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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加班才是世間常態(tài)

這一剎那,蘇寧枝瞳孔驟縮,腦海里浮現(xiàn)出各種畫面。

從徐長青和陸月兒認(rèn)識到提親、擇日、成親、再到拜堂的時候朝著她和徐久安磕頭,乃至洞房花燭夜、生了對龍鳳胎,滿月之喜跟親戚朋友、五鄰六舍炫耀...

“青兒,小孫子太多了,為娘抱不下了?!碧K寧枝無聲呢喃道,滿臉都寫著幸福與欣慰。

彼時,從圓桌的對角傳來女子道歉的聲音,將她從幻想中拉回現(xiàn)實。

“啊,伯母抱歉?!?

陸月兒雙手捂臉,羞愧的解釋道:“我娘去了很遠(yuǎn)的地方,我很長時間沒見過她了,太過想念,所以才不小心喊錯的?!?

徐長青方從震驚中恢復(fù),本以為是她不小心口誤了,沒想到還有隱情,轉(zhuǎn)念一想,她的娘親該不會...

徐久安繃緊的身體旋即一松,往旁邊傾斜,暗道:“沒想到這小姑娘...”

聽聞此言,蘇寧枝愣了一愣,憐惜的講道:“沒關(guān)系,你就把徐府當(dāng)成你家,把我當(dāng)你娘看待好了,咱不提傷心事,吃飯吃飯?!?

陸月兒抿了抿嘴唇,表情忽的有些黯然:“嗯,謝謝伯母,等我去京都看望娘親的時候,也讓她給我做這么多好吃的?!?

“...”

于是,這頓飧食在略顯怪異的氣氛中結(jié)束了。

徐長青自然是吃的飽飽的,而陸月兒竟然將飯桌上的所有飯菜、糕點、水果一掃而空。

甚至,意猶未盡。

既然把她完完整整的騙了過來,肯定要安安穩(wěn)穩(wěn)的送回去,出于負(fù)責(zé)的心理,徐長青便跟陸月兒一起出門了。

待兩人走后,蘇寧枝對徐久安淡淡道:“這姑娘人長得倒是沒問題,就是看起有些雜愣愣的,弄得人一驚一乍,而且...”

“好能吃?!?

徐久安扯了扯嘴角,感慨道:“我怎么覺得這小子跟她真沒什么關(guān)系啊,不會是為了吃頓好的把人家給騙過來吧?”

這位老父親覺得自己的兒子真做得出這種事情,正所謂知子莫如父。

“...有可能?!碧K寧枝無聊的收拾著飯桌,手上動作一頓,回應(yīng)道。

“我們是不是太夸張了,應(yīng)該是從來沒見過兒女帶外人回家的緣故?”

“你說呢?”

......

臨安城里,除了鐘鼓樓,最有地方性特色的一抹風(fēng)景該是廊橋了。

有別于宅府里的觀賞性廊橋,坊市間為了通行方便而建造的流水小橋,真正意義上的廊橋建在河岸旁,可供人遮陽避雨、漁樵閑夢,甚至能夠用以文人聚會,在廊橋下品茗酌酒,暢談言歡。

這一切的原因其實很簡單,無非是廊橋有個頂,好比房屋有“頂”,才可稱房屋,不然的話便是方至了。

至于廊橋又被稱作“亭橋”的緣由,便是在廊橋的周圍布有許多亭子,種類諸如三角亭,十字亭,八角亭,名字好聽點的叫醉翁亭、流觴亭,直白點的比如水上亭、湖心亭。

倒也沒什么稀奇或是難聽的名字。

此時,落月廊橋旁的“山溝溝亭”。

徐長青和陸月兒正坐在亭下歇腳,借著亭檐旁邊掛的燈火,偶爾望向水中明月,偶爾看向平靜的街邊,偶爾的晚風(fēng)拂過發(fā)絲,落在眉前。

忽的,陸月兒輕遮唇口,講道:“完了?!?

“什么完了?”

徐長青將視線從水面收回,望向她道。

“明明說好了不吃糕點的,結(jié)果今天吃了這么多飯菜,還有一大堆糕點,要長胖了?!标懺聝嚎鄲赖拿嗣⑽⒐钠鸬母共浚凵窭锍錆M了郁悶。

徐長青上下左右系統(tǒng)性的打量了一番,好家伙,這腰身比應(yīng)該接近黃金比例了,說明她是那種看起來身上帶點肉,但實際上體脂較低的健康姑娘。

估摸著與平時趕路,即運動有關(guān),怪不得這么能吃。

徐長青欣慰的點了點頭,隨意道:“你這么廋,長胖點也沒什么,剛好最近臨安豬肉漲價,多吃點才能趕在年前的時候賣出個好價錢?!?

“我多吃飯管豬何事?”陸月兒歪了歪腦袋,不解道。

看來她在某些方面確實比較栽楞,徐長青搖了搖頭,憋笑道:

“豬多吃飯就能賣個好價錢啊?!?

