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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有顏色的溫泉

“好秀氣的少年啊...”

陸月兒低聲評價了一句,隨后趁徐長青不注意,將盤中的回鍋肉一掃而空。

不知是那位公子的易容真的技術(shù)高超,還是陸月兒根本不在意他是男是女...

徐長青扯了扯嘴角,再一低頭,桌上的肉菜基本上只剩下些油水,以及碟中的幾抹綠色。

不由傻了眼。

“好家伙,師傅你是一片肉都不給徒兒留啊。”

“哎呀呀,等會兒去往仙女泉的山路顛簸,多吃點肉才好爬上去嘛~”

徐長青扒拉了兩下飯碗,將剩菜倒給了趴在腿邊的小桔,抬手喊道:

“小二,加菜。”

喵?

小桔嫌棄的推開了剩菜,旋即喵聲道:“徐先生,咱不愛吃蔬菜,這里面待的不舒服,咱要出去透風(fēng)的說。”

徐長青彎腰摸了摸它的腦袋,便讓它出門去了。

目睹這一幕的丫鬟翠兒笑彎了眉,自稱慕容山雨的公子卻靈機(jī)一動,微笑道:

“徐道友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與我們一同拼桌吃飯,這山間驛站上菜自然是比外面要慢些的,何況坐在一起熱鬧點。”

抱著坐而論道的想法,徐長青厚著臉皮起身,頷首道:“慕容道友這般熱情,徐某便卻之不恭了。”

“小二,加的飯菜上在這桌。”

那粗漢護(hù)衛(wèi)會意的將旁邊的空桌搬了過來,拼湊在一起,又多拿了兩條長凳。

慕容山雨給了他一個淡淡的眼神,另一條長凳便被抽走了。

雖是多此一舉,徐長青還是頗為感激,陸月兒不明不白的跟他坐在一塊,兩人之間僅隔了一尺的距離。

慕容山雨作出好奇的模樣,慢悠悠的搖著蒲扇,詢問道:

“話說...徐道友和陸道友都是臨安人嗎?”

不怪他如此去想,鎮(zhèn)妖事物司里的官差基本上是從京都派來的,何況兩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左右的樣子,氣質(zhì)不似小縣城的道人。

更像是在山上修行過后,才蘊(yùn)養(yǎng)出的淡然隨心。

徐長青點了點頭,而陸月兒看起來不大想和他們過多交流,簡單的吐出兩字:

“不是。”

“呃...”

兩人的接話能力看起來不怎么樣...慕容山雨略微遲鈍了一下,挽起螓首前落下的發(fā)絲,釋然一笑:“是在下冒犯了。”

“許是在山上修行了太久,下山游歷時不免話多了些,還請二位見諒。”

悶頭吃菜的徐長青顯得不好意思了,擺了擺手道:“無妨,徐某也是下山不久。”

“敢問道友師從何處?”

“三清山。”

揚(yáng)州三清山絲毫不遜于徐州鶴鳴山,皆為名門大派,是有元嬰真君和護(hù)山大陣的存在。

慕容山雨聞之一驚,暗中忖量:原以為他曾在山上的小道觀修行,卻是輕視了。

但,此人為何會進(jìn)入鎮(zhèn)妖司,這不是意味著自斷修行路嗎?

是,天下何處不修行,只是,修行的快慢罷了。

眾所周知,山下如何比的了山上?

慕容山雨自然不是下山游歷,而是來尋求機(jī)緣的,不免好奇道:

“徐道友不是宗門之人嗎,為何會在鎮(zhèn)妖司當(dāng)差?”

“此事說來話長,大抵是因為資質(zhì)不佳被趕下了山,順勢就進(jìn)了鎮(zhèn)妖司。”徐長青吃飽后抹了抹嘴,隨意道。

且聽此言,丫鬟翠兒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不屑,很快又恢復(fù)至正常。

從身穿的公服以及兩人的修為其實已然明了,再三試探不過是穩(wěn)妥起見。

估摸著是仙女泉出現(xiàn)了那溫泉蛋妖,從而上報給鎮(zhèn)妖司了。

但,他的目的可不是溫泉蛋妖啊...

慕容山雨頓時沒了閑聊的意圖,原本藏在心里的警惕收起了八九成,身體一松,輕快的搖著團(tuán)扇,語氣平緩道:

“徐道友一表人才,想必在山下也能有一番作為,天下何處不修行,難道不是嗎?”

“呵呵,”雖是好言好語,陸月兒卻聽出了一絲譏諷,毫不客氣的打斷道:“這位道友,你的言行舉止如同伶人般陰柔,又似婦人般長舌。”

“難不成你們徐州的男兒都是如此?”

