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讓36子
- 只想帶著青梅遠離劇情
- 百升飛上天
- 2484字
- 2023-03-14 17:06:11
兩天后,林秀川出院了。
出院前,他特意問過醫生自己的身體情況,也打聽了下自己是怎么得救的。
醫生沒有隱瞞什么,先是表示他的身體很健康、各方面指標都很正常,甚至有些體能還異于常人得不錯。
隨后告訴他,聽那些黑衣男子和醫護人員溝通時,具體還不清楚救了他的人到底是誰,但大致可以確定,可能是某個當時恰好在附近執行任務的“深淵獵手”。
前一個消息讓他心情有些復雜。
他本以為封檔角色屬性也穿越了過來,不然沒辦法解釋他能引開深淵獸這件事。
但若真是那樣,他的指標不應該很正常,應該比較超標才對。
算了,沒有就沒有吧,這具身體足夠健康就可以了,反正打死我也不可能和深淵接觸了……
糾結一番后,他這樣想到。
后一個消息他很快接受了,尤其是以前一個消息為前提的情況下。
他不知道那個“深淵獵手”的結論怎么來的,但卡塔爾不盯上他就可以了。
他基本放心了。
他感覺沒記錯的話,正式加入卡塔爾前,主角會度過挺長一段時間的普通生活。
那段時間里,主角因為嚴重的PTSD休學了整整一年,第二年留級返校后,各種關于深淵的劇情才開始。
也就是說,他期待的安安穩穩平淡,和深淵無關的小日子,最起碼能持續一年。
當然,沒有和主角一樣患上PTSD,那他就得正常上學。
他在神川府府立高中讀書,這邊學校基本上是四月初左右開學。
眼下已經是三月底,他去年是高一,再有幾天便要讀高二了。
出院后到開學前這段時間,他和過去一樣,住在水谷唯家。
水谷家是個棋道世家,整個家族名望不低,也頗有些產業,本家這邊有一間占地不小的棋院。
容納下水谷唯一家后,棋院還空著不少屋子,林秀川便在住在二樓一間小屋里。
在屋里待了兩天,沒什么事情做,林秀川覺得學學棋、陶冶下情操也算不錯,便試著和水谷唯下棋。
很快,他發現,找水谷唯下棋,是個自我虐待的事情。
水谷唯的父親,水谷家主,是霓虹的“棋道名人”,這一稱號在霓虹,等同“棋圣”。
虎父無犬女,水谷唯,17歲,圍棋專業六段。
專業六段什么概念呢?
世界范圍內,圍棋水平能進前1000。
林秀川在水谷家熏陶了這么多年,只是略懂棋道,這些具體的,以前真不知道。
這是他被血虐了一盤后查的。
我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跟全世界排前1000的棋手下棋。
查完之后,他這樣自嘲。
他自嘲完就決定,再也不和水谷唯下棋了。
他還寫了個字條,“我不配下圍棋”,貼在臥室門上。
但那場棋后,水谷唯似乎賴上了他,她每天都不知疲倦地來勸秀川和她下棋。
篤、篤。
這天,林秀川躺在床上,無聊地刷著手機,聽到了敲門聲。
“不下。”
揚聲喊了句,他翻了個身、面朝墻壁,又把被子從腳邊拉起蒙住頭,裝作睡著的樣子。
門開了。
噠噠噠的腳步聲。
“秀川,就下一盤,就一盤好不好?好不好嘛秀川?”
推推搡搡。
“呼嚕——呼嚕——”
“你剛都說話了,你哪兒能睡那么快?就一局嘛。”
繼續推推搡搡。
“……別晃了……你沒看到我在門上貼了什么?”
“嗯嗯,看到了。但秀川你不能那么說啊,怎么能說什么自己不配下棋這種話呢?我一開始也什么都不會,后來和父親下著下著就會了。”
問題是我爹不是棋道名人啊,我沒那個基因啊。
蒙著被子,林秀川一臉苦笑。轉而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早知道,玩游戲加點時,多加點智力了……要不是感覺智力沒用、只點了20湊合著用,剩下的屬性都去點體力、靈能什么的,我能受這委屈?
他之前玩的是內測版本,很多武器、技能還沒開放,深淵獸也沒出到最頂級的。
開放的內容里,不用太高智力便能湊出打完封測版的技能組,所以他只把智力點到了20。
感受著被子外天才圍棋少女堅持不懈的推搡,林秀川覺得智力只有20的自己委屈死了。
水谷唯還在推搡。她圓溜溜的眼睛亮亮的,像是生怕錯過林秀川起身的動作般,盯著被子蓋住頭的部分。
她還在勸說。
她開始讓步。
“要不,今天我讓你24子?要不36個也行?”
“喂喂!36個子過分了啊!”
林秀川這下真的忍不住了,他揭被而起,又好氣又好笑地瞪向水谷唯。
他知道被讓“36子”是什么概念。
圍棋的基本規則便是兩人分別執黑白子對弈,最后看各自的棋子占據、包圍棋盤多少個“交叉點”、也就是“目”,進行輸贏計算,扣除黑子先手的優勢目數后,目數多的算勝。
棋力相等的情況下,雙方一般靠猜先等方式決定先后手,不過棋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棋力高的會讓棋力低的先手下若干棋子。
專業棋手里,讓對方9個棋子基本是最大程度的讓步。
他之前被血虐那盤,就是被水谷唯讓了9子。
不過專業棋手對上新手,讓到24個棋子甚至36個也不是不可能。
而他之前再怎么被熏陶,在水谷唯這樣的天才圍棋少女面前,還是只能算新手。
圍棋棋盤一共361目,領先36個棋子能占到極大優勢。
但林秀川感覺,他領先水谷唯36個棋子都不見得能贏,他還是有點不想下。
但水谷唯似乎真的很想和他下棋。
少女今天一身潔白的洋裝。洋裝是無袖,洋裝外還套了件半透明的紗制淡黃色外衣,外衣籠罩著她象牙雕琢般的雙臂,雙臂擺在胸前,兩只小手緊緊拽成小拳頭,在身前輕輕搖晃著。
下一局嘛,就下一局嘛,就一局好不好嘛秀川。
少女圓溜溜、明晃晃的雙眼里,滿是這樣的字眼。
林秀川忽然感覺拒絕的話說不出口了。
咽了口吐沫,咬了咬牙,他最終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那……就一局。”
“好耶!秀川最好啦!”
雙臂高舉,歡呼著,少女噠噠噠地朝門外跑去。
很快,噔噔噔的下樓聲,和不放心的囑咐聲一同傳來。
“秀川,我在棋室等你喲,十分鐘你不過來,我就再來找你。”
“哦對了,不許鎖門!”
最后一句雖然內容有些兇巴巴的,但林秀川卻能想象,就算是在自己面前,少女也不過是撅起小嘴、很努力地瞪著眼睛,做出一副想兇卻兇不起來的模樣。
果然,遠離深淵、遠離劇情的選擇是對的,這樣的日常多好……
感慨著,林秀川離開房間,下了樓。
水谷家的棋院不小,起居、洗浴用的屋子都在二樓,一樓主要是棋室、會客廳、餐廳、廚房。
水谷家傳承很久,日常的規矩不多,圍棋方面則不少,比如一般情況下,對弈必須在棋室內進行。
來到棋室,正襟危坐的水谷唯早就準備好了棋盤、棋子、計時器。
見狀,秀川只是暗自苦笑一聲,便開始了那所謂的“就一局”。
然后在一聲聲“就再來一盤”、“就再再來一盤”、“最后一盤嘛”、“這真的是最后一盤啦”的央求聲中,淪陷到晚飯開始。
我不配,真的,我不配下棋。和水谷一家一同享用晚餐時,林秀川心中帶著嘆息,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