。
你回去告訴他,就說是一個常穿青衫的人,忙完手頭的事便去尋他,他自會清楚?!?
鄭捕頭一拱手,仔細看著眼前的人說道:
“不知尊下尊姓大名?可否告知?”
“有緣自會相見,鄭捕頭,請吧?!?
那人說完,身體轉向一邊,讓出一條路來,一只手擺出一副請的動作。
直到遠離了那片地方,鄭捕頭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剛才那人的眼神太詭異,就像毒蛇一樣,
那人沒呦一絲一毫的動作,說話也算客氣,
鄭捕頭卻一直覺著那人隨時就能結束了自己的命一樣。
一路疾馳,終于在天亮趕回了通許城,回到了客棧,
一路橫沖直撞的來到楊懷年的房間,
見楊懷年不在,便把那頭顱放在了桌子上,
誰知道被那倆小子給誤會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倆徒弟可真行,
要是換做一般的孩子,早嚇跑了。
不過,別怪哥哥不講意氣,你的事是給我講明白了,
我信可是別人不信呀,哥哥這回去差點挨了板子,
哥哥不像你,你的本事哥哥是見過了,
老楊?你在聽么?”
鄭捕頭不停的說著,轉頭就發現楊懷年正皺著眉頭呆坐在那里。
“你確定你看到的人身穿青色長衫?他還說什么了么?”
楊懷年回過神來,正色的問道。
鄭捕頭又仔細回想了一些,點點頭道:
“他只說了忙完手頭的事就回來看你,我說老楊,
你這朋友不地道哈,
當著知府大人的面拆你后臺,你等他來了,我非得讓他吃魚,
魚頭朝著他,在請幾個三爺四叔的,讓他知道我們河南人的厲害,
保證讓他見不到熱菜就得禿嚕到桌子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