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首歌,是我想送給大家的,原定計劃里并沒有它,不過我想唱給你們聽。”
岑雨眠的聲音,幾近癡狂,在經歷過短暫的慌亂之后,越發的投入到忘我的情緒之中。或許痛楚,只不過是輝煌的絆腳石,淌過之后,奔騰的心就會再無阻礙,“天后”的招牌,已經被舉了起來,而且不止一個,眼眸所及,幾乎被這兩個字包圍。
春風依舊,不曾停歇,雖然并不強烈,可是輕撫面容的感覺,卻無比清晰。帶著點柔情蜜意,能聞到花朵的芳香,似是繁花盛開的美麗山巒,清新的空氣,沁人心脾。
會是錯覺嗎?天寰體育場深居鬧市,人的氣息幾乎無處不在,一草一木都被沾染,爛漫的春光里,滿眼都是美麗的人影,是被愛填充著的,甚至縫隙都不曾放過。
世間的快樂,莫過于此,并不深邃悠遠,仿佛將生命,置于人聲鼎沸的街道上,并且煙霧氤氳,帶著朦朧的美。
《度》就是度,要么只此一生,要么如繁星般燦爛,總要走進紅塵里,然后了卻一身塵埃,與風光霽月為伴。
“天后”的招牌劇烈的搖擺著,似海浪一般,起起伏伏,岑雨眠深鞠一躬,沉入了舞臺底部。
“雨眠。”
溫潤的聲音,再度傳入耳中,凝望一眼,露出淺淡的笑容,雙臂張開,興奮的奔向眼前的男人,裹住他的腰肢,將他擁入懷中。
“滁,還好有你。”
“張蕭榮也費心了,如若不是他的電話,我可能還在水云閣。”
“嗯。”
“要見他嗎?”
“他在哪?”
“在休息室內,趙董和許筠老師也在。”
“那你陪著我。”
“嗯。”
岑雨眠松開陳滁,手指觸碰了一下他的腰肢,然后輕快的向前奔跑。這一刻,她的面容是羞赧的,似是敞開胸懷,將倔強放下一般,甚至并未回眸。
不需要互相守望,就能明白他就在身邊,今晚的溫柔,已經足夠。
推開休息室的門,俏生生的站在梳妝臺旁,開懷的笑容,瞬間溢滿面容,這一刻,被幸福包裹,并且悄無聲息,眼眸稍微偏向一側,將張蕭榮瞧上一眼,一顆心似安穩了一般,天質自然般的矗立在趙卿殊和許筠面前。
“華語樂壇的天后終于誕生了,這是無與倫比的時刻。”
“趙董,不會這么夸張吧。”
“會,天后的稱謂不是率性而行,至少氣質已經夠格。”
“這樣稱贊我,不會過譽嗎?”
“女人的氣質,是偽裝不了的。”
“其實也犯了一些錯。”
“已經很不錯了,演唱會的表現幾乎稱得上優秀,華語樂壇應該沒有女歌手可以超越。”
許筠不吝溢美之詞,言談語氣并沒有恭維的成分,甚至目光之中,飽含著期許。
“謝謝許筠老師,忽然有點緊張。”
“這種事情別太在意。”
“許筠老師更看重你的音樂水準,從出道至今,不斷邁向新的高度,圈內的人,都有目共睹。”
趙卿殊的面容上,洋溢著關切的情緒,似乎擔心岑雨眠誤解。
“有些歌手起點不差,出道時令人耳目一新,可是后來卻泯為眾人,你不一樣,出道時并沒有多少印象,現在卻愈發成熟。”
似乎很中肯,許筠確實眼光獨到,出道伊始,何止沒能在音樂圈留下印象,甚至可以稱得上一塌糊涂,有些事情旁人并不知曉,岑雨眠卻明白,她的音樂天賦并不高,這是長久以來,徜徉在學習音樂的時光里,不斷的被銘記于心的。
那段時光,如若沒有他的陪伴,或許早已經放棄。他是生命里的第一束光,是溫暖柔軟的年少身軀的火焰,認真比較,他的音樂天賦,才是絕頂的,甚至可以稱作才華橫溢。可惜,往事如煙似霧,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終究飄散在了風中。
憂傷毫無征兆的凝結在眉眼處,并且無法抑制,岑雨眠的心有些黯然。許筠的眸子,卻飽含著安撫,甚至隱約可見唏噓。從事音樂工作多年,見到過太多天才橫溢的少年,可是成年之后,暫露頭角者卻寥寥可數,或許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不過是最普通的人生旅程,早年的沉寂,反而成就了如今的岑雨眠,上天注定是公平的。
“否極泰來也是極好的。”
似乎像是呢喃,許筠輕聲嘆息,岑雨眠的面容,更加憂傷,回眸瞧一眼身后的陳滁,愛的潮水似泛濫一般,不斷的涌動著。人生似夢,如若今晚的演唱會,以失誤收場,等待著她的,或許是巨大的非議,幸好陳滁陪伴在身邊,還有張蕭榮,如若沒有他們,苦楚將會永恒。
痛和傷,是女人的墳墓,不幸就在身邊,不過卻隱藏了起來,等待著關鍵時刻,迎頭痛擊。
不能預料何時會被侵擾,起初明明是快樂的,粉絲的愛,如同最完美的戀人一般,卻依然會被意外中傷。
只能慣之以意外,粉絲的初心畢竟是愛,只是一旦成為明星,不得已也會隨之而來。
縱有風情萬種,何人能說。
今晚逝去,不過是明朝落花應滿徑。
溫潤的觸感,輕撫著手指,雖然只有一下,卻足以撩動心弦,這一刻,是舒心的感覺,眼眸稍微偏向一旁,小拇指已經被張蕭榮握在了手心里。
安穩隨之而來,心緒逐漸平靜,張蕭榮的面容,如空谷幽蘭般深邃,他一直矗立在身旁,卻一言不發,像是習慣于沉默一般。
沒有改變,依然是寡言的性格,今天上午,或許是個意外,那么如若這樣呢?
“許筠老師,今晚差點失誤,在唱完第三首歌之后,劇烈的疼痛,瞬間襲來,幾乎無法抑制。”
肌膚似被摩挲,更多的溫潤,滲入心里,手掌被完全的握住,悄然間側臉凝眸,那副關心的神情,異常凝重,似是將沉靜打破一般,可以瞧得見急切的情緒,瞬間發酵。
果然飽含愛意,只不過更習慣隱藏起來,岑雨眠終于滿意,手指蠕動了幾下,略微報以調皮之心,然后靦腆的笑著。
“身體健康也很重要。”
許筠略作寬慰,岑雨眠乖巧的“嗯”了一聲。
“我們收工吧,讓雨眠早點休息。”
趙卿殊看了看腕表,然后示以安撫。
“我送你回去,老規矩”
張蕭榮瞧了一眼陳滁,兩道美眸很有默契的對視一眼。趙卿殊和許筠離開,休息室內只剩下他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