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們對于拍賣會的熱情極為高漲，這只活著的神話生物，最終以四千五百萬的價格被司徒天璣拍下了。

四千五百萬卡幣，是龍城天行司駐地一個月的開銷，卻被這些人用來買一個“玩物”。楊書宇終于稍微理解了枯葉反復強調的事，鼠城真的已經腐朽不堪了。

煉神巔峰的神話生物，對于鼠城來講就是定時炸彈，萬一沒有看守住，涌上街道，造成的傷亡和損失很難估計。

這樣的定時炸彈，鼠城里面不知道藏著多少顆。

姑獲鳥能夠出現在這里，同樣令楊書宇警惕。姑獲鳥來自神話戰場，并且通過了層層篩查，被運進了鼠城內部。

這說明，僅僅是占到鼠城四分之一黑道的夜貓子，就已經擁有了軍方、鼠城議會、鼠城駐防軍這三方勢力。而且守夜人對這種事完全沒有任何應對，這里面的水，要比楊書宇預想中深的多。

拍賣會結束之后，畢昆從舞臺后面的通道離開了。客人們也開始陸陸續續從六條甬道中離開，前往其他區域。看來這個舞臺，只不是紙金樓的一角。

楊書宇和司荃還有枯葉，也不約而同地離開了座位，他們當然對于探索紙金樓沒有興趣，找到機會后，他們尾隨著畢昆進入了后臺。

后臺的通道，遠不如前面裝修的精致了，甚至有些簡約。水泥澆筑的墻面上，除了燈光以外，沒有一點多余的裝飾，和外面的華麗裝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畢昆是個實用主義者，他可能想不到自己的后臺有一天會迎來不速之客。

進入甬道后，枯葉展示出了她的暗殺能力。兩名守衛告知三人這里不是經營場所，不能進入。枯葉假裝喝醉，貼近兩人，在不使用任何神話力量的前提下，擊殺了這兩個煉神初階的看守。楊書宇自問自己想要殺死兩個煉神初階的人，并不困難，但是想要眨眼之間完成擊殺，并且不給對方任何發出警報的機會，楊書宇是絕對做不到的。這需要大量的練習，還有無數的類似行動的經驗。

順著甬道走到盡頭，就是畢昆的房間。在進入畢昆房間之前，枯葉從衣服底下翻出了兩大包東西。

“這是什么？”司荃問道。

“烈性炸藥。”枯葉的回答，讓楊書宇和司荃都是一哆嗦。

“我們不是穿了守夜人的衣服么？”這炸彈可是無差別攻擊，這棟建筑是在地底，如果這里塌陷了，誰都不可能從這里逃出去。

枯葉無辜地看著兩個人：“畢昆剛剛晉升了覺醒者，南金付那種混商業的可不一樣，沒點本事怎么混黑道。萬一守夜人鎮不住他呢。”

說著，枯葉推開了畢昆的房門。

房間中，只有畢昆一個人，他背對著房門，正在換衣服。之前穿著衣服看不出來，畢昆雖然個頭不高，但是身上的肌肉全部都顯露在外，寬厚的背上，滿是傷疤。

聽到了動靜，畢昆也沒回頭，不急不緩的繼續穿衣服。

“是鼠尾巴的人？你們是不是得罪老大了，派到我這里送死？”

楊書宇覺得這些人實在是太喜歡裝逼了，南金付也是這個德行。

喜歡詐是吧，楊書宇把外套一脫，露出里面的守夜人制服。

“畢昆，你的事犯了。”

聽到楊書宇沒正經的話，枯葉對著他的小腿獨自踹了一腳：“你在鼠城里面販賣神話生物，按照律條，殺了你都沒有任何問題。”

畢昆已經換好了衣服，很是從容的轉身，他簡單打量了一眼楊書宇和脫外套都脫不利索的司荃，隨后看向枯葉：“守夜人哪里舍得殺我，你們敢到我這里來，怎么都沒想想，我是什么出身？”

畢昆在進入黑道之前，就是守夜人的成員。他和守夜人有關系，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

“你離開守夜人組織已經二十年了，守夜人怎么可能還有你的關系。”司荃辯解道。

聽到司荃的話，畢昆輕蔑的笑了笑。司荃還是太年輕了，她這句話已經承認自己不是守夜人的成員了。

“冒充守夜人來夜貓子找我，真是有創意。”說著，畢昆已經在往前走了，雖然還沒有展開神話力量，但是步伐中透露著殺伐果斷的氣息，給人極大的壓迫感，楊書宇絲毫不懷疑對方下一刻就會對己方三人出手。

枯葉準備的炸彈發揮了作用，枯葉只是拿出來晃了晃，畢昆臉上就露出了恐懼的神情。

他甚至沒有掩飾自己的恐懼。

“你拿的什么東西？”或許心里還有一絲僥幸，畢昆詢問枯葉。

“烈性炸藥，也不算多，炸掉這里應該沒有問題。”枯葉淡定的回答道，另一只手，點燃了打火機，放在了引線附近。

畢昆瞬間換了一副臉，兩只手放在一起搓了搓，卑躬屈膝，極盡諂媚地說道：“來我這的都是貴客，你們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說就行，哪還用裝作守夜人。”

三個人瞬間變成了紙金樓最尊貴的客人。

畢昆并不是害怕炸彈，也不是在乎紙金樓的產業。一個黑道的頂頭大佬，不會為這點小事就退縮。真正讓他害怕的是，整座樓的權貴都在這里，就算是擦到點邊，他都負不起這個責。

司荃啐了一口，狐假虎威說道：“什么黑道大佬，還不是貪生怕死之徒。”全然不顧自己剛剛還被畢昆散發的氣勢震懾住，腳軟得差點坐下。

“別擔心，我們不是來勒索的，只不過是想跟你打聽一點事。如果你識趣，我們大可不必用到這種東西。”枯葉這么說，沒有一點將炸彈收起來的意思。

“你們想知道什么？”

楊書宇點點頭，畢昆要比南金付識趣的多，至少沒問自己是什么人。編謊話也是很浪費時間的。

“我想知道你離開守夜人的原因？”

聽到楊書宇問關于自己的問題，畢昆愣了幾秒鐘。他身上背負的秘密極多，紙金樓這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秘密，但那些都和他本人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