這下陸月兒聽懂了,只見她鼓起臉頰,握緊粉拳,旋即又松手道:“哼,介于本姑娘喜歡你...嗝兒~”

“介于本姑娘喜歡你家的飯菜,這次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你一命。”

徐長青一拍腦門,無語凝噎。

只希望她以后說話不要斷斷續(xù)續(xù)的,不然讓人一直聽下去,保準(zhǔn)要被嚇出病來。

靜坐了一會兒。

徐長青總覺得廊橋上有一道視線在盯著他們,渾身說不出的難受,但每次側(cè)眼看去,廊橋上都是一片寂靜,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走吧,回去晚了你阿爹要揍我了?!毙扉L青往廊橋處又確認(rèn)了一眼后,起身講道。

“為什么我阿爹要揍你?”陸月兒跟著他起身,向亭外的街道走去。

“擔(dān)心你亂拱別人家的白菜?!?

陸月兒這次沒有放過他,粉拳落在了徐長青的肩上,輕飄飄,軟綿綿的。

待兩人的背影從街邊化為兩個遠(yuǎn)點,直至經(jīng)過一個拐角,徹底消失不見。

廊橋上,那位撐著青傘的女子方才開口道:

“你看,姐姐說的沒錯吧,男人都是負(fù)心漢,長得俊的更是如此,薄情寡義,口口聲聲答應(yīng)下山后娶你,卻把這小娘皮給帶回家?!?

“我看他不過把你當(dāng)成小時候的玩伴兒,或者妹妹而已?!?

“我的好妹妹啊,你不過是單相思而已,連當(dāng)妾的機會也沒有,他要是真念舊情,早就來沈府找你了。”

女子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哀痛,轉(zhuǎn)而又變成無奈、憐憫,以及...

愉悅。

“世事短如春夢,人情薄似秋云。你且安心睡去吧,就讓姐姐來幫你魅惑他,讓他今生今世都拜倒在你的裙下...”

......

青江坊附近的夜市。

忙活了一天的周二福沒有像往常一樣,按時歸家,而是跟清道夫同僚們一塊去喝酒了。

喝的不是花酒。

干他們這一行的腰子普遍不好,所以不經(jīng)常去。

周二福本來不想去的,但,這飯局是老趙提出的,說是要犒勞犒勞早上清理青江坊那塊的弟兄們,他既不能掃了上司的興,又能和兄弟增進(jìn)友誼,最重要的是...

老趙說今晚去喝酒的清道夫,喝醉了明天早上不用來掃塵,給他們休沐一上午,下午正常當(dāng)值。

周二福心想,這種不花錢吃飯還能休沐的好事,肯定是要去了,即使家里那母老虎嘴碎自己十來句,也是賺的。

掛著“千杯醉”招子的酒肆前,外面擺了張倆小桌拼起來的家伙事,圍了一大圈身穿青衫的漢子們,桌上以涼菜為主,醋拌黃瓜、脆皮花生米、糖藕、泡椒鳳爪...

漢子們皆是酒酣耳熱,拿著酒杯的手都不太穩(wěn)當(dāng),少部分喝的腦袋跟撥浪鼓一樣,左右來回晃悠,乍眼一看,還有不少喝空的酒壇子散亂在地上,上面貼著個“高粱酒”的紅紙。

緣道是酒過半旬,風(fēng)兒吹高了。

周二福喝了個大半醉,一拍桌子,突然提前老趙之前說的妖怪:“老趙,我想起來了。”

“甭一驚一乍的,咋滴了?”趙老四以為他喝愣了,拍了拍他的背。

周圍的清道夫也望了過來,一臉困惑。

周二?;瘟嘶渭绨?,認(rèn)真講道:“我早上不是跟你說了件怪事嗎,今兒的我去灰坑埋塵的時候又發(fā)現(xiàn)了?!?

“又聽見小孩的哭聲了?”

喝了一斤酒的趙老四臉色如初,他年輕的時候酒量就很好,年老的時候更好了。

據(jù)說高粱酒的喝法就是這樣,三分看天命,七分看把戲,練酒練多了,自然就能喝了。

“不是,”周二福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我發(fā)現(xiàn)灰坑里的灰竟然變少了?!?

語罷,其他清道夫長嘁一聲,擺了擺手,歡笑連連:

“害,我以為你說什么事情呢,就這?”

“屁大點事,肯定是有拾荒的人來翻找,少了也很正常?!?

“要我說哪天沒少才起了怪呢,哈哈...”

老趙也跟著笑了起來,將腿腳放在長凳上,端起桌上的酒碗喝了一大口。

緊接著,周二福語出驚人:“那灰坑是我昨天新挖的一個,里面的灰總不可能消失的一干二凈吧?你們說,誰閑的沒事連青灰都揣回家?”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過了會兒,有一位清道夫打開了話茬:“等等,我前些日子也新挖了個灰坑,第二天的時候里面也是一干二凈,當(dāng)時沒多想,現(xiàn)在想想...不會真有妖怪吧?”

“牛呸,你們這么一說,我突然記起來最近挖的灰坑都要大半個月才能填滿,以往一旬左右就填滿了?!?