徐長青的手臂感到一絲柔軟,緣道是陸月兒輕輕的撞了他一下,一股香風(fēng)隨之飄入鼻翼。

或許,遲鈍到可愛的陸月兒未識破對方的易容,可說出帶著地方特色的言辭。

如此激進(jìn),又如此暢快。

徐長青抿了抿嘴,心想:陸姑娘嬌蠻跋扈的這一面已經(jīng)許久未見,甚是想念了。

“你...你怎么能這樣說我們家...”

“翠兒,噤聲。”

“公子...翠兒知錯。”

丫鬟翠兒臉色通紅的想要爭辯,卻是被慕容山雨一手?jǐn)r下,神色微變道:“在下自然不能代表徐州男兒,可揚(yáng)州的...”

粗漢悶不做聲的震了一下桌腳。

慕容山雨轉(zhuǎn)念一想,這位坤道又不是揚(yáng)州人,何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罷了。

“萍水相逢,在下賠個不是,勞累已久,便先行一步去往仙女泉了。”

“小二,結(jié)賬。”

趁著壯漢移回飯桌的功夫,徐長青默不作聲的拉著陸月兒起身,卻是先一步比他們出了驛站,低聲道:

“我沒給錢。”

陸月兒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瞇瞇的夸道:“厲害。”

片刻后,一架普普通通的馬車駛出,三人還是比他們先行離去。

車夫是剛才的壯漢,里面坐著的公子深深的望了一眼檐下站著的兩人,一貓,淡淡道出:

“不過些許銀兩,若能化干戈為玉帛,便值了。”

只是,這聲音不似之前的粗糙,而是女子柔軟輕細(xì)的低吟。

再一看,那團(tuán)扇上的君子蘭變?yōu)榱税俸匣ǎ饺莺V散下束起的青絲,短發(fā)披肩,容貌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眉目間隱然有一股徐州女子的英氣。

“含霽”之意,為容納、寬恕。

此人養(yǎng)氣功夫之好,足以見得。

翠兒撇了撇嘴,為自家小姐捶著腿道:“小姐,看來這易容法器的效果不過如此。”

“此物本就是在凡人面前遮掩而已,修士的神識敏銳,識破也是自然的。”慕容含霽輕點了一下她的腦門,展眉一笑:

“你啊,這養(yǎng)氣功夫好還要多練練,妄圖一時的言語之快,遲早會摔個大跟頭。”

......

到了哺時,徐長青一行人總算來到了仙女山的山腳。

周揚(yáng)武與他們簡單告別后,沈初白也從馬車上緩緩移步,僅帶了一位貼身丫鬟,兩名護(hù)衛(wèi)。

徐長青還在思考著之前的事情。

倒不是覺得這么一點小沖突會結(jié)下梁子,而是他們之前的話語中總帶著些試探的意思。

活了兩世為人,他不會連這點心眼都沒有,理所當(dāng)然的察覺到了,只是懶得說破而已。

于是,徐長青情不自禁的想道:“如果說,他們想知道我們?nèi)ハ膳鍪裁矗⑶壹鼻械碾x去,是不是反向證明了...”

“仙女泉上存在著他們所謀的東西,寶物,傳承,功法?”

“不對,我們身穿的衣物已然暴露了是去山上尋妖的,而他們的目標(biāo)...”

“應(yīng)該不會是對這只妖怪感興趣,所以說…仙女泉附近真的有寶貝存在。”

徐長青逐漸理清了這一連串的事情,怪不得會被對方邀請拼桌吃飯,以及他們畏畏縮縮的緣由。

那,自己有沒有機(jī)會奪得這份機(jī)緣呢?

陸月兒困惑的望向他道:“你在傻笑什么?”

“沒什么,只是對這次紀(jì)妖多了分期待。”徐長青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回應(yīng)道。

抬頭,望向遠(yuǎn)方。

一條石階鋪向山邊,天色尚早,一縷余光順著石梯落下,卻被重重的樹影遮蓋。

陸月兒沒有給沈初白可乘之機(jī),帶著同修青云決的徐長青腳程飛快,不一會兒便與山下的四人拉開了距離。

小桔興奮的在石梯的扶手上游竄,已是兇獸級妖怪的它比起兩人還要快上不少。

不時鉆入樹林中捉捉花蝴蝶,偶爾抓住一只大蟲還要跑回來在徐長青面前炫耀,饒有趣味。

忽的,兩人腳步一頓。

緣道是徐長青扯了一下陸月兒的衣角,傳音道:“前面的兩人也有靈氣波動,這仙女泉到底有什么特別之處,怎么跟個香餑餑似的爭著搶著來?”

“莫非...真有傳聞中一般神奇。”

只見,不遠(yuǎn)處有一位書生模樣的男子肩上掛著背簍,在他身后數(shù)十丈,另有一位行挑著扁擔(dān)的行商貨郎。

看起來與凡人無異,但肩上的物件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腳下的鞋履也不大像窮人家穿的,卻是暴露了身份。

“怎么可能?”

