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書宇問關于自己的問題，畢昆愣了幾秒鐘。他身上背負的秘密極多，紙金樓這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秘密，但那些都和他本人無關。

隨即，畢昆想到了三個人的真正目的：“你們想要知道關于方巧生的事？”

這一點也不難猜測，楊書宇一行人和畢昆畢竟沒有任何交集。

楊書宇也沒隱瞞：“關于方巧生的事，你知道多少？”

“都是多年前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你們問這個干什么？你們是方巧生的崇拜者？勸你們還是不要查了，他就算不是歸靈宗的人，也是一個無恥小人。”畢昆說著，臉上露出了嫌惡的神情，只是聽到方巧生這個名字，就讓他感覺到反胃。

司荃終于聰明了一點：“這你不用管，把你知道的事情跟我們說清楚。”

看在炸彈的份上，畢昆開始回憶：“二十年前，我剛剛升職為守夜人的行動隊隊長。不知道為什么，一向行蹤隱秘的歸靈宗在鼠城特別活躍，露出了馬腳，被情報科成功找到了一處歸靈宗的據點，我負責帶隊，前去剿滅對方。”

楊書宇聽著，很懷疑這個歸靈宗的消息是不是真的，畢竟滅屠也曾經偽裝過歸靈宗，當時滅屠的行動，也是一樣不符合歸靈宗的行事風格。

“圍剿的地點，是一處位于鼠城外城的廢棄工廠，那里很偏僻，很少有人活動。我們分成了十三隊，從各個方向包圍了那里。當時的我年輕氣盛，只想著不放過任何一個歸靈宗的成員，完全沒有考慮分兵帶來的風險。”畢昆的語氣中有些苦惱。

“你在工廠遇到了方巧生？”畢昆的說了半天也沒有提到主角，司荃有些著急。

“遇到？也對，我是遇到了方巧生，他想要從工廠離開，從我所在的方向離開。”畢昆臉上浮現了一絲狠厲，襯托著臉上的傷疤更加駭人。

他指著自己的臉說道：“見面之后，他毫不猶豫的出手，每一招都是殺招。我這道疤就是他留下的！和我同行的兩名隊員，被當場殺死了，我命大，留下一條命。”

“你就是通過這一點斷定方巧生是歸靈宗成員的么？”司荃問道，她覺得這很不嚴謹。

畢昆情緒開始變得激動起來：“這一點？他當時手上還帶著一個七八歲而且衣衫不整的小女孩。因為我失去了意識，這次行動我們足足死了十八個人，而我們也只擊殺了三名歸靈宗的成員！”

“在很多人眼里，方巧生都是一個制卡天才，在官方公布方巧生是歸靈宗成員的時候，還有很多制卡師為他聲援，包括他的同學和老師。但是他殺害守夜人成員，是不可磨滅的事實。”

畢昆對于方巧生很痛恨，楊書宇覺得另有隱情：“任務之后發生了什么，你為什么要離開守夜人？”

“因為我的失誤，守夜人剝奪了我行動隊小隊長的身份。背著重大任務失敗的經歷，我想要升職變得難上加難。”畢昆說到這里，逐漸恢復了冷靜。

“這種事并不是一個人能決定的吧，你還有很多機會出頭？就這么離開守夜人，是不是太武斷了？”司荃問道。

畢昆隨意的看了司荃一眼：“守夜人的領頭人很關注這件事，親自找我談的。他很關心方巧生參與了歸靈宗這件事，畢竟是共運會的天才，這個案子能辦下來，他頂了很大的壓力。他對說明了這件事對我仕途的影響。也給了新的機會。”

枯葉插嘴道：“司徒煌？紙金樓的幕后老板是司徒煌？”

“首席么？哦對，守夜人的負責人就是司徒煌。難怪你不相信我們是守夜人的成員，自家人不可能查自家人。”司荃對于首席的名字，要比楊書宇敏感的多。

聽到枯葉爆出司徒煌的名字，畢昆的雙眼迷成一道縫，緊緊盯著枯葉。

“你們是天行司的人？”畢昆直接說出了三個人的來歷。

司荃很自然的搖了搖頭：“我不是。”

楊書宇覺得她有時候蠢的可愛。

“刺殺南金付的人也是你們？”畢昆很快聯想到了最近發生在鼠城的新聞事件。

僅僅是爆出了司徒煌的名字，畢昆就察覺到了三個人是天行司的人。楊書宇意識到了一些事，偷偷瞄了一眼枯葉。看來天行司想要調查的事，枯葉一直隱瞞著自己的，不是一件小事。

“你們以為這里只是司馬煌的地盤么，外面的那些人，來自共運會所有的實權組織。天行司如果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場，我勸你們好自為之。”畢昆恢復了淡定，相信自己只要不出手攻擊，三個人絕對不會引爆炸藥。

“你們也不是天行司的頭目，共運會總有你們的位置，何必為了別人手里的權利拼命。今晚的事瞞不住的，我認得你們的臉。過了今晚，所有黑道的人，都會對你們下死手。我建議你們趕緊離開鼠城，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命。等塵埃落定，你們還有回來的機會。”

畢昆并不打算動手，擺出了一副送客的架勢。

枯葉走到畢昆身邊，把他身上所有的通訊設施都收了起來。隨后對楊書宇和司荃示意離開，得到的信息已經足夠多了。三個人穿著守夜人的衣服就離開了，完全沒有遭到阻攔。

在轉過幾個街角之后，三個人換上便服，繞了鼠城一大圈，方才回到安全屋。

“畢昆篤定方巧生是歸靈宗的人，但是我不這么認為。他遇到方巧生的時候，身邊可沒有歸靈宗的人，我覺得這件事另有隱情。方巧生如果是歸靈宗的人，解釋不了我受到的追殺以及老廠長的意外死亡。”司荃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調查方巧生這件事上，回到安全屋之后，又開始了資料搜索，想從茫茫多的新聞中，找到關于那個小女孩的事。

枯葉想要去休息，被楊書宇攔住在了客廳。

“明天開始，全城的黑道都會收到我們的追殺令，總要給我一個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