“呃...我這個灰坑已經(jīng)用了一個月了,今天才填滿封上。”

不知是誰多嘴說了一句,“妖怪不都是晚上出現(xiàn)的嗎?”

眾人又突然關(guān)上了話茬,不再說話。

夏日的晚風(fēng)本來帶有一絲燥意,打在他們身上卻起了一手臂的雞皮疙瘩。

周二福生性膽小,早已聽他們說的醒了酒,連帶著出了一背的冷汗,手腳冰涼。

一個膽大的清道夫帶頭提議:“不若我們夜里去灰坑看看是個什么情況,反正現(xiàn)在人多,估計這妖怪看見人了就被嚇跑咯?!?

幾個清道夫釋然一笑,狀著酒膽,附和著要去。

“對啊,說不定根本沒妖怪,是我們自己嚇唬自己。”

“二福,你說的那哭足包,指定也是聽錯了,怎么樣,跟哥哥們一起去瞅一眼?”

“???”周二福嚇得一驚,顫聲道:“我...我不行,剛才借著酒勁才說的妖怪,現(xiàn)在酒散了。”

幾人異口同聲道:“沒勁了?!?

便是引得周圍桌的酒客們都笑出了聲。

可老趙沒笑,他皺了皺眉,放下酒碗道:“有句話說不說在我,聽不聽在你們?!?

“子不語怪力亂神,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你們知道我為什么總說自己當(dāng)了幾十年清道夫,沒見到過妖怪的原因嗎?”

眾人聞之一愣,默默聽著。

趙老四冷哼了一聲,厲聲道:“因為在十年前,我一個朋友去湊熱鬧被妖怪殺死了。”

趙老四喝了一大口酒,又道:“我光說自己年輕的時候膽子怎么個大法,是這樣沒錯,當(dāng)然現(xiàn)在也說,可你們見過哪個騙子說自己不是騙子嗎?”

“天大地大,人命最大,死的都是膽大的,就算灰坑那邊真的沒有妖怪?!?

“但,想想家里的婆娘和孩子,你們還敢去嗎?”

那些個說要去灰坑的清道夫低下了頭,提議去看的人也是咬了咬嘴唇,給了自己一嘴巴子。

趙老四眼見把這群魯莽的漢子給拉了回來,語氣不由緩和道:“這樣吧,明天晌午當(dāng)值的時候,掃塵完一起去灰坑看看是個什么情況,若是真有妖怪食灰,不管它是好是壞,我都會上報給衙署?!?

“到時候他們轉(zhuǎn)交給鎮(zhèn)妖司,自然會有道人來探查?!?

周二福松了口氣,此事總歸是有了解決辦法,聽上司的準(zhǔn)沒錯,只是他猛然間想到...

上午沒掃塵,鐵定是要忙活一下午了。

......

次日,哺時已到。

鎮(zhèn)妖事物司,值房。

忙活一下午的徐師傅提前守在了值房門口,等到鐘聲響起便打開房門沖了出去。

他邊走邊幽怨的說道:“不過是晌午的時候提了一個‘閑’字,這一下午便腳不離地的忙東忙西?!?

“但,我現(xiàn)在說‘閑’字,總不會跟昨天一樣散值的時候來個案件吧,我不信?!?

今天,爺一定能按時下班。

徐長青順利抵達(dá)了鎮(zhèn)妖司的大門前,只要再走出最后一步,即可踏出大門。

然而,他與陸月兒撞了個對面。

“你來的正好,我剛想去喊你的?!?

徐長青下意識的后退了幾步,驚道:“怎么,不會又有案件了吧?”

陸月兒嫣然一笑,頷首道:“你怎么知道有新案件了?剛從縣衙送來的卷宗,據(jù)說在青江坊的灰坑附近疑似有妖怪出現(xiàn),需要我們紀(jì)妖科去探查?!?

“現(xiàn)在還不著急去,探查妖怪一般都是在夜里,你可以先去吃個飧食,之后再回來換身公服~”

果然,加班人才是世間的常態(tài)。

徐長青自嘲的笑了兩聲,認(rèn)命道:

“不用了,我現(xiàn)在就回去換衣服,等我一下?!?

片刻后,他穿著繡有白澤花樣的紅黑長袍出現(xiàn),類似于飛魚服的樣子。

“陸姑娘,不知你等會兒有事沒有?”

“怎么了?”

“昨天不是說改日請你再去桂花樓吃糕點嗎?”

“沒事!我可以去吃!”

“我說的意思不是去桂花樓吃,而是去我家吃。”徐長青笑瞇瞇的講道:“我想了想,去桂花樓太麻煩了,不如家里來的方便,這樣可好?”

“啊嘞?”

陸月兒咬了咬食指,考慮到昨天是為了紀(jì)妖才去的,今天好像沒有理由了...

于是,她義正言辭的講道:“不行,昨天已經(jīng)說好了僅限一天不吃糕點,今天你必須帶我去桂花樓?!?

徐長青傻眼道:“你昨天不是吃糕點了嗎?”

“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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