陸月兒愣了一愣,不敢相信道:“我以前修煉腿法的時候來這里泡過溫泉,除了能緩解疲憊,也沒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知他們意欲何為,總覺得這次的紀(jì)妖不大會順利。”徐長青頷首道。

“烏鴉嘴...”

陸月兒瞪了他一眼,又道:“我們快些走吧,這仙女山上無論有多少修士,反正與我們鎮(zhèn)妖司無關(guān),畢竟,我們紀(jì)錄的是妖怪,不是人。”

興許是自己大驚小怪了,不過,他更傾向于這兩人與慕容山雨有著一致的目標(biāo)。

但,這總歸是自己瞎想,還是先做好本職工作再說吧...

徐長青自嘲的笑了笑,步伐不由慢了些。

赫然間,他想起三清山上一位師兄的話,于是無身呢喃道:

“水往低處流,修士山間走,山中花已開,愿君安常在。”

這不過是臨安外二十里的山,便能碰上遍地走的修士。

原來自己這個下山之人,一直沒有逃出修行的大山,只不過是從山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一圈,又回到了山間。

......

不到半個時辰,徐長青和陸月兒到了一處山坡的位置。

依稀能見到“仙泉客棧”的招牌,周遭白霧繚繞,宛若飄渺仙氣,客棧旁種滿了個各種鮮艷的花卉,再配上流水與鳥鳴的聲音。

頗有世外桃源的意思了。

客棧自然不是修建在山頂,倒是有一處泉眼在山頂處,挖鑿的疏水土道,用以引流山頂?shù)娜链颂帯?

“兩位大人可是鎮(zhèn)妖司派來除妖的?”

客棧門口站著一位圓滾滾的中年人,乃是這家客棧的主人,王大海。

且見他穿戴富貴,面色紅潤,應(yīng)是經(jīng)常泡溫泉的緣故。

陸月兒蹙了蹙眉頭,解釋道:“我們是臨安事物司紀(jì)妖科里,不是除妖科,而且除妖也要在評定妖怪是否需要拔除后方可進(jìn)行。”

“什么?我花了這么多銀兩只請來兩個紀(jì)妖科的官差?”

王掌柜本就紅潤的臉色更是如猴屁股般漲紅,顯然在他眼里,此妖不除,難解心頭之恨。

“呵,不知道我們鎮(zhèn)妖司最近很忙嗎?”

陸月兒仰了仰玉頸,歪頭道:“能派人來就不錯了,還嫌三道四的。你們這兒破地方這么遠(yuǎn),要不是看在銀兩給的多,還包食宿的份兒上,姑奶奶才不來嘞。”

“再說,又不是什么害人的妖怪,需要除妖科的人來嗎?”

“竊人衣物了還不算害人?”

“我說的害人指的是造成殺傷,不是偷你錢財,胖-大-叔。”

小姑娘說話帶刺,氣的王掌柜臉上的肉一顫一顫,咽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徐長青嘆了口氣,面露無奈道:“掌柜的,公事公辦,若是那妖怪真作出害人之事,我們也會回去通知除妖科的人手過來拔除妖怪。”

王掌柜決定不跟一個小娘魚斤斤計較,畢竟還要靠他們捉妖怪,這關(guān)系到他的錢袋子。

但,嘴上卻還是挖苦了兩句想找回場子;“呵,我看上次的捕快連妖怪的樣子都沒看到,就看你們有什么真本事了。”

真字他咬的十分清楚。

“你且放心吧,胖大叔,本姑娘可是臨安鎮(zhèn)妖司的紀(jì)妖博士,不過是區(qū)區(qū)采花小賊,手到擒來的事。”

陸月兒擺了擺手,一臉悠然道:“至于現(xiàn)在的話,本姑娘餓了,你先準(zhǔn)備些吃食過來。”

王掌柜不再與她多說,冷哼一聲,喚來一個能說會道,辦事麻利的店丫頭,轉(zhuǎn)而走進(jìn)了屋內(nèi)。

“兩位大人在用膳前可要沐浴?我們這里的溫泉與別處地方不同,最早便傳出‘三有’的說法。”模樣俏麗的店丫頭領(lǐng)著兩人進(jìn)屋,介紹道。

陸月兒雖然來過此處,但對于溫泉顯然不大了解。

“三有?”

“沒錯,我們仙女山的溫泉乃是有味道,有溫度,有顏色的溫泉,味道類似鹽水淡淡的咸味,溫度有高有低,至于這顏色嘛...”

店丫頭回答了前面兩個,瞇著眼賣了個關(guān)子。

且聽此言,徐長青的臉上泛起惑色,好奇道:“什么顏色?”

陸月兒雙手環(huán)在鼓鼓的胸脯前,不屑的搶答道:

